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那隻貓粉絲最多?
範思哲男沉默不語,有些看不上阿蛋。
阿蛋敏銳地抖了抖小耳朵。它緊張又期待地看過去,卻聽到範思哲男說:“那就隻給奶茶那一隻貓特寫!”
“刪掉B貓的戲份!”
真沒眼光!
阿蛋氣得皺巴著小臉,尾巴在身後不停拍地。
儘管奶茶的拍攝經驗豐富,但因為種種原因,A貓從家裡跑出來的這場戲拍了很多遍,阿蛋也作為群貓演員在背景裡跑了很多遍。
導演還對奶茶的表情不夠滿意,覺得它的眼神太軟綿綿。
阿蛋不耐煩地甩甩腦袋跑回自己的位置,一邊心不在焉地表演自己的背景板角色,一邊豎著耳朵偷聽導演指揮奶茶走位,想象自己要是主角要怎麼演。
好不容易磕磕絆絆拍完前麵兩場戲,輪到拍攝沼澤地戲份的時候,又出了意外。
道具組用泡沫板鋪上陶泥做了個沼澤場景,又在裡麵造了個漂著枯枝落葉的淺淺的小水坑。導演要求奶茶帶著其它幾隻貓從水坑裡跑過去,而且一定要跑出氣勢。
但奶茶跑了幾次就不願意再跑了。
它不理解為什麼要讓它一遍遍地從水坑裡跑過去。又一次趕入水中後,奶茶慘叫一聲跑上岸,拚命地在旁邊甩著濺到身上的水,覺得渾身難受。
奶茶委屈巴巴地抬頭看向孔皎皎:“咪嗚——”
“媽,為什麼我還要跑呀!”
孔皎皎也有些心疼。群貓演員跑累可以有其它的貓頂替,她家奶茶卻要一遍遍地跳進水坑裡。她猶豫著走到杜燕珺麵前。
“導演,要不把沼澤地的戲份也刪掉吧。”
杜燕珺也陷入兩難之中。
不拍?那廣告片刪減掉的內容也太多,情節也變得單薄許多。
繼續拍?可貓演員都罷工了。
正在杜燕珺左右為難的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一陣騷動,攝影師激動地拽著杜燕珺看向鏡頭:“杜導,快看!”
杜燕珺疑惑地看過去。
隻見那隻名叫阿蛋的貓,從貓群裡衝出來,一臉視死如歸地跳入水坑勇敢地向攝像機跑來,在四濺的水花中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堅定地盯著鏡頭。
不知道是不是它聽懂了之前杜燕珺對奶茶的引導,還是巧合,它整隻貓始終位於鏡頭中央沒有偏離。鏡頭慢放時,它奔跑的動作矯健流暢,像是一隻小豹子。
短短幾秒,阿蛋就跑完了。
它意氣風發地衝著杜燕珺和範思哲男的方向嚎了一聲:
“嗷——!”
“其它貓不可以,但阿蛋可以!”
“真的不考慮選阿蛋嗎?”
杜燕珺眼神一亮:“再慢放一邊,給我看看。”
徐瑛和其它貓主人一起目瞪口呆。
感受到在場所有貓主人們敬佩的眼神,徐瑛有口難言——她真的沒有指揮阿蛋搶鏡頭!而且她家阿蛋在家時,明明也怕水討厭洗澡!
孔皎皎卻高興地抱著奶茶過來,感激地對徐瑛說:“要是導演能讓A貓的角色給阿蛋演就好了。我反正是不想讓我家奶茶繼續下水了。”
她心疼地抱緊懷裡的西森貓:“沒想到阿蛋這麼講義氣。”
在孔皎皎看來,阿蛋就是為解救奶茶才挺身而出,是義氣小貓。
徐瑛卻隱隱猜到阿蛋八成就是想要搶角色。
過了一會兒,徐瑛果然被通知——她家阿蛋靠自己的表現爭取到了主角A貓的角色!
*
杜燕珺這次難得強硬起來。
她讓阿蛋試了幾段戲,驚喜地發現這隻小貓似乎異常聰明,也非常配合,讓跑就跑,讓跳就跳。之前奶茶這隻明星貓都拍了好幾遍的戲,它一遍就能過。
而且一隻小貓,氣勢一米八,把它身後的其它貓都襯得呆頭楞腦。
杜燕珺拍過不少動物演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有靈氣的貓。
在阿蛋的配合下,廣告片很快就拍完了,杜燕珺看著拍好的素材滿意得不停點頭,連看不上阿蛋的範思哲男,在看過素材對比後,也不得不承讓阿蛋在鏡頭裡的表現更有戲劇張力,仿佛有魔力一樣能吸引人的視線停留在它身上。
杜燕珺直接親自把阿蛋抱起來走到徐瑛身邊,給徐瑛遞了一張名片:“希望以後能經常合作。”
她依依不舍地把阿蛋遞給徐瑛,難掩對阿蛋的喜愛。
“這是我遇到過的最會拍戲的貓。”
阿蛋驕傲地揚起小臉蛋:“喵!”
-
徐瑛帶著阿蛋重新簽新合同,然後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品牌方贈送的新款海鮮味貓糧,正準備離開攝影棚時,豆包的主人卻走了過來。
徐瑛疑惑地看著她。
豆包主人不好意思地說:“你好,我是豆包的媽媽,經常看你的直播間,是你的粉絲!”
徐瑛驚訝地睜大眼:“謝謝支持。”
豆包主人卻沒有離開,正當徐瑛以為她是不是想要合照的時候,豆包主人終於鼓起勇氣問道:“我們家豆包最近一直舔毛,食欲也不太好。”
“醫生說它可能是壓力太大,抑鬱了。”
豆包主人羞愧地紅了臉:“但是我到現在也沒搞懂,它到底是為什麼抑鬱。我是全職做自媒體的,每天都在家裡照顧它陪它玩,給它做貓飯。”
“之前我以為是它不喜歡工作,但是停掉工作之後,它天天待在家裡,好像壓力更大了。”
她又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出自己的顧慮:“我本來想要去直播間谘詢,但是……但是畢竟我是寵物博主,我擔心會有人說是我壓榨豆包,把它累到抑鬱……也不是,就是……就是擔心會有人惡意猜測。”
“我也不是說非要瞞著豆包的粉絲,就是想弄清楚原因之後再告訴大家。”畢竟她也是在短視頻平台有百萬粉絲的博主,有不少黑粉盯著她。
徐瑛理解地點點頭。
她仔細打量這隻名叫豆包的英短貓。
豆包確實有些精神萎靡。這隻憂愁的小胖貓趴在主人懷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太關心。圓臉蛋被主人的胳膊擠得變了形也懶得動。
聽到主人擔憂的話,豆包也沒有多少反應,頗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徐瑛試探著問道:“豆包,能和姨姨說一下,你最近為什麼不開心嗎?”
豆包卻根本不搭理徐瑛。
阿蛋不滿地喵嗚:“喵——!你小子裝什麼,沒聽到我們家鏟屎的在問你話嗎?”
豆包被嚇了一跳。
看到徐瑛腳下的阿蛋,它有些害怕地說:“……可、可我說了你家主人也聽不懂呀!沒人能聽懂我們的話。”
它又陷入憂鬱中。
徐瑛沒有出聲,安靜地看著阿蛋和豆包交流。
阿蛋迷惑:“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想不開啊,你主人虐待你?”
豆包悶悶不樂。
良久,它在阿蛋不耐煩地催促中才說出原因:“我主人把她臥室裡的床換了一個朝向,從貼牆豎著放,變成橫著放了。”
豆包崩潰地說:“怎麼能把床橫在屋子裡呢!多難受啊!”
它滿臉抗拒。
“我想讓主人把床重新擺回去!但她根本聽不懂我的話嗚嗚嗚嗚!為什麼不把床移回去!我每天都在堅持推床但是根本推不動!”
“我真的、我真的壓力好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