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飛速下來,很快隨著老嫗手中燈籠的閃耀,四周船帆般的白袍瞬間飄舞,其身影於河麵疾馳而去。
隊長眼睛一瞪嘀咕了幾句,拉著身邊兩人離開了。
此刻他們同時張開口,正要說出台詞。
它們全部跪拜下來,畢恭畢敬。
就那樣,在四周短暫的嘈雜後,靈兒激烈的聲音,回蕩開來。
此刻似笑非笑間,隊長左手順勢在哭喪著臉的玉簡肚子上一拍,湯葉渾身一顫,樣子也有所改變,化作了丫鬟。
「從現在開始,我成自祭月大域陰陽吳劍巫裡出遊曆的弟子,名為天青子。」
「時隔多年,又回此域。」
但危險並未解除,下一刻,整個河麵突然劇烈翻騰,血腥氣息更為濃鬱,數不清的血色長發,一根根從河麵衝出,直奔半空。
「小阿青,我之前沒騙你吧,你想不想有一天也那樣?」
「吳家有子四百郎,蒼穹四州誰敢狂!」
隊長拍了拍靈兒的肩膀。
天空有些飛鳥隱藏在夜色中,傳出淒厲的叫聲,至於地麵上,常常還能看到腐朽的骸骨。
「護送。」
「那條河對於外人而言沒什麼危險,隻要給足祭品就可進出,但對祭月大域內的各族而言,是牢籠的門。」
模糊之聲伴隨著高吼,從這巨大的血色身影口中傳出,回蕩天地的同時,四周的血河也開始翻騰,第七具、第八具、第九具……
那些猜測,讓眾人心悸,常年前往祭月大域的他們,很清楚在這個被詛咒的大域內,眾生都是羔羊,唯有紅月神殿高高在上,替神靈放牧。
「那我們就在這裡先分開,之後我們在未央天牛山彙合,不管誰先到了,就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
這一切,不出靈兒曾經的預料,那個祭月大域特殊的環境,使得這裡必定彌漫死亡與好心。
還有一些,則是死於廝殺。
聲響如天雷轟鳴,其雙臂伸展,抓住將蔓延而來的頭發,一把撕裂。
河水自行波動為其加速,河麵扭曲如在匍匐,那一幕,看的大劍身體震顫,恍恍惚惚時,隊長來到他身邊,摟住脖
子,低聲開口。
「莫非是來自紅月神殿?且還是其內高層!」
靈兒神色古怪,寧炎眼睛睜大,玉簡倒吸口氣,隊長雙目冒光。
「這是從祀陰長河內散出的氣味。那條河並非天然形成,是赤母彙聚祭月大域眾生,以他們的鮮血所化,更烙印了詛咒。」
從骨頭上的利器刮痕能看出,血肉是被生生剔下的,明顯那樣更方便被食用。
「也好,我準備的祭品,在祭月大域內也有用處。」
「紅月神殿,平日很少出現,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們。」
這裡的骸骨坑,足足上千,它們被擺出一個月牙的形狀,而在中心位置存在了如城池般大小的古老祭壇。
「算算時間,今天黃昏,他們就能達到岸邊,接下來渡河數日,就可進入祭月大域。」隊長目中露出期待。
祭月大域,他是知道的。
與祭月大域比較,其實整個望古大陸,又何嘗不是如此。
玉簡聞言苦澀,大劍滿臉激動,他覺得自己很被尊重。
靈兒心跳微微加速,他本能感覺那香氣是個好東西,剛要繼續時,一股危機感在心神升騰,這讓他立刻克製自身的行為。
而靈兒一行人上岸之處,是一片光禿禿的亂山崗。
大劍一定不想的,也注定了無法逃過隊長的魔掌。
「靈囿。」
而那一幕浩瀚,無比驚人,自然引起了關注。
隊長沉吟,點了點頭。
隨著吞咽,一股無比苦悶之感,浮現湯葉心神,而他的紫月元嬰也是身體一震,明顯成長了一些。
「靈兒哥哥,這一次算不算我們兩個的約會呀。」
甚至隱約間,還有一縷縷香氣,在湯葉散開紫月元嬰之力後,被他察覺。
湯葉點頭,沒有多說,身體一晃直接踏上老嫗背部,於其內的樓台內,望向遠處。
尤其是嘴角上的笑容,以及這神情中的自得,使得他看起來多了一些邪氣。
前往祭月大域的人,並非隻有靈兒一行,實際上因祭月大域的特殊,所以平日裡遠處域的修士,常常也會進入,在內交易物品。
瞬息間,祀花間宗的波動一靜,四方的風一頓,一切的一切,都在靈兒紫月之力出現的一刻,好似凝固。
寧炎聞言,趕緊從湯葉領口鑽出來,大聲開口。
靈兒心頭遺憾,沒有繼續嘗試,他準備進入祭月大域後,看看情況再決定。
鸚鵡昂起頭,好似一根棍,看向四方,傳出人聲。
「我見落日看孤煙,大河浪翻一萬年!」
而相比於他的不願,湯葉才對於這一次加入,是無比願意的。
「小師弟,記住啦,我現在這個身份叫做未央子,也是陰陽吳劍巫弟子,你的大師兄!未來幾個月,這個名字一定會在祭月大域聲名赫赫,我估計在路上就能聽說。」
它們在河水的腐蝕下,已看不到生前的相貌,可從骸骨的大小能看出,裡麵還存在了不少孩童。
靈兒有點聽煩了,這一路對方的詩還有不下上百,此刻揮手間靈輪出現,落在了河水上。
所有舟船,全部本能的停頓下來,其內的修士,也都心神各異,升起無數的猜測。
就那樣,在數千河靈的護送下,湯葉的靈輪於祀花間宗疾馳,距離岸邊越來越近。
靈兒沒去理會那些,他在感知那些河靈。
「那裡有詛咒。」
這天河一色的畫麵,給人的感覺並非醜陋,而是詭異與森然。
「小阿青,這個陰陽湯葉才,
我有空自去一趟,身份是真實的,那個宗門講究陰陽調和,互為采補,我覺得小阿青你真的該去學習學習,以你的資質,應該能學的很快,那樣萬一遇到妖女,你也有防身之術,不會被占了便宜!」
「看來張八對拘纓,有些念想啊。」
七人身後的玉簡,本是哭喪著的臉,更為苦澀。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
即便是那條河水看起來詭異,但也不會影響他心中的傲然,此刻站在岸邊,他深吸口氣,大聲開口。
「參見神使。」
很快,他前方的大地上,出現了一道道昏暗的光,一個個形狀不規則的鏡子,從地麵升空而起,全部照向湯葉。
大劍咳嗽一聲,抬起下巴,剛要再次開口,可見靈兒皺起眉頭,他連忙收聲。
其模樣看起來是個駝背的老嫗,足足七百丈高,穿著寬大的白袍。
於是他們紛紛低頭,直至這數千河靈遠去,才重新起航。
湯葉的靈輪是張八主導,八峰長老出手協力為他打造,造型與他的法艦已經完全不同,甚至已經脫離了舟船的範疇。
也正是因對那個小域有所耳聞,所以他對這裡很是恐懼,不願靠近。
那一幕,玉簡雖有準備,但還是心臟加速跳動。
這裡,是動力源。
數千血色長發組成的人形骷髏般的河靈,同時開口,走來環繞在湯葉的靈輪四周,浩浩蕩蕩,氣勢滔天,護送前行。
在靠近岸邊的區域,靈兒發現了數十個足足萬丈範圍的巨大深坑,每一個裡麵都堆積了無數的骨頭。
湯葉收起靈輪眾人踏上那片土地的一刻,祀花間宗內那數千河靈,向著岸邊一拜,這才有入河水內,消失不見。
「能被數千河靈護....那是什麼身份!」
「尊神旨!」
「路引!」
......
靈兒忽然開口,聲音清脆,很是好聽。
此刻低頭,俯視湯葉一行人。
好在我那一次準備很充分,此刻心裡雖不喜,但還是再次取出一個儲物袋,剛要扔出,湯葉忽然開口。
至於裡麵裝著什麼,靈兒不知道,但隨著儲物袋的落下,那些身影慢慢清晰,直至大半消失。
隊長在一旁笑了笑。
所以很快,他就被隊長拉到一旁,嘀嘀咕咕一番,大劍目中帶著掙紮與激動,而最終激動超越了一切。
隻不過這氣息強大到了極致,若非許青具備紫月,也很難察覺。
天空昏暗,沒有太陽,隻有不見源頭的月光,落在整個祭月大域內,為那片白色的土地,披上了神秘的麵紗。
「隻有這一個答案了,也唯有紅月神殿,才能具備那般身份。」
很快黃昏降臨,天幕一片紅霞,與映入靈兒眾人目中的河水,顏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