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白澤感應,禍起大荒(2 / 2)

但一連多日,司幽除了感覺到發生異常的地方是在東邊以外,竟什麼問題都沒發現,所過之處竟全是風平浪靜,好似尋常。

可太過平常,恰恰就是不正常的表現。

當排除了一切的可能之後,那唯一的不可能也就變成了可能。

蠻荒有言,當伱覺得不對勁,又察覺不出來的時候,彆想,直接罵白澤就是,即便不是它做的,那讓它背個黑鍋也不虧。

況且,絕大多數時候都能罵個正著。

“勿憂,勿憂,我隻是借你地方一用,沒什麼彆的想法。”

“況且,你這兒除了一個不嫁的女兒跟一個不娶的兒子還有什麼樂子可看?我隻好事,卻無偷窺之惡癖。”

半晌過後,見瞞不過去,白澤滿臉嫌棄的從河中現身。

它自然不是來司幽國取材的。

正如它所說,當今蠻荒因一小輩之事動蕩的厲害,雖未燃起大片戰火,可一些犄角旮旯裡也不平靜。

隻是,無數年來,蠻荒的這點舊人舊事白澤早就膩了。

如果不是真出了什麼樂子的話,它絕大多數都在那些被新抓捕來的外域天地中遊蕩。

而突發奇想的跑到這大荒以北,自是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四凶脫位,囚禁天地山川震蕩,又有大霧彌漫.嘖嘖,你要不先打包一下,帶著你家國民先跑?”

白澤一邊兒化作了人形,讓自己看著不那麼顯眼,一邊盤坐在河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北方那看似雲淡風輕的天穹。

甚至在這刹那的功夫,它已用法術變出了案桌,隨手打撈了一些河鮮上岸簡單炮製起來。

司幽看著白澤這一副坐地看樂子的模樣瞬間後腦一寒。

可伴隨著隱約間的心血來潮一起的,還有對相關秘聞的旺盛好奇心,一時間就好像有貓爪在抓撓似的,讓司幽腳下的步伐不禁一頓,而後便湊在了白澤身邊。

“嘖嘖,跟我湊熱鬨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你這麼大年紀了被晏龍再追著打應當麵子上不好看吧?”

白澤嘴裡發出怪異的笑聲,看著湊熱鬨的司幽,道:“此事牽扯甚大,我不能對你透漏,如果你真好奇的話.去找你家大父吧,有他庇護至少接下來的大亂與你無甚乾係!”

聞言,司幽愣了愣神。

清醒過來之後,再不問其他,隻沉默著回到司幽國內,號令一乾民眾,攜帶細軟迅速往西南而去。

而白澤,在閒雜人等離開之後,卻是神色肅穆了起來,眉宇間帶著濃鬱不化的憂愁之色:“四個憨貨,若是控住了局勢引而不發尚且還好,倘若”

“嗬,真出了意外,以舜的脾氣,能把你們都宰了!”

大霧之中,檮杌的痛嚎響徹雲霄。

作為貪吃的代價,在品嘗了一嘴之後,甚至都來不及吞咽,便被連環的暴劈砸暈了頭腦,平日裡那用來彰顯威風的一身長毛,此時卻成了被人抓住的痛腳。

被強迫的固定在一塊狹小的區域中,經受著狂風暴雨的拷打!

隻是,在張珂看來,這所謂的哀嚎多少有點裝模作樣。

作為活躍在上古時代,臭名昭著的凶神,他所經曆的廝殺跟死亡應當要比張珂自己受到的要多得多,而哪怕是張珂,先前在三凶的圍攻下遍體鱗傷時都沒什麼痛叫,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不過就是被劈開了頭骨,順著撬開的裂縫往腦仁兒裡插入了一柄鋼刀而已。

就這,後世都有人頭頂西瓜刀去醫院就醫,而對於這些個蠻荒中汲取了某種災厄概念誕生的惡戾凶神而言,這般傷勢雖然嚴重,卻並不致命。

儘管在這期間,手中的蒼玉幾被張珂當做了錘子,不斷敲擊著虎魄的刀柄。

但從活蹦亂跳的檮杌身上,他並沒有看到生命衰弱的跡象.

當然,在擒拿檮杌跟其捉對廝殺的同時,張珂並沒有忘記此地還有兩個跟檮杌相等的對自己抱有惡意的存在。

隻是,此時風水已然倒轉,勢大力沉的乾戚哪怕是張珂現在單手驅使起來都有些嫌沉重,混沌跟窮奇再作貼近之舉,除非舍下其中之一來挨上一斧,否則連張珂臂展範圍都接近不了,更何況攻擊之舉。

於是,除了檮杌之外。

整個戰場的環境如今變換到了法術,神通層麵的對抗為主,襲擾廝殺為輔。

而作為承載雙方搏殺的萬裡戈壁,大地被徹底熔煉成一片岩漿火海,天空歸於混沌,那早先被四凶布置下的屏障更是無奈顯現了出來,在其中破碎的空間衝擊下布滿了細密而恐怖的裂痕。

“混沌!”

因火海炙烤,全身漆黑幾乎辨彆不出原本相貌的窮奇猛的吼了一聲。

從饕餮叛變開始,此事就應當從長計議才對,而不是繼續執行。

雖然後續他們一度占了上風,將那少尤逼到了絕境,但對方卻硬是扛著一身的傷勢撐了下來,結果強撐著的一口氣到了現在,騎虎難下的卻變成了他們。

彆看眼前這玩意兒隻剩下了一口氣,但就是這一口氣能按著讓檮杌毫無反抗的挨揍,也能頂著他倆,借火海的遮掩跟他們周旋。

再說了,不論多嚴重的傷勢,也有治愈的一天。

更何況,他們先前的圍殺並未對其造成太多概念性的殺傷,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少尤的生命竟又有抬頭的趨勢。

再加上被其捕獲,正在作為乾戚養分,供那柄凶兵成長的檮杌.

簡單的兩個字,卻暴露出了窮奇心中的憂慮。

而作為窮奇呼救的對象,混沌此時卻瞠目結舌的看著大霧深處那幾乎纏在一起的兩到身影。

看著那在無助的哀嚎下,被砸穿了腦殼,殘缺的斷刃自檮杌胸前那一撮飄逸的鬃毛處露出,磅礴的血液順著刀刃殘缺的斷口好似決堤的洪水似的傾瀉而下。

哪怕是對於他們這等蠻荒凶神而言,這也是足夠嚴重的傷勢了。

更彆說,那傳承自九黎的凶兵,此時好似一隻螞蟥似的,源源不斷的趴在檮杌身上吮吸。

伴隨著雀躍的刀刃輕顫,檮杌那淒厲的叫聲也在逐漸變的微弱起來,原本還能跟那愈發暴虐的乾戚相持,但如今

聽著耳旁那讓獸牙冷的骨骼碎裂聲,回過神來的混沌操著一副沙啞的聲音,急促道:“走!”

事已至此,先走為上。

至於檮杌反正作為四凶,他們擁有死亡豁免權,即便再淒慘的死亡,也不過是在蠻荒中化作概念遊蕩多年,千年萬年終歸能全盛歸來。

當然,所謂的豁免也並非全無代價。

每一次的死而複生,都意味著他們將再難尋回自己的根本,並加深跟權柄的羈絆,直到徹徹底底的化作本能大過理智的凶神,到那時,也許才能算得上是無限的死亡豁免.

對於忽然撤退二凶,張珂隻是撇了一眼便漠不關心。

能少點麻煩自然是好的,這種古老的且以概念為憑存在的凶神,紮堆起來即便是現在他看來還有些麻煩,但倘若隻是一對一的話一如被砸的抬不起頭來得檮杌。

單獨的廝殺張珂並不畏懼,更何況大霧連綿,雲海升騰,此處空間已被他掌握,這兩個即便是跑又能跑到何處去?

回過神來的張珂,索性鬆開了被鉗製的檮杌。

有大霧的圈進,張珂不擔心混沌跟窮奇的逃離,同樣他們的離開也能給他提供更加充足的施展空間。

雙手握緊乾戚,下一瞬,伴隨著一道血影的閃爍,剛剛恢複了自由尚來不及起身的檮杌便被猛的砸到了熾熱的岩漿海中。

而緊隨其後擴展開來的餘波卻裹挾著破滅的空間,化作洶湧的浪潮卷向了四麵八方。

“哢嚓!”

伴隨著一道好似玻璃碎裂的輕響,那被四凶布下的屏障轟然崩塌,刹那間升騰的大霧跟破滅的空間一同洶湧的衝向了整個大荒以北。

司幽國,東側河畔。

剛剛飲下的昆侖瓊漿被一口噴了出來。

白澤看著那忽然出現,卷向四方的凶惡霧氣淡然的麵色猛的一變.

有司幽之國。帝俊生晏龍,晏龍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獸,是使四鳥。

——《山海經·大荒東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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