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刺史盧天祚顧不得被汗水浸濕,睜不開的雙眼,推著左右的官吏,趕忙去帶著百姓轉移。
此時,刺史的內心活動相當複雜。
倘若麵對的不是仙神的話,他是真想搜腸刮肚,寫上數十篇檄文來謾罵一番,宣泄下心中的悲憤。
好不容易,涼州這荒蕪之地有了點改善,一場綿綿細雨,使得這焦黃的大地泛出了點點綠色,但緊接著就收到了新神的告知。
涼州跟西域即將變成眾神廝殺之地。
戰況激烈,恐難有餘力庇護百姓,讓他跟各方縣令一起,帶著百姓們出逃涼州,去並州或益州避難。
消息來的很倉促,幾乎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思考的時間。
下一刻,當西北方的大地傳來隆隆震顫聲的時候,晴朗明媚的天空便陡然間陰沉下來,一道道籠罩在絢爛光芒之中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天空之上,淩冽的氣息,哪怕是距離遙遠,也讓刺史膽戰心驚,他都如此,那些百姓跟普通的士卒就更不用提了。
好在,這位新來的土地神,心中多少還掛念他們這些普通百姓。
調地脈之力,凝於官道之上。
即便是不通法術的普通人走在上麵,也能奔跑出日行千裡的狂野速度,且除了之後筋疲力竭個兩三天外,不會有太多的後遺症。
當然,前提是不能帶太多的輜重,不然即便有千裡神行的效果,背上太多的東西,也會讓其大打折扣。
倘若最終,真跑不出去,那也怪不了誰。
不過,好在涼州這地方,雖然荒涼,但也有荒涼的好處。
漢家百姓,幾乎都聚集在僅有的幾個城池之中,士卒們能夠很快捷的將其打包帶走,而遇到那些瞻前顧後,舍命不舍財的,也能將他們強行拉走。
如此,在火海蔓延到涼州的時候,整個涼州的百姓,大多都已經踏上了逃脫的路途。
而在這過程中,也遇到了一些路過的詭神。
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大搖大擺的路過,一些平日肆意慣了的詭神,有些忍不住想動手打打牙祭。
反正,在這種等級的戰鬥中,它們也不過是些炮灰罷了,派不上什麼用場,倒還不如搞點零嘴,到時候站在高處,邊吃邊看。
想到就做!
隻是,當狂笑的詭神,去追逐這些百姓的時候卻發現,這籠罩在官道上的光芒並沒有分潤到它們身上,麵對那一個個幾乎拉出了幻影的人,詭神們陡然發覺好像這零嘴也挺難吃到的。
而在下一瞬,頭頂陰雲密布的天上,突然間閃現了無數火光。
一簇簇暴虐的火焰,朝著它們徑直砸落。
下意識的想要逃竄的時候,這籠罩在官道上的光芒卻又分潤了過來,隻是不同於百姓們身上如有神助的加速,落在詭神身上的光芒,凝聚成了一顆顆碩大的山石,就這麼背負在詭神身上,讓它們騰挪的速度慢了不止一籌。
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猙獰的烈焰砸在自己身上,伴隨著火花迸射,一個個會走的火炬,為百姓照亮了逃難的前路。
而當徹底遠離,那被肅殺,熾熱之氣包裹的涼州之後。
涼州刺史總算有時間擦一下,自己滿是汗水的額頭。
回過神來,眺望身後,沉沒良久,輕歎一聲:“願您武運昌隆,得勝歸來!”
汲取了先前的教訓,有了豫州土地的科普那斬下荊州土地頭顱的斷刃的來曆之後,如今剩下的地祇,大多數都已經知道了輕重。
雖然人數上已經呈現絕對碾壓的姿態,但也打定主意不跟張珂近戰。
在內外幾環套疊的情況下,起風下雨,操使雷電來進行戰鬥,與此同時,還不間斷的對涼州地脈下手,試圖從張珂的手中將地利奪過來,增大己方的勝率。
隻是,蔓延,覆蓋整個涼州的暴虐火海,卻成了諸多地祇不得不去麵對的一個難題。
涼州地處西北,遠離海岸,空氣中稀薄的水汽阻撓張珂施法的同時,也助長了三昧真火的燃燒,而麵對這三昧真火,諸位地祇們也拿不出太好的辦法。
隻能由四瀆不間斷的耗費大量的法力,從遙遠的四海,調集雲霧,跨越數萬裡山河,來此行雲布雨。
就這,受到地上火海的影響,消耗巨大的水汽,還要再被蒸發一部分。
真正變做雨水,滴落下來的水汽,能有一開始的三成就已經是萬分幸運了!
而經過詞條加成的三昧真火,對四海之水的抗性遠超原版,再加上張珂法力源源不斷的供給,火海的範圍隻是略作衰弱,但仍在涼州大地上肆意的燃燒。
地祇們沒有辦法,隻能騰雲駕霧,飛到高空跟張珂作戰。
但那些來助威的詭神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在沾到火焰的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個活動的火炬,在烈焰包裹之下,魂魄,法力,乃至血肉骨骼都在飛速的消融,根本沒有逃脫多遠的機會,就被焚成了一撮灰燼,隨風飄散。
這些詭神,要不是它們的死亡能帶來任務條的進度增長,張珂連看一眼都欠奉。
一群臭魚爛蝦,其中跟之前他在荊州,挑大頭割韭菜的詭神都比不上,也就是龐大的數量,彌補了質量上的缺失,數以十萬計的死亡,一鼓氣的將不到30%任務條拉到了65%的程度。
但也就是如此了。
當腳下的大地,儘數被火焰所籠罩,陰暗的天空都被灼灼火光所照亮的時候,張珂的血脈也自殺戮中感覺到了躁動。
凶惡的一麵自心臟中不斷泵射,流轉全身。
手中的虎魄麵對諸神環伺的場景,發出了尤為亢奮的震顫,肅殺的氣氛,讓其中殘缺的虎魂想起了跟原主人鏖戰廝殺的過去。
下一瞬,呼嘯的刀光斬碎陰暗的天穹。
來源於諸神法術激射,在天穹中形成的絢爛虹橋被驟然撕裂,呼嘯間,空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身處刀鋒前線的長江河伯,下意識的拎起了手中的長戈。
“鐺!”
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驟然響起。
迎麵直對的長江河伯,在恐怖的巨力激蕩下徑直彈飛了出去。
而有曾經益州土地的前車之鑒,周圍地祇略作猶豫之後,默契的選擇不去理會,繼續調動風雨壓製火海的同時,手中的法術化作一道道璀璨的虹光刺向張珂。
“轟隆!”
一聲轟鳴,大地猛然震顫。
倒飛了數十裡,砸塌了一座山巒之後,河伯才從那無可抵禦的巨力之下掙脫出來。
凹陷的深坑中,一身塵土的長江河伯踉蹌的站起身,吐出口中沾染的灰土,罵罵咧咧道:“豫州,你還在等什麼,非要等到我等再度折損,你才動手?”
“我可知曉,這小子跟荊州衝突的原由便是詭神,彆人不知,但至少我等四瀆跟那些凶魂牽扯可不算深,你若再觀戰,我等便走了,任你們這些山川之神廝殺去!”
隨著河伯的怒目而視,站在包圍圈外的豫州土地悶聲開口道:
“急什麼,我總得封了他的後路才行,快了快了,再堅持一刻鐘,我馬上就來!”
“廢話,挨揍的又不是你,自然不怎急切!”
一邊聚攏著四海之水,澆熄身上燒灼的火焰,一邊騰空的河伯開口抱怨。
但當祂重新回到戰場之後,看著伴隨張珂每次衝鋒,便驟然凹出一個巨坑,差點被撕裂的陣型的時候,額頭不免生出一些黑線。
但也能理解。
便是自己,也被含怒一刀蹦飛了去。
其他人被斬上一刀更討不了好,除非是黃河河伯那老東西.
不是,上古跟九州不是割裂了嗎?
眼前,這小玩意兒,是從哪條路偷渡來的啊!
這一身蠻力,再搭配上那上古凶神的隨身兵刃,真讓神頭疼。
家中長輩就這麼不負責任的嗎,這都過去多少天了,就沒發現你家崽子丟了?趕緊來個人抓回去啊!
“轟!”
手中的虎魄幾被張珂揮出了重疊的影像。
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擊傷,殺死這些地祇,但凶戾的兵煞湧動之下,諸神都避之不及的將包圍擴大了數圈。
更加稀疏的包圍圈下,張珂也獲得了更加充足的活動範圍,四下掃視的目光猛然一定,便盯上了在外圍遊離的並州土地。
伴隨著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並州土地猛然打了個冷顫。
當祂看到張珂筆直朝自己衝來的態勢時,更是想也不想的轉頭就走.
好像感冒了,一天打噴嚏,暈暈乎乎的,今日六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