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底線而非上限。
這多到離譜的權柄份額才是張珂意外的根源。
兩成,看似不多,但卻已足夠他忽略場地的克製跟針對,發揮出自身應有的實力,而如果再多一些的話,那便無需擔憂水汽乾擾,可以隨心所欲了。
至於憤怒.
“老師雖敗,但其誌向是因為人族之困,想破而新立,他雖不敵蠻荒兵敗被殺,但時至如今,有叫他蚩尤的,卻沒這般將諸多罪過安在他的頭上,甚至以血脈貶低.哈!”
“你再說,我老師怎麼了?”
冷聲中,張珂掙脫了束縛在身上的風雨,而後他的身形飛速膨脹。
不過眨眼間便已達到了極限。
於後世而言,十萬多米的高度已深入蒼穹,可眺望星空,但在此時,天高地遠的蠻荒,如此身形雖然也算魁梧,但卻算不上撐天踏地,更彆提跟眼前這遮天蔽日的龐大龍類相提並論了。
但有些時候,大並不一定意味著強。
而強,也未必就能贏。
如果將目光轉移到這片被風雨封鎖的獨立王國之外的話,便能看到在廣闊無垠的蠻荒大地之上,正在上演一場狼奔豚突的慌亂場景。
而在萬物驚懼,鬼神瑟瑟的背景下,是自大地深處,陰暗角落中被剝離出來,漆黑如墨一般的孽氣。
恐怖、憤怒、憎惡、絕望、惡意,種種負麵情緒摻雜其中,除此之外更有煞氣,罪孽等等歸屬於凶神的權柄混跡一團,如此五彩紛呈的惡念最終收束一團拚成了一道道純黑的氣息,自四麵八方而起,彙於天穹化作一道猙獰可怖的長河。
來有無數,去隻北山。
外界的震驚跟慌亂暫且不提。
風雨之內的張珂,卻已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全部束縛。
在剛剛步入超凡時期,隻淺嘗輒止的力量,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解放,與此同時還有又雙叒叕被摘下的腦袋,以及一身金甲之下,那遍布全身,如同圖繪一般的山水印痕。
張珂雖然沒有九州古人那般高尚的品德操守,但身為人的基本道德情緒卻並沒有隨著地位跟實力的攀升而逐漸淡漠。
雖然在試煉空間裡,他的經曆確實淒慘了點,有些時候也罵罵咧咧的直呼老登,對老年人下黑手時也毫不猶豫,但他可做得,彆人卻不允許。
這件事已經脫離了算計跟謀劃的範疇。
現如今,祂與張珂是比入侵後世,破壞九州更加惡劣的仇恨。
如此,理智什麼的可以暫且放放,今日之事,隻有死活之分!
如此,下一瞬間,有滔天巨浪驟然升起,推著張珂直入天穹!
而此時的蠻荒某處,四瀆交彙之所,伴隨著山搖地動,一座擎天立地的山巒忽的拔地而起,伴隨著草木紛飛,土石崩裂,一雙純金的眸子緩緩的睜開。
其冰冷的目光不帶感情的看了眼天上顯眼的濁惡長河,龐大的雙角之下,一片片好似小山一般的鱗片堆疊成了一個深邃的川字。
良久龍首轉動,聲音低沉:
“應龍,那冰夷又皮癢了!”
話落,空間蕩漾,恍惚間似有無數龐大的陰影一閃而逝,其中有怒火衝天的罵聲隔空傳來:
“放屁,說的好像你不是應龍似的,祂皮癢你便去治,吼這麼大聲吵我們作甚!”
“切,你知道的,我隻是此地的一尊化身,且是與本體不能互通的那種,雖能打,但贏得不爽利!”
“去去去,彆在這跟我廢話,讓本體那憊懶得家夥彆再睡了,趕緊起來乾活兒,娘的,上次宓妃求情繞了祂一遭,這次還敢如此冒犯,真當我們是個好脾氣的!”
話音落下,虛空沉寂了片刻。
半晌,有沉悶但卻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的聲音猛的傳來:
“無妨,你先看著,若有意外便幫我攔了,我當前還在常羊山鎮守有些意外需要查清楚,且讓祂放縱一些時日.順便,你們也趁著思考下,燧人之前有誰更適合河伯之職,找到了通知燭龍一聲,問問祂自古而來黃河河伯姓甚名誰?”
如此世界得以平複。
而那忽然夢中驚醒的龐然大物麵色一變,其身形更是以比之前還要快捷的速度鑽了回去,潛於水下一動不動.
“哈,欲行刑天之事,也得有實力傍身才是,你?”
“還差了點!”
看著在天穹上劃出一條猩紅長痕,噗通一聲墜於水中將水域染得鮮紅一片的身影。
那假應龍開口嘲諷。
然而它也隻來得及擺弄了兩句。
下一瞬,渾身染血的張珂便再度裹挾著狂風驟雨直衝而來。
刹那間,天崩,地裂。
血流漂杵,山河移位。
不過片刻的功夫,這片風雨的王國之中便發生了數十上百次的交鋒。
雖狂風驟雨依舊如故,但其中的環境卻已天差地彆。
粘稠入墨的陰雲似鐵一般黏著在天穹之上,黑紅的雨滴散發著腥臭的味道,而原本因天色顯得暗沉的水域也變成了一片漆黑,猩紅之色,其中血海翻騰,浪花激蕩間,似有無數怨靈哀嚎慘叫!
而至於遮天蔽日的假應龍如今也不複以往。
破碎的龍角,崩裂的鱗片,一根龍爪軟踏踏的掛在軀乾之上,而那綿延無儘的身軀之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正肆意的噴灑著熱血,而更為可怖的是祂那原本神聖修長的身軀,如今長滿了一個個猙獰的肉瘤,蠕動的肉塊之下仿佛潛藏著什麼可怖之物.
而相比於這滿身狼狽的應龍,張珂的狀況更為淒慘。
在這短暫的交鋒中他曾一度瀕死,但卻壓著生死的分界線反複橫跳。
僅憑自身的恢複力跟一身裝備的加成可做不到在這種激烈的鏖戰中保全自身,之所以能苟延殘喘還得靠凶戾之血的完全解放,整個蠻荒的邪異之氣源源不斷的補充而來,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於代價耀金的鎧甲上一片片的血斑是其中之一,全身暗紅,關節,血肉處滋生出來得猙獰肢體也是其中之一,智慧跟理智的扭轉雖也是代價之一,但這一切都比不上自身麵板上血脈的相關詞綴變動。
那象征著不詳跟災厄的字體已出現了有一段時間,並在逐漸趨於實質。
然而對這些變化,張珂置若罔聞,仍舊固執而暴虐的劈出戰斧!
頓時,血撒長空!
那幾乎在斧刃上鍍上了一層厚重而黏膩附著的罪孽仿佛聞到了血腥的螞蟥一般,瘋狂的順著潑灑的鮮血鑽入了那龐大的身軀之中!
“嘎吱!”
下一瞬,伴隨著一道讓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張珂的身軀再度倒飛而回,在水域上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伴隨著回落的水流,他熟練的拄著戰斧重新攀爬了起來,胸前雙眸打量,便見那高懸在天空之上的龐大身影正在發出痛徹心扉的怒吼!
增殖的血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那修長的身軀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臃腫而肥胖。
“&¥%@#¥”
興許是在罵人。
但奈何急促的聲音配上那淺唱低吟真分辨不出這玩意兒在說些什麼。
隨後或許是法術維持到了極限,也或許邪異的感染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隻見天空中的龍軀一陣扭曲,最終蜷縮成了一個龐大卻異常臃腫的人形。
“孽畜!
孽畜!
孽畜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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