巡山員把這兩隻不聽話的崽子丟給藏狐爸爸,對它說:“我現在去找你老婆,你先在家看孩子。”
說完他也不管藏狐爸爸聽懂了沒,徑直下山走向山坡下停著的車。
……
他們回到路邊,尋著野狼腳印,一路向北。
“能找到嗎?”
徐瑛沒問出口的是:就算找到了,藏狐媽媽還活著嗎?
巡山員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們尋著蹤跡,斷斷續續追了一公裡,還是停下了腳步。
巡山員不甘心地在周圍轉了幾圈,但藏狐媽媽和野狼的蹤跡從這裡,消失不見。
很多時候狼攻擊藏狐,卻並不會吃掉藏狐,因為藏狐的肉既沒有鼠兔嫩,也沒有藏羚羊鮮甜。野狼咬死藏狐隻是為了減少這一區域內的競爭者。
如果藏狐媽媽被咬斷了脖子,它很快就會死亡。
巡山員悵惘地在這裡站著,歎了口氣。
“算了,我們回去吧。”
……
他們又把車開回到原地,重新出發。
這一次,大家的情緒低落了很多。他們順著地圖的指引,向計劃中的露營地開去。沿路還看到了一隻死去的野犛牛,旁邊停著兩隻禿鷲。
下午兩點左右,他們終於把車開到了金山湖旁。
金山湖就像是出現在柯爾金山上的奇跡,因為湖水的另一側就是廣袤無垠的沙漠。這汪湖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這裡。湖邊綠草萋萋,還有許多鳥在湖麵上飛過。
曾經這裡附近有一個金礦,金山湖也是因此而得名,但金礦早已經被廢棄。
一行人把行李從車上卸下來,開始在湖邊搭建營地。
趁夏思博和袁茂學紮帳篷的時候,徐瑛跟著巡山員去附近撿乾樹枝和乾草,這樣晚上的時候他們就可以有一堆篝火。
巡山員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麵。
徐瑛安慰道:“說不定那隻藏狐引開狼之後躲在什麼地方,等狼離開後,自己就會回去了。”
巡山員搖搖頭。
他們都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小。
兩人沉默著向前走去。
這時,腳下的土地開始震動。
巡山員連忙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
不一會兒,一輛小小的越野車率先出現在兩人視野中。
越野車從小土坡後衝出來,緊接是一大群浩浩蕩蕩的藏野驢。藏野驢群一字排開,踏地奔騰如雷聲陣陣,鬃毛在風中揚起,像駿馬一樣隆隆而來。
越野車在藏野驢群地緊追不舍中慌忙向他們的方向駛過來。
巡山員連忙把手放在嘴邊大喊:
“刹車!刹車!送開油門!慢下來!”
“讓驢先過!”
……
越野車上。妖局特彆行動隊隊員們已經被這群藏野驢追了一十公裡。
開著車的張斌忍不住絕望地喊道:“啊啊啊它們怎麼一直追在我們身後!”
其它隊員也崩潰大喊:
“不知道啊!”
“啊啊啊!”
張斌開始後悔接下這趟任務。從進入柯爾金山開始,他們就處處不順。
離隊在出發前麵色就不太好。但這位常年病懨懨的,大家也都沒有當回事,高高興興地收拾行李開車進入柯爾金山。
誰知剛進保護區沒多久,他們的車後輪就陷入到沙坑裡出不來了。
他們沒敢喊醒在副駕駛閉眼休息的離隊,個人好不容易把車從坑裡推了出來,還沒開多遠,又遇到一頭野犛牛,
這頭孤零零站在山坡上的野犛牛不知道突然發了什麼瘋,見到他們甩著尾巴就衝過來,直接把這輛上噸重的車給頂翻了。
雖然他們出來都帶著槍,但完成任務回去後每一發子彈的用途都要打報告上報妖局的,哪裡能隨意射殺一頭無辜的野犛牛。
發狂的野犛牛在外麵撞車,隊員們隻能拉開煙霧彈扔在外麵,閉著眼捂著鼻子瑟瑟發抖地躲在車裡。
直到這頭牛憤憤離開後,人才敢從車窗裡爬了出來。
然而等他們都爬出來以後,名隊員才發現,坐在副駕駛的離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
離隊雙眼緊閉,麵色慘白,臉頰還泛著潮紅,無論他們怎麼喊,都喊不醒。
隊員們隻感覺晴天一道霹靂。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位最近身體不適很少露麵,雖然這位上車後沒多久就疲憊地在副駕駛睡著了,但是——
那可是離隊!
傳說級的神獸離隊!
怎麼能暈了!
人被暈倒的離隊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好不容易才重新把車推回路上,上車之後就打算立刻離開阿爾金山原路返回,誰知道又被這群藏野驢給盯上。
藏野驢群瘋狂追了他們一十多公裡,直接把他們追趕到了阿爾金山腹地。
果然離隊暈倒了,他們的運氣變得更差勁。
張斌艱難地把控著方向盤,看到遠處站著兩個小人似乎在對他們大喊大叫,連忙猛打方向盤避開,這一下車輛失控直接衝向湖泊。
張斌閉眼尖叫道:“離隊快醒過來啊啊啊啊!我們要衝進湖裡啦!”
“啊啊啊離隊救命!”
……
徐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輛車在他們麵前拐了個彎,直接一腳油門衝進了金山湖。過了一會兒,車門打開,從裡麵遊出來四個小人,在車旁邊遊著不敢上岸。
藏野驢群在岸邊一陣騷動,直到頭驢發出長長的嘶鳴聲,這群驢才從湖邊離開。
巡山員絮絮叨叨地跑下山,不停抱怨:“又是一群進來前不認真看檢查站外麵掛的提示牌的人,警告多少次,遇到藏野驢不要踩油門不要踩油門,讓驢先過。”
“驢脾氣倔,遇到車就要和車賽跑,你不減速讓它們超車,它們能一直追在後麵跑到口吐白沫累死。偏偏你們就不愛看提示牌,遇到野驢就踩油門。”
“你們這些做人的,就不能懂事點讓一讓嗎?”
巡山員掏出脖子上的口哨,吹響之後衝著湖邊的四個人高喊:
“喂!你們有通行證嗎!”
“進入柯爾金山保護區有沒有得到批準!”
另一邊,泡在湖水裡的張斌背著離隊,好不容易和其他兩名隊員一起互相攙扶著從湖裡爬上岸,正頭疼要怎麼把車從湖裡拽出來,就聽到了巡山員的喊聲。
他抹去臉上的水,回頭一望,震驚地認出來跟在巡山員後麵的師父徐瑛。
張斌拉住旁邊的一位隊員,用不可置信地語氣對他說:“臥槽,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怎麼看到了我師父?”
那名隊員抬頭望去:
“臥槽!”
……
徐瑛和巡山員回到營地裡喊來夏思博和袁茂學,幾人一起折騰到天黑,總算把水裡的車拉了出來。打開車門,裡麵的水嘩嘩往外流,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發動。
但張斌和其他兩名隊員已經很滿足了。
人換掉濕漉漉的衣服,坐在營地的篝火前烤火,火光跳躍映在他們臉上。
張斌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在旁邊躺著的離隊,又看了眼遠處的徐瑛,悄悄對身旁的鄔淩雪和程旭說:“離隊果然是離隊,自己暈了,還能把我們送到我師父身邊。”
鄔淩雪正拿著毛巾揉搓自己濕漉漉的短發,聞言抬頭看向徐瑛。
她今年剛加入特動隊,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他隊員口中的徐瑛。這位紮著高馬尾,穿著衝鋒衣的年輕女生比她想象中看起來要普通很多
——不是指長相,而是給人的感覺。
程旭挪動屁股,向張斌身邊坐了坐,低聲說道:“但是離隊怎麼辦?就這麼暈著不管?”
徐瑛端著一個碗向他們走過來。
張斌看到,立刻諂媚地說:“我師父那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醫學生,治好離隊不成問題!是吧師父。”
徐瑛翻了個白眼:“你師父我是農學生,不是醫學生,你猜我們學校為什麼叫華國農業大學?不叫醫科大學?”
“我是給畜生治病的,不會給人治病,懂了嗎?”
張斌嬉皮笑臉:“沒事,師父,離隊他也不是人啊?”
離瀧緩緩睜開眼,剛好聽到這句話。
他看了一眼收回靈力的徐瑛,又看向笑容凝固在臉上的張斌。垂下眼表情漠然地說:“嗯,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