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自己的盤算可太溫柔了,他真的,但凡外界的蠻荒知道張珂所預備的一切,大家都得給他哭一個.
隻是刹那間的交手,方才還高高在上的玄冥就變的狼狽不堪。
陪伴了自己無數歲月的坐騎被人一刀砍了,片成纖薄的肉片跟骨架被那少尤端盤接著,一副過後拿肉開餐的模樣。
更甚至是祂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雖未受傷,但蚩尤一刀劈碎了祂的領域,權柄聚攏而來的力量化作滾滾浪潮在歸墟中掀起狂躁的風暴。
自祂出道至今,已是第三次在這貨身上吃虧了。
前兩次還好說,自蠻荒崛起的絕世強者跟人王的有力競爭者,但如今的蚩尤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即便是僥幸被人救走施以複活之法,,但在血楓林的墳塚中沉睡了無儘歲月,屍首拆分,天命流散.這些經曆總不至於是假的,祂的力量早應該在這過程中流失了大半才對。
此消彼長,忽略玄冥打心眼裡對蚩尤的畏懼,這場廝殺本應該是祂占上風才對。
可現實卻截然相反。
從死人複活的蚩尤猛的厲害,其身上雖然沒了人王的天命,但人族給予他的概念卻強到誇張,比炎黃之時還要龐大的數量彌補了質量的缺陷,更彆說當了死人這麼多年的蚩尤一身的血肉非但沒被蠻荒汲取,反倒又強化了幾分。
匆匆一眼便從蚩尤的身上看出了兩點違和,而這個老對手體內究竟還潛藏著多少秘密,祂卻無從得知了。
如此,也導致苦修了無數歲月想要找回場子的玄冥遭受了比以往更慘烈的場麵,甚至剛一接觸祂就已經呈現出了不可挽回的一邊倒的趨勢。
這也就是玄冥的想法隻局限於單純的心理活動,並沒有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不然張珂並不介意給祂解釋一下,什麼叫太上皇(王)
叉腰!!!
如今日益膨脹的少尤部就不說了,整個部族在奉張珂為先祖的同時,大尤的地位也直線飛升,從原本的九黎先祖,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人王。
大尤敗在了涿鹿是沒錯,但你不能妨礙後代子孫對自家先祖毫無下限的美化。
畢竟,大尤沒個人王的身份,咱先祖的人王位格從何而來?
真實事求是的講從姬發手裡奪來的?
那多掉逼格啊!
彆人信不信的他們管不著,但你商周天地的生靈不把我家先祖供在心裡,尊奉大尤王,那就是不給我少尤部的麵子,不給我少尤部的麵子,那就什麼都彆說了。
即刻宣戰,不把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一起揚了,都算我少尤部沒人了!!!
如此,在商周天地一團和氣(被刀架著)的進行改變的同時,整個九州也因此而風雲彙聚。
人王帝尤的名號在九州凡俗層麵不算響亮,除了相關的道門跟左道修行者們有過一定的了解之外,大家更熟悉的反而是天庭新封的五方五帝的西帝。
而作為位於天庭構造頂端的帝君,雖然張珂出現的相關記載大多在最近一段時日,往前很難找到蹤跡,但耐不住道門也跟少尤部一樣,愛搞點兒小動作。
本來就喜歡美化,更何況西帝的根源明晃晃的直指九黎大尤,那自然而然的,大尤便被搬上了傳世的經卷,且因為張珂最古早的活動軌跡隻能追溯到夏啟時間,往後雖長,但直到明清其存在的蹤跡都是斷斷續續的。
逼不得已,道長們隻能儘可能的多添筆墨,填補空缺。
畢竟,帝尤的經曆再少,也不能比其他的帝君少太多,否則的話反倒顯得他們這些徒子徒孫們不夠專業了。
如此,在西帝——尤·九州記被添油加醋的修改一番還沒達到應有的份額之後,那選無可選的道長們隻能拉著大尤出來露臉了。
濃重筆墨,極儘吹噓。
在張珂一手入夢之術,加上仙神之位的應許下,九州各界的道門硬生生的扭轉了大尤的形象,並將大尤跟帝尤塑造的傳承有序,妥妥的人族外戰英雄!
典型的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當懶散的道門開始行動,靈山也好,旁門左道也罷,真比不過這些祖輩就玩造反的道爺。
如此經過幾十年的洗禮,九州各處早已經有了大尤的蹤跡,且在每一座供奉西帝的廟宇,殿內,西帝必定位於左側,而空缺的位置則留給大尤接受香火信仰。
這於禮不和,但卻符合九州一慣傳承的孝道。
這麼一搞,原本就香火旺盛的西帝廟更是火的深入人心。
雖然直觀上來講,張珂並不喜歡彆人豎立自己的廟宇,且廟內香火旺盛,人流不絕,畢竟,人這種東西的複雜性是連人類自己都無法預料的。
為什麼說九州的仙神不像外域的那麼專一,反倒在各個方麵都頗有建樹。
除了自蠻荒傳承下來的全領域專精的習俗之外,人族求神拜佛的各種願望要求也是一方麵,香火塑權柄,這在整個虛空中都是很常見的事情,九州自然也不例外。
想當初擔任了一個青樓神的位格就夠讓張珂頭疼的了,整日裡聽些鶯鶯燕燕,夜夜笙歌的東西,看那些老舊時代賣女之類的陰私勾當卻不能跟對外域一般以雷霆手段一掃而空已經夠惡心的了。
倘若再兼個婦幼保護,送子,升官發財之類的,光聽人們的禱告都能讓張珂煩死。
但為了自家老師,也為了蚩尤這個故意羞辱的名號能夠遠去,某些方麵的事情張珂也不得不選擇無視,反正他有那麼多崽子,在自己不學老登們棍棒教育的情況下,他們為自家先祖分擔一點兒這不很理所應當?
如此,一切的變化雖然隻是存在了短短幾十年,但積累的概念跟分量卻遠超當初大尤在蠻荒得到的一切。
沒辦法,九州雖然在質量上比不上蠻荒,但九州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
如此,本來跟一個易碎瓷娃娃似的大尤能這麼迅速的恢複,且更勝從前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隻是,這一切張珂雖然知道,但他卻不會跟玄冥分說,而大尤更不會無端跟蠻荒的這群古神們炫耀這些。
如此,蒙鼓神玄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後拎著一把斷刀的大尤對其窮追不舍。
而歸墟的外界又有諸位人王封鎖。
前有狼,後有虎。
逼不得已的玄冥也隻能狠下性子來跟身後的這玩意兒拚了!
但見歸墟之中諸氣氤氳,隨著玄冥意誌的波動,整個天地驟然陷入了數九寒冬,白災鋪天蓋地的吹拂而來,傾盆的大雪覆蓋之下,玄冥那神人的模樣也開始了驟變。
無數灰白色的翎羽從身體各處鑽出,瘦弱的身軀飛速的膨脹成一龐然大物。
其背之寬,不知幾何,雄壯雙翼好似傾垂的天幕,灰白的身軀之上繚繞著狂野的風暴,無數的氣旋攪弄得歸墟能量更是給其披上了一層彩色的紗衣,更添隱約之間,一股潮濕的水汽猛的充斥著歸墟的每一個角落。
落水為魚,飛而為鳥。
隨後,玄冥也不閃躲,雙翼一個拍打便驅動著那龐然的身軀完成了轉折,而後徑直朝著麵前的大尤撲殺而去。
此刻祂凶戾且瘋狂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大尤身後的張珂,一雙豎瞳中滿是暴虐的殺意!
哪怕現實我確實打不過大尤,但大尤想要斬我也並非輕而易舉的能夠做到,但既然進退維穀,沒有出路,與其被人蹂躪玩弄至死,而後還得搬上餐桌,不如拚了這一身的性命,換了這惡毒的小崽子。
如此,哪怕祂必然會被人族的憤怒所踐踏至死,但也能給人族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傷疤!
刹那間,風雷彙聚!
隨後玄冥所化的鯤鵬好似一道流光一般掠過了大尤的刀刃,在噴濺的熱血中張開大嘴直衝張珂而去。
看著愈發接近的距離,與好似嚇呆了一動不動的張珂,玄冥那扭曲的雙眸中似是流露出一抹嘲諷之意:
終歸隻是個崽子,再怎麼蠻橫,凶戾,總歸無法做到遇事不驚,處事不變的地步。
然滿心都盯在張珂身上,並不顧一切加速以求跟大尤拉開距離的玄冥並沒有發現,在象征性的劈了祂一刀之後,大尤並未追擊而是駐足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著一往無前的玄冥:
這傻鳥就這麼迫不及待?
講道理,死在虎魄刀下至少還能得個痛快,但被乾戚劈死,那可是遭老罪了!
隨著大尤不理解的搖頭。
原本似是嚇呆了的張珂麵上逐漸流露出一絲笑容。
而下一瞬間,一如先前一般,他麵前的空間驟然扭曲,一道仿若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身影從中緩緩浮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