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芳慌忙道:“這、這不好吧?”
趙懷淵急了:“這怎麼不行?”
他要是哪裡配不上溪溪,他改還不行嗎?
沈晞好笑地按下想理論的趙懷淵,看向明顯有些嚇到的沈大郎和錢翠芳二人,笑著解釋道:“爹娘,你們不要慌,彆看他是天潢貴胄,人還怪好的,不會嫌棄我們。”
趙懷淵心道,他的紈絝名聲傳遍大江南北了,是他希望溪溪的爹娘不要嫌棄他才好。
他忙誠懇地說:“感謝二老將溪溪好好養到這樣大,我才能與她相遇,我感激你們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見趙懷淵果然如沈晞所說好相處,沈大郎和錢翠芳也終於放鬆了些。
看出養父母還是不自在,沈晞便對趙懷淵揮揮手道:“你出去玩會兒。”
趙懷淵:“……?”趕狗呢?!
但他不想讓沈大郎和錢翠芳二人覺得他對溪溪不好,便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起身乖乖地出去了。
等趙懷淵離開,二人才真正放鬆下來,他們連忙詢問沈晞去京城之後的情況。
沈少陵在國子監安頓下來之後,有簡單說過跟沈晞相認的事,但他們二人不識字,信也要彆人讀,因而沈少陵沒說更多,他們對沈晞在京城的經曆並不了解。
沈晞便挑一些能說的跟他們說,等說完了,她道:“我在京城已置辦下一份產業,包括一些店鋪和農莊,隻是我也找不到信任的人替我管理,爹娘你們可以幫幫我嗎?”
她來之前嘴上說隨他們決定去不去京城,但還是忍不住使心機想讓他們去京城。這裡到底離京城有些路,他們歲數逐漸大了,要是有個什麼事,她鞭長莫及,還是想就近照料。
要說沈晞還是了解自己的養父母,她這樣一說,他們便是還有幾分遲疑,也沒了。國人安土重遷,沒有必要的理由,一般不願意去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沈晞便詳細說了她那個農莊的情況,將未來描繪得充滿希望,沈大郎和錢翠芳終於對未來的京城生涯多了幾分期待。在京城,他們能有地可種,他們還能時常見到溪溪和少陵,這樣好的日子,他們怎麼會不期待呢?
不過,他們也不願意賣掉這邊的所有產業,隻願將土地賃給旁人種。
沈晞知道他們是想留個退路,她心想,她要是有本事把京城的產業都給做沒了,那她犯的罪過隻怕大到根本用不上這退路的地步了。但她沒說什麼,讓他們安心才重要。
沈晞的效率很高,從勸服二老,到收拾好想拿去的東西,也就一個時辰功夫。
沈大郎和錢翠芳還想多搬些家當去京城,這個不舍得不帶,那個不願意丟下,還是沈晞說,農莊裡什麼都有,他們“拎包入住”就好,二人才勉勉強強帶上一些換洗衣物,拿上早上做的沒吃完的饅頭。
鎖上院門的時候,錢翠芳的手都在抖。就這麼走了,今後再也不回來了嗎?他們真的隻帶上這些東西就夠了嗎?再買豈不是又要花很多銀子?
沈晞看出錢翠芳的顧慮,隻好再次解釋農莊裡什麼都有,帶多了也是浪費,而且路上還不方便。
沈大郎和錢翠芳當了一輩子農民,也老實了一輩子,雖然還是慌,但終於還是邁出了步子。
家裡的田地被租給了關係最親近的一戶人家,而且不收租,就是要讓他們種著,彆把地荒廢了。家裡的鑰匙也給了他們一把,家裡存的不少糧食自然也帶不走,放久了會壞,也就送了這戶人家。
多出良田可種,人家哪有不願意的,再加上白得千斤糧食,彆人看到羨慕得不行。
當沈晞帶著二老坐車離開後許久,濛山村民才有種做夢的感覺。好快啊,沈大郎一家這就走了嗎?
他們回家看著沈晞送的禮物,都是些實用的東西。沈大郎一家的事,將來注定要成為這村子口口相傳的傳說了。
在縣城辦理遷戶籍的事果真很方便,住了一晚後一行人便踏上回京城的路。這一路上沒什麼可多說的,就是趙懷淵對沈大郎二人非常殷勤,弄得他們誠惶誠恐,還私下裡跟沈晞說,讓她勸勸趙懷淵,他們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沈晞笑得不行,笑歸笑,回頭還是跟趙懷淵說了這事,讓他克製下。
趙懷淵還很委屈,他這還不是為了讓她養父母對他有個好印象嗎?不然將來哪天溪溪終於願意嫁給他了,可她養父母卻不同意,那多耽誤事啊!
這一路依然平靜,等到了京城,沈晞先帶二老逛了逛京城,讓他們看了看大城市的繁華,在城裡住了好些日子,這期間沈少陵也請了假出來陪玩,之後才送他們去京郊的農莊。
農莊裡原來的管事還算靠譜,沈晞跟對方重申了她養父母對她的重要性,二人便就此安定下來。
沈晞走後,沈大郎和錢翠芳在管事的帶領下看了圈屬於他們的這個農莊。農莊所管轄的土地很大,他們坐了驢車繞了一圈,讓佃戶們都見過新來的主人家。
沈晞在收到這個農莊之後,就把佃戶要上交的佃租都減半,因而他們十分喜歡沈晞這個新主子,對她的養父母自然也很熱情,二人新到一個地方的忐忑終於因此而減了些。
管事早聽說過沈晞的名聲,她可是連戰神都拿下過的女子,他可不敢招惹她,因而對沈晞的養父母儘心儘力。
等到晚上睡在乾淨柔軟的床鋪上,二人都沒有睡意,過了會兒錢翠芳才道:“跟做夢一樣。”
沈大郎點點頭:“是啊。”
錢翠芳過了會兒又道:“床鋪真軟和啊……是溪溪的孝心呢。”
她今日聽管事的說,農莊的這些日用都是新的,沈晞都過問過。
沈大郎最後道:“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睡吧。”
滿懷著對未來的期許,二人終於沉沉睡去。
這一年的秋天,沈晞的友人們相繼成親。先是陶悅然,之後是魏倩,最後便是陳寄雨。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她們這些人都以翠微園為據點時常出來聚會,因而沈晞知道她們的婚後生活很是幸福,雖然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大體上還是舒心的。
鄒楚楚還在等待著賀知年參加科舉,賀知年最近已經賺夠了能安心讀書的銀子,因而不怎麼寫話本了,以專心讀書為主。對鄒楚楚來說,等待賀知年就像是開盲盒,最後結果是不可預料的。
但鄒楚楚看起來情緒很穩定,可能是有沈晞這個都十八歲了還不成親的在前頂著。
沈寶嵐情緒也很穩定,她見識到了沈晞是如何幫陳寄雨選夫婿的,她覺得她可是二姐姐血緣上的親妹妹,將來她二姐姐對她一定更好,因而一點兒都不著急。
而沈晞還觀察到,沈少陵偶爾來侍郎府玩,跟沈寶嵐相處時似乎有那麼點意思。反正兩人都答應她要晚婚,這事便一點兒都不急了,順其自然就好。
薑杏兒的身體早已大好,如今跟青青兩個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她的繡活還不錯,能有些進項。但靠這個肯定不行,沈晞送了她一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胭脂鋪子,讓王五幫忙照料著。
沈晞還問過薑杏兒,對於未來怎麼看,要不要再為她找個可靠的良人。薑杏兒考慮了許久才說,想先自個兒過日子,將來若有想成親的男人,會跟沈晞說。
沈晞見她沒有再執著於感情,心裡也高興。薑杏兒畢竟是一個人在外,她不敢給她太多的錢財,怕有人因而算計薑杏兒,反而令薑杏兒過不上平靜的生活,但隻要她在一日,薑杏兒的事就是她的事。
王五有沈晞當靠山,日子過得很是舒適,因而也成功求娶到了心儀的妻子。他成親那日,沈晞恰好沒事,便也去了,把他激動得話都要不會說了。
在京城又過了一個冬天開春後,沈晞也有些待不住了。
京城已沒有她搞事的空間,她打算去南方走走。
趙懷淵聽說沈晞的打算之後,表示他也要去,因而趙懷淵在幾次三番跑皇宮去求他皇兄準許他出門終於獲得首肯後,樂顛顛地跟著沈晞離開了京城。
這一次,他們也帶上了不少人。包括閱曆豐富的趙良,十來個功夫不錯的侍衛偽裝成普通家丁。
趙懷淵的人設是某不出名山莊的浪蕩少爺,沈晞則是他身邊伺候的美貌婢女,一行人便這樣闖入了未知的南方武林。
沈晞因而終於找回了剛去京城的興奮感。她也不是對南方武林完全不了解,當年老頭可喜歡跟她吹牛逼了,她也了解許多武林舊事。
不過,那畢竟是好多年前的舊事,對於如今武林的情況,她確實不了解。
也是巧,一行人剛進入南方武林的範圍,便聽說了五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就要舉行,這種熱鬨怎麼能不湊呢?
一行人就這麼興衝衝地前往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隰縣。
朝廷力量強,武林力量自然相對就弱了,除了遠離政治經濟中心的京城,連在南方也多半是要躲著官府走的。因而,這武林大會的舉辦地可不敢放在大城市裡,就選擇了比較偏遠的隰縣,而且還是隰縣下麵的一個村子。
這個武林跟沈晞想象得不大一樣,但……管它呢,有得玩就行,這武林大會,她可得跟她的絕色小少爺一起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