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出手如此闊綽,祂們自然不敢不效命!
而在地祇們離去之後,張珂左右看了眼那濃重的積雨雲,隨後便取消了自身的本相,化作了常人大小,找了個山頭就飛了過去。
本相,作為張珂真實的體型,自然沒什麼消耗,更談不上時間限製。
但要一直保持這幅身軀,三天,多少有點兒呆。
至於任務,更不著急,先等那些地祇乾完活兒了,他再動彈也完全來得及
日升,月落。
短短三天的時間,副本世界發生了許多堪稱巨大的變化。
胡人跟他們的神靈在暗戳戳的製備著針對張珂的陰謀,想要把這個天庭的走狗清理出祂們的地盤,或者乾脆就把張珂留下來,給天庭一次沉痛的打擊。
最初的時候,祂們倒也想過一網打儘的計劃,派人去圍追堵截過那些地祇。
但麵對圍追堵截,地祇們隻是不屑的笑笑,隨後掰下一塊兒香火吃掉,瞬間爆種衝出了包圍圈。
其實,汲取香火可以用更文雅,更隱晦的方法。
但誰讓祂們憋悶了太久,如今攻守轉換,還不得好好發泄一下。
在痛打落水狗的計劃接連受挫,損傷無數卻沒殺死幾個地祇之後,見狀,邪神們也不得不暫緩攻勢,重整旗鼓,順便看看這些九州地祇要做什麼。
但一番觀察之後,他們卻發現,這些地祇隻是奔走四方,去各個山溝,村鎮裡,勸說那些百姓們搬遷到山頂。
如此,倒讓胡人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是要乾嘛?
躲在山頂又不意味著安全了,山頂缺少日用品不說,中原北方絕大部分的山都是石山,山上能用來耕種的土地少之又少,一家一戶還尚且能夠勉強度日,但這也得時不時的到山下去換些鹽鐵布綢之類的日用,更彆說一座山上擠了幾百上千人。
山上的產出可滿足不了這麼多人的消耗,都用不了一個月,就因為缺衣少食得乖乖滾下來。
真要是為求保命,不該是往南邊兒跑嗎?
搞不懂,摸不清。
不過,百姓異樣的遷徙,卻使得胡人們變得興奮起來。
原本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國·土內居然擁有這麼多的漢·民,這次遷徙倒是全暴露出來了!
興奮的他們立馬派遣大軍封鎖各個下山的路口,坐等著這些百姓缺衣少食的時候自投羅網,到時候,不論是抓來當奴人販賣,亦或是扔進大軍中隨軍征伐都可以。
如此,在各家都忙著抓人的情況下,除了那位被稱為武悼天王的冉閔,仍在率大軍四處征戰之外,中原連綿不絕的戰勢,倒是在這兩天,短暫的平息下來。
前燕,祖廟。
仍是那顆獸首,以凡人難以察覺的姿態盤踞在祖廟上空,遙遙觀望著某處山頭,時不時的還會低頭跟下邊兒說這些什麼:
“你說,這家夥怎麼突然間按兵不動了?”
“我又不是他,我哪兒知道。不過,他讓人都聚集在山上,莫不是要興洪?”
祖廟裡,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可也不應該啊,若是一州一府的洪水,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可如果是波及整個中原的洪浪,不提這家夥做不做得到,光是興洪之下,天地的反噬就不是能承擔的。
要不然,我們也不用費勁巴拉,把那些蠻子一個個調教的跟狼一樣.
搞不懂,不過不重要了!
管他要做什麼,反正再等兩日,他沒動靜,我們也不用多管閒事,血池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再等個三五日,等血海出世,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能頂得住多少”
各方都在準備,而時間也在悄然流逝。
當時間來到第三天傍晚。
牙山山神趕往隴西,將最後一群山民遷移到了最近的山上之後,終於忍不住疲憊一PG坐在了地上。
什麼,仙神威儀都讓它見詭去吧!
三日之間,來回往複奔行上萬裡地,還要麵對一些強硬不願意搬遷的山民,對祂的身體跟精神都是一種摧殘。
拿香火的時候有多雀躍,現在就有多後悔。
祂倒不是對張珂有什麼怨言。
上神讓你做事兒,那是你的幸運,至於獎賞,能得到什麼全看上神的心情。
能拿到那麼一大塊的香火,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完全不負祂這三天的奔忙,更何況剩下的香火,若是省吃儉用一點兒,還能夠撐著祂再熬兩百多個春秋。
這麼說,確實有點兒丟臉,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
更何況,這方天地的地府都已經封閉了,沒了輪回轉世的機會,而仙神又不似凡人,祂們之中大多數都已經死過一次,是以魂魄之軀封的地祇,一旦死了那可是真死了!
再說了,事成之後,上神還另有賞賜。
雙重疊加,哪兒有什麼後悔抱怨的心思。
所謂的後悔,不過是怨懟自己當初怎麼反應那麼慢,要是早點兒上去,少拿點兒如今也能輕鬆一些。
落到最後,倒是拿了最多的香火,但也跑了最遠的路。
好在,這些百姓搬遷之後不久,山下就有大軍封山,即便他們有些小心思,但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胡人,也隻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
乖乖的待在山上。
要不然,這活兒還真不能趕在三天之內辦完.
而看著這毫無威嚴可言的牙山山神,驚魂未定的百姓們互相看了幾眼,一番竊竊私語之後,把村子裡的族老給推了出來。
白發蒼蒼,身形枯槁的族老,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小心翼翼的探問道:“這山神老爺,老朽想問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隻是接上神的命令,將你們搬遷到山上避難,至於得等到什麼時候,那就得看上神的通知了!”
聽著老者的問詢,牙山山神眉頭緊蹙,隨口回答。
但聞言,族老的臉色卻突然變的非常難看,但仍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哆哆嗦嗦的說道:
“雖然各家各戶都帶上了家裡的財物跟糧食,但我們過的怎麼樣,您也是知道的,那些胡人每次卡著秋收的日子,根本不給我們留夠一年的口糧,若是不趁著尚未下雪,天地封凍的時候,采些野果野菜,扒些樹皮備著,都熬不到第二年開春。
老頭子倒是活夠了,也該死,可娃娃們不行啊,他們沒活了幾個年頭,還有大好的年華.”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族老苦笑一聲:“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過得不好,總歸血脈還有傳承的希望,老爺,您看要不問問上神,給個具體的時間,老頭子也好跟娃娃們交代.”
話音未落,山下便突然傳來了隆隆的響聲。
接著不久,就有身形矯健的村民急匆匆的跑回來,大喊大叫:“山下來了許多胡兵,把山都圍起來了,看樣子似乎要搜山”
前一個噩耗還沒接受,接著又來一個。
一想到那些燒殺銀沒錯吃,無惡不作的胡人,族老就感覺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山神,山神啊,你可害苦我們了,你這惡賊,唔唔唔”
族老的話尚沒說完,就被山神隨手施了個禁言的法術給封住了嘴巴,隨後滿臉疲憊的牙山山神從地上站起身來,轉過頭,看著那些或驚懼,或怨恨的村民,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雖不知上神具體要做什麼,但總好過待在村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受胡人的欺壓。收糧,徭役,劫掠,銀樂就按這麼來,你們還能堅持多久,三年?五年?”
“既然遲早都是死,為什麼不拚一把?”
“當然,本神並無立場指責過多,螻蟻尚且求生,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但在上神傳令之前,你們隻能呆在山上,若是缺衣少食,本神自會為你們尋來,下山後本神也不會一去不複返,必給你們找回一年嚼用的糧食跟耕種的糧種,如何?”
而在牙山山神這樣的安撫下,村民們也逐漸的平靜了不少。
雖然仍舊擔驚受怕,但在牙山山神離開之前,他們至少不會再惶惶不可終日。
而牙山山神這麼承諾了一陣,雖然沒調動村民太多的情緒,倒是自己變得興奮起來!
雖然這樣保證,自己存下的香火也留不了多少。
甚至於要是冒險的話,還很容易被那些胡人們邪神給圍剿,興許哪次就陷在裡麵了,但正如祂所說的那樣,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拚一把。
至於說,南邊兒的晉朝。
但凡他們有一點兒用,也不至於讓九州征戰連年,大亂不休了。
靠不住的玩意兒。
還不如寄希望於上神,看這位搬遷百姓,究竟意欲何為?
不過話說回來。
拿了獎勵,乾了活兒,但直到現在,祂好像都不知道那位的名號?
想著,牙山山神搖了搖頭。
能活下來,自然有機會了解到上神,但倘若嗯,怎麼忽然吹起了風?
今日天象應該是晴朗無雲的啊?
伴隨著微涼且夾雜著濕潤水汽的微風吹拂而來,牙山山神困惑的抬頭仰望著天穹。
不知何時,晴朗的天空上忽然凝聚出了大坨大坨的烏雲,並且,昏黑的鉛雲還在飛速的聚集著,頃刻的功夫,天空便被烏雲籠罩,狂風來襲,吹的山上人仰馬翻。
見狀,牙山山神趕忙讓村民帶上自己的財物跟糧食,而祂則找個較高的地方,動用開山之法,開辟出一個足夠容納所有村民的山洞來。
類似的事情,在九州各地也有上演。
不過,那些最初被帶走的百姓,卻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不過,留在山上的一兩日的他們或是找到了山洞,或是自己搭建了一些簡易的房屋,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而在此時,跟隴西相隔幾千裡之遙的前燕大地之上。
那消失了三日之久的巍峨身影,再度出現,聳立在大地之上。
伴隨著諸多目光的注視,張珂從道具欄裡掏出了那枚大禹贈給他的玉佩。
五彩斑斕的玉佩高懸天上,宛若雷鳴一般的聲音也瞬間傳遞四方:
“今奉水官大帝之命,暫借黃,渭兩河之水,請二位河伯交出權柄!”
巨大的聲音響徹四野。
下一瞬,奔湧的黃河之中,忽然炸開一道水柱,隻見一具白骨拖著一方灰蒙蒙的印璽浮出水麵,那空洞的雙眸望向天空,隻剩下骨頭的下頜微微開合,卻意外的有聲音傳出:
“我知你的意,但此舉觸怒天地,恐有大厄降臨,以身換天地清明,可值?”
“值!”
那隻剩下白骨的頭顱上,閃過一絲傷感:“如此,我這印便交付於你,若有來日,我在水府之中,備酒宴恭候.”
而渭河之中則有一大龜背負印璽浮出水麵。
兩方印璽,一前一後,掙脫了束縛,朝著燕國的方向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四方各地胡人王庭祖廟內都傳出了驚悚的叫喊聲:
“瘋子,瘋子,他怎麼敢的啊,怎麼敢這麼乾,攔下來,快攔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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