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田振剛要反駁,隻見飛練又看向他懷裡的鬼,這回比剛才還要驚訝,“你怎麼遇見他了!他怎麼樣了?”
陳竹白虛弱地睜開眼睛,將周圍看了一圈,這些人好像都認識自己,但自己卻不記得他們。他現在唯一熟悉的就是救自己出來的田振。
“你要乾什麼?”田振往後退了退,“他不是惡鬼,你彆傷害他。”
“我乾嘛要傷害他?他是師祖的師兄,也就是你師叔啊。”飛練沒想到今天還有雙份成就,不僅解決了潘曲星和清遠還找到了陳竹白。
餘骨一聽,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找到了就行,不然自己還得放血再算一回。
“你們怎麼都說他是我師叔?”田振還是不太相信,要不是老爸也在,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什麼障眼法。
“他真的是。”飛練認真無比,“我是你爹,我懷裡的是你娘親。”
田振閉了閉眼,嗯,自己進障眼法了。
最後還是梁修賢拍了下田振肩膀:“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回去的路上大家慢慢說吧。”
事已至此,田振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眼前的草地仿佛被犁過了一遍,樹木斷裂,墓穴門橫開,不用猜想都能知道剛剛這裡經曆了怎樣一場惡戰。大家等到何問靈的手臂接回去才開始動身,由於隊裡有四個不能走路還要帶上水清灣的屍首,田洪生呼叫了特殊處理小隊的直升機。
在等待直升機的一個半小時裡,蕭薇和梁修賢將所有的事給田振、田洪生講了一遍,特彆是關於田振的身世。
“所以……我是他爸,你也是他爸?”田洪生看向梁修賢。
梁修賢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我也養過他啊。”
“飛練也是?”田洪生又問。
梁修賢繼續點頭:“他倆以前可都姓秦。”
“所以他三個爸?現在?”田洪生腦袋都大了。
“還有兩個娘親。”蕭薇指了指自己,又指指還在昏睡的鐘言。
“太混亂了,讓我緩一緩。”田洪生表示自己工作這麼多年頭一回大腦跟不上趟了。
場麵確實一度混亂,田振梳理好久才捋順了自己的身世。原來自己當年是棺材子,親生娘親在彌留之際苦苦哀求了陳竹白,陳竹白答應她,一定會將孩子養活,她才撒手離世。然後自己就成了秦翎和鐘言的孩子,名義上的秦家大少爺的長子,也就是秦家的小公子。
怎料天不遂人願,那年秦翎就走了,秦家被潘曲星殺到隻剩秦瑤,自己跟著奶娘、元墨、小翠一起到了徐家,由徐長韶和秦瑤養大。中年時將他們入土為安。
那一世自己無風無浪,享福順遂,就連離世也是喜喪,徐家都不許哭的。隻是因為自己小時候喝了橫公魚的魚湯所以很早有了記憶,記得自己有另外的爹娘,更記得那位師叔。最後和師叔的頭發一起下葬,大半城的百姓來送自己出殯。
真是神奇的一生啊。田振對忽然多出來的爹娘們還很陌生,但是
看陳竹白卻很熟悉,
仿佛早就見過了。
“師叔……”他不禁低頭問,
“你是我師叔啊?”
陳竹白聽著他們說,竟然一絲印象都沒有。“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們都這樣說。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田振說完笑了一下,“你是鐘言的師兄?”
陳竹白再次搖搖頭:“或許是我被鎮壓太久,暫且想不起來。我若太沉,你不抱也可。”
“沒事,你慢慢想吧。”田振也沒想起來,再看向鐘言,那句“娘親”是怎麼都喊不出來啊。
直升機一共來了兩架,但仍舊坐不下這麼多人。最後梁修賢和蕭薇是跟著柳仙走的,不知道他們走了什麼路子竟然比直升機還快,等到飛機降落時這倆人已經在民宿門口等著了。有了前世的記憶,梁修賢再看蕭薇就有點不敢瞎貧嘴了,站在旁邊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的蛇就在後頭一直頂他,慫恿他過去說話。
這怎麼說啊,和人家蕭薇姑娘說什麼?梁修賢站得跟雕塑似的,心亂如麻。
民宿已經被堂三堂清空,沒有科學家園的人,自然也沒有其他傀行者。飛練將鐘言輕輕地放回床上,他們這一票可乾大了,一下將科學家園和傀行者的直屬boss乾掉,現在兩邊都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不一會兒,剛給何問靈療完傷的宋聽藍走了進來:“我看看他吧。”
“謝謝。”飛練騰出地方來,“問靈怎麼樣了?”
“胳膊接上了,但是以後可能會有些不太靈便,我已經儘力了。”宋聽藍將手放在鐘言的眉心處,“一會兒再給四小姐看看……不是,是給蕭薇。”
“想不到你還是神農啊。”飛練戳了戳宋聽藍的腦門兒,“那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廿廿?”
“這……”宋聽藍無奈地搖搖頭,“我能治好外傷,但廿廿是被人下了蠱,我沒把握。一會兒我先去找找烈酒,看看能不能用烈酒做藥引配幾服藥,還得和白芷商量商量。對於藥性她比我懂。”
“你們一定要治好他。”飛練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弟弟了,受苦最多的也是他。上輩子他找自己這個哥哥,這輩子找蔣天賜那個哥哥。
不行,越想越氣,一會兒再揍蔣天賜一頓。
“我儘量。”宋聽藍又摸了摸鐘言的脈搏,“你放心吧,他沒事,而且很快他就要醒了。”
話音未落,隻聽隔壁房間咣當一聲宛如砸碎了什麼東西,宋聽藍趕緊衝過去看看。隻見陳竹白赤腳站在床上,牆上的液晶顯示器已經炸碎了,滿地都是危險的玻璃渣子。
一個陰兵在他們眼前消失,顯然剛剛是陳竹白操縱鬼魂出來炸了電視機。
“這是什麼幻術?”陳竹白臉色慘白,“為何裡頭封印了人?是攝人心魄術?”
田振剛去樓下拿礦泉水,回來就瞧見了這一幕。他立馬擠開眼前這幾個人衝進去:“你先彆下來,地上有玻璃啊……”
“為何裡頭有人?”陳竹白指著牆,“這又是什麼法器
?裡頭是真人還是魂魄?”
“這不是法器,裡麵的是影像,不是人也不是魂魄。這叫顯示屏,是現代的一種家用電器,它能工作是基於液晶分子的原理,也叫做電光效應。液晶它是一種介於固體和液體之間的有機化合物,按照特定規律排列,也很挑剔外界條件,但是在電場的作用下會發生旋轉,光學性質也就受到了影響。”
田振從不糊弄他,而且他就是學這些的,儘管知道陳竹白聽不懂還是認真地給他講了。“你聽明白了麼?不明白我再講一次。”
陳竹白頓了頓,這才發覺自己可能鬨了笑話,於是裝作淡然地點點頭:“尚可。”
田振悶著頭掃玻璃渣,看來要想讓陳竹白接受現代社會,是一條非常坎坷的長路。一個顯示屏他就炸成這樣,這要是到了大街上看到滿大街的巨幕發光二極管,整個崇光市都會被他炸翻。
匆匆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像是有人急不可耐地奔跑。聲音穿透人群,隨後鐘言的身影一閃,衝了進來。
“師兄?”鐘言剛醒來幾分鐘,聽到飛練說師兄找到了就趕緊過來,沒想到再見麵時卻說不出第二句話。
他那個極愛乾淨的師兄怎麼成這樣了?
陳竹白還站在床上,看著這個紅衣男子朝自己步步走近。他和自己一樣蓄了長發,更像是一個時候的人,有莫名的熟悉和親近。
“你是……”等到走到眼前,陳竹白輕聲問,“你是何人?你我曾相識?”
鐘言抬頭看著師兄飽經磨難的身子,低頭抓住他受傷嚴重的手腕,眉頭頓時痛苦地糾結起來。
“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了?”鐘言氣得發抖,比自己受傷還要痛苦。他聯想到了那個將軍墓,記憶立馬為他鎖定了始作俑者。
“那年你為了幫我給秦翎續命,獨身回將軍府找法器,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鐘言輕輕地摸著他的傷,師兄最易渴,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喝飽水,“你傳了一隻帶血的紙鶴回來,我想去救你卻沒有跟上。”
陳竹白的肩膀從緊張緩緩放鬆了,彆人都說他們是師兄弟,聽他這樣說,他們確實深有緣分。
“是他。”鐘言的憤怒立馬化作現實,“當年你算得沒錯,他後來確實死於重疾了……死了就好,死了就有轉世,我一定要找到他為你報仇。”
“他……你們說的這個他,是誰啊?”田振雖然沒聽明白但心裡非常不舒服,究竟是誰啊?哪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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