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了腦袋裡的那個寄生蟲,讓它明悟了前世今生。
雖然作為一個半成品的傀儡被製造出來,讓厄龍很是不滿。
但能將那傲慢的家夥反噬,卻也是它們這些邪惡造物夢寐以求的願景,自由,這個詞著實有些珍貴!
但很顯然,現在的厄龍想要獲得真正的自由還有一個難關需要渡過。
“龍長得挺醜,想的倒挺美的!”
聽懂了厄龍意思的張珂不由得嗤笑出聲。
他確實不精通智慧一道,但也不需要他懂,這天下所有的道理,早就被九州的祖輩們寫在了史書,話本故事裡,通過文字跟講述傳承了下來。
為虎作倀,東郭先生的故事哪怕是個小學生都能倒背如流。
彆說是這頭意識初生的厄龍,哪怕是其他的所謂驚天的騙局,翻翻九州的史書,其中也不乏一模一樣的案例
“那,吃了你!”
見欺騙不成,厄龍刹那間暴走。
於是,繼短暫的停滯之後,一龍一人便再度在這大霧之中展開了盤腸大戰!
雲霧升騰,混沌咆哮,作為場地的虛空本身都是動蕩不止,空間一層層的破碎,而又被大霧束縛在了原地不得離去,隻能化作一片詭譎的場域。
而被大霧圈禁,失去了新鮮食材的補充渠道,厄龍連治療齊根而斷的後腿都有些步履維艱。
更彆說在最初的幾次碰撞之後,之前還能靠著進化時不時跟張珂平分秋色的厄龍,如今狀態卻是逐漸下滑。
大戰的天平正在向著張珂發生偏轉。
一斧之下,骨裂聲清脆,凶戾而充沛的力道更是砸的厄龍連連後退。
猙獰可怖的龍首上,一道長約數十裡的傷痕清晰可見,鱗片破碎,血肉翻轉,黑紅的血液仿佛瀑布一般源源不斷的噴湧而出。
並沒有進化出痛苦保護機製的厄龍搖了搖有些眩暈的腦袋,惱羞成怒的它剛抬頭蓄積龍息,便覺著一股惡風迎麵撲來。
那大張的巨口被一股龐然的力道猛的合攏,飛速醞釀的死亡之息在失去了外泄的渠道之後猛的在喉管中爆裂開來。
當滾滾濃煙熏的厄龍眼眶發黑的時候,它的耳邊忽然聽到了一道細碎的聲音:
“吃了那麼多,你應該不隻表現出來的這點力道吧?拿出點真本事,再推我一把!”
“放心,汝妻女.呸,汝之願我自當完之!”
後半句聽不懂,但前邊說它光吃不乾活兒,還想著讓它發揮餘熱的意思厄龍是聽了個完完全全。
儘管它不想聽從,但那仿佛鉗子一般夾著它頭顱的一雙手臂,以及在言語間從脖頸的傷口中插入,在血肉深處仿佛饕餮一般大肆吞吃的斷刃卻讓厄龍感覺到了死亡的迫近感。
“吼!”
伴隨著一聲怒意蓬勃的龍吟,張珂隻覺得後背一痛,整個人便被掀飛了出去。
在虛空中飛行了上萬裡,直到撞在一塊兒殘破的大陸上這才止住了自己的頹勢,而當他站起身軀,扭頭便見到了開了二階段的厄龍。
本就堪比星球的宏偉體型在此刻更是迎來了爆漲,身軀跟脖頸交接的部位血肉骨骼一陣蠕動,又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純黑的龍鱗被森白骨鎧所覆蓋,成百上千的血肉肢體從骨頭的縫隙中伸了出來,抓著一把把沾滿了黏膩跟血液的兵刃。
龍首從中間炸裂分成了八瓣,如同一朵雛菊一般,每一塊綻開的瓣膜上都生著密密麻麻的牙齒以及一雙雙猩紅的豎瞳.
蛻變與釋放,汙染跟死亡於張珂而言都算不上什麼。
畢竟,此刻的他嚴格意義上也不能算是一個活物。
略一提氣之後張珂衝鋒而來,半路途中那綻放龍菊便散射出道道龍息進行阻攔。
雖能提盾阻擋,但卻沒必要如此麻煩。
張珂隻是一個恍身便潛入了霧中。
下一瞬間,伴隨著一道散射的龍息被攔腰截斷,驟然轉過頭來的厄龍便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無頭人身,與此同時伴隨著淩冽的罡風一同襲來的還有寬闊的斧麵。
“轟!”
乾戚的斧麵重重的砸在了厄龍那散開的側臉之上。
暴虐的力道在作用於血肉的瞬間便是汁液橫飛,淺唱低吟。
另一顆新生的頭顱帶著洶湧的吐息轉向張珂所處的位置,但還未到達便被一隻大腳踹倒,與此同時一道宏偉的身影欺身而上。
轟鳴聲驟然響徹。
伴隨著厄龍在失去了身體的平衡控製後逐漸的向著虛空下層墜落,踩在它身上的無頭之影連連揮斧,與拚死反抗的厄龍展開了新一輪的鏖戰。
戰鬥持續了很久,但局勢卻沒有太多的變化。
當那數萬裡的龐大身軀被一點點的肢解,直至隻剩下生命最核心的主乾之時,全身籠罩在猩紅血氣之中的無頭身影猛的吐了一口氣。
粗獷的水霧在空中化作一柄利劍將濃鬱的大霧從中劈開。
不理外界投來的那些目光,懸於腰間的腦袋看著此時已不複之前猙獰的厄龍,又抬頭環視了一圈兒,嘴角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弧度:
“我早想這麼試試了,在場的諸位可願陪我鬨上一場?”
話音落下,也不管大霧外的那些存在是否同意,張珂抓著自己的腦袋便迎麵撞上了乾戚的斧刃。
伴隨著一道仿佛西瓜破裂的聲音響起。
一股血色之焰從戰斧上蔓延並迅速的將張珂包裹了起來,而那古樸的戰斧在此刻也猛然大放光芒,凶戾的氣息化作無形的衝擊,轉瞬間掃清周遭濃霧的同時,擴散的浪潮更是將附近的島嶼戰場儘數摧毀。
血色光焰不斷的膨脹,仿佛一輪升起的大日一般耀眼而刺目,而在其熾熱的核心深處,一尊以胸代目,氣海化口的巨人,帶著極致的憤怒與殺戮氣息將那滾燙的目光看向了生命氣息濃鬱的區域。
一個個旁觀的神性生命體的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哪怕是那些被遊戲挑選,從各個文明世界選拔而來的罪惡邪物,此時的臉上都充滿了抗拒:
你不要過來啊·jpg!
而就在那以胸代眼的身影,開始無差彆的殘殺所有生靈的時候。
遠遠的,一朵祥雲在虛空中驟然停下,其上的一道道身影神色難言的看著混亂的戰場。
“刑天舞乾戚,猛誌固常在!”
英招似作感歎的言了一聲,而身旁的諸位帝君更是無語的捂住了臉龐。
是,咱們都知道你沒有生命之危,隻有這一具複刻之軀,不然的話也不會放任你小子自己出去單乾。
但單乾的意思是讓你熟悉一下各個文明,為以後接班,代替祂們帶隊來文明戰場做準備,而不是讓伱放飛自我給咱整一個大活兒!
鏖戰孽龍還能理解,借孽龍擴大打擊麵的真沒有見過!
如果說這點還能以孩子小,不懂事來洗白的話,那抓著自己腦袋在斧頭上磕爆可就真沒辦法說了。
“如果我說,那是我九州邪物,不知諸位可信?”
看著同行的幾個友好文明臉上古怪的神色,文昌帝君有些不好意思。
而正在此時,一道蒼翠的光芒驟然升起,一座磅礴的山脈將一眾神靈跟易拉罐似的打的七零八落,而後山巒收回化作一方印璽掛在無頭血屍的胸前。
看著搖曳的印璽,那下方一角篆刻的威武,降魔,帥等字眼。
一時間,本就沉默的氣氛變的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