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討伐西突厥的主帥,突厥貴族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聽到他們的書信能夠出現在這位的麵前,在場的貴族們紛紛鬆了口氣。
隨後便聽到那唐軍將領繼續道:在命令下發之前,你們就先去往於闐城外駐紮,阿史力必克最先棄暗投明,那這看管的職責交給你,千萬不要鬨出亂子來!
在場的貴族們紛紛目光期盼的看向將領,但後者卻並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
好似將他們這些人全都交給了阿史力必克。
麵對那些妒忌的眼神,阿史力必克嘴都笑劈叉了,連忙道:將軍放心,在下絕對會看好這些突厥蠻子的!
嗯!將領冷淡的點點頭,在留下萬餘士卒協助管理這些突厥騎兵之後,他率領大軍繼續追逐火海去了。
目送大唐軍隊離去,再轉過身時。
阿史力必克臉諂媚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肅殺。
我不管你們是真心的還是形勢所迫,在戰爭形勢明朗之前,最好乖乖的呆著,否則我認識你們,手中的馬刀可不認識你們!
一邊交代著,阿史力必克一邊下令。
讓自己的騎兵將其他人包圍起來,以一萬騎兵的配置,押送數量超五萬的騎兵大軍。
這可是五萬青壯。
即便是所有人都被收繳了武器,但隨行的唐軍仍舊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放鬆。
但阿史力必克跟他的騎兵們,卻根本不放在心,不光是言語囂張跋扈,甚至稍有不順見人去就踹打,看的隨行的唐軍心驚膽戰。
可從始至終,彆說暴亂了,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沒人說。
見狀,隨行的唐軍們也是開了眼。
另一邊,西突厥王城。
金雕銀飾的王宮中,現任的突厥王憤怒的目光來回掃視,而但凡被他眼睛掃過的人,身體一顫的同時,本就低著的頭更往懷裡縮了縮,似乎這樣他就不會被王座的那道身影給盯了。
突厥王輕揉著脹痛的額頭,他很想張嘴罵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頹然的歎了口氣。
怪不得,昔日橫行草原跟西域的突厥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跟這群蟲豺一起,突厥能撐到今天都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重奪草原,那更是隻能在夢中才能勉強一窺的奢求了。
目光略過滿殿支支吾吾的文武官員,突厥王的眼神落在了明教的僧侶身。
平日裡,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能說。
吹噓他們的佛陀不遺餘力,各種好處恨不得直接塞進懷裡。
仿佛隻要突厥王開口答應,將明教設為國教,他就能立地成佛,去往天堂的佛國中享受永生的快樂,而西突厥也將會再度拾起舊日的榮光,打敗那凶惡的唐軍。
現在他願意鬆口了,而且也不需要拾起舊日的榮光。
隻需要那位佛陀出手,把那大唐的神靈趕回去,保住現存的國土,他就能為之奉一切。
但這些僧侶卻顧左右而言它。
並不正麵回答。
拜火教也是相同的毛病,一旦談到讓他們的神靈出手,就支支吾吾,忌諱莫深的樣子。
好家夥。
突厥王這才明白,明教也好,拜火教也罷,這倆都是吹。
早知道你們這麼廢物,那我還跟大唐在西域這貧瘠之地死磕乾嘛啊,揮舞馬鞭去掃蕩中土,打下一個全新的突厥帝國不行嗎?
難不成它大唐還能一直追著自己不放?
但現在,為時已晚。
即便那大唐的神靈退去,但經此一戰之後,巫師跟突厥自身供奉的神靈都損失慘重,再想往西征伐,難度跟之前相比已經是天差地彆。
畢竟明教跟拜火隻是吹過頭,又不是純廢物。
更何況,大唐的神靈會退縮嗎?
想來大概是不會的。
一如唐人對土地的渴求一般,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突厥王發現那大唐的神靈對掠奪權柄也格外感興趣,隻吃不吐
而貪欲這麼旺盛的大唐人神,他們的步伐也並不會在滅亡西突厥後就停滯不前,中土,乃至極西的那片土地換句話說,隻要跟大唐做鄰居,那就要做好被這個鄰居窺伺,甚至毒打的準備。
他都能看透徹的事情,結果明教跟拜火的這些人
竟然看不明白。
嗬,愚蠢!
今日不為我突厥發聲,明日中土覆滅之時,也將會繼續有人冷眼旁觀,到極西之地覆滅,大地被唐一統
可惜,這個場景他突厥王是看不到了,隻能先行一步,到時在幽冥中等著它們。
不過儘管在突厥王的猜想中,大勢已經無可更改。
但既然身為王者,怎麼可能坐著等死。
想著,突厥王的臉露出了一抹驚心的笑容:本王想了想之前的決定還是太過草率了,今天再發布一道命令,廢除巫師現有的一切身份地位,驅逐出國境,將祖宗與宗廟內一切神靈驅逐出西突厥汗國神係。
從現在起,我西突厥汗國奉明教為國教摩尼佛陀為至高神
聽著突厥王的命令,站在他下方垂垂老朽的巫師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一股無形之力從他的身抽離,讓本就老邁的巫師,身軀變的更加佝僂。
而與老巫師相對的,明教的僧侶們,身的氣運卻是驟然沸騰。
無形的力量在他們身激蕩交織。
之後竟化作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輪懸浮在他們的身後,身穿著的僧袍也變的光鮮亮麗
在寶衣光輪的襯托下,明教的僧侶們一個個寶相森嚴
以往夢寐以求的位置到手,但在僧侶們的臉卻看不出絲毫暢快,興奮的神情。
反倒是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看著王座的突厥王,臉龐扭曲如惡詭一般。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王宮中的眾人感覺頭頂的天色猛然一黯,王宮金碧輝煌的雕飾都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