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隊長哈哈一笑,舉起手指的鑰匙,向著天空猛地一揮。
“開!”
瞬息之間,蒼穹轟鳴,聲音響徹雲霄,如同開天辟地,超越天雷,在乾坤持續炸裂間,一道巨大的縫隙,直接於天幕出現。
這裂縫一開始不大,但眨眼間就在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響裡不斷地擴大,最終開闔,好似一道天空疤痕。
觸目驚心。
腐朽的氣息,從這巨大的裂縫內向外擴散,似乎被隱藏了太久,其內的歲月滄桑要在這一刻全部宣泄出來。
天幕顏色改變,大地也出現崩潰之意,一口藍色的棺槨,從那裂縫內驀然露出。
這不是鐵木形成,而是一塊藍色的冰!
冰棺內躺著一道身影,身穿奢華的藍色繡金長袍,全身散發出恐怖的威壓,表情滿是威嚴,右手更是抓住一根權杖!
他的出現,蒼穹炸開,大地崩塌,哀嚎之聲從陰陽花間宗內淒厲傳出。
“原始的祭舞權杖!”
“你曾經是大祭舞!!”
聲音回蕩的同時,在這陰陽花間宗的石窟裡,身穿五彩長袍的老者,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大變,目中露出驚恐與駭然,正飛快的斬斷自身與這未央山脈眾生萬物投影之間的絲線。
他很清楚,身為祭舞者,雖看似強大,可也無比脆弱,強大是因這種為神靈編製夢境的能力,而脆弱也是這一點。
若夢境編織後正常結束,他算是完成了一次祭舞,可若是在這過程裡被打斷,則會受到反噬。
所謂祭舞,其實就是一場特殊的儀式。
而主動打斷與被動打斷,區彆是天地之差。
他主動打斷,讓人蘇醒,反噬雖有但不是不能抗下,所以他之前發現不對,第一個想法就是主動喚醒眾生,從而結束夢境編織。
可如果是被動打斷,那麼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他要承受眾生的腐蝕,要承受萬物的因果,更要承受來自神靈夢境之力碎裂的反噬。
這一切,他就算是歸虛,也無法承受!
隻不過外人想要做到這一點,不是那麼容易。
可在看到代表大祭舞的權杖出現的一刻,他徹徹底底的驚恐了。
但他已沒有時間去主動斬斷,在棺槨出現的一瞬,隊長目露奇芒,大吼一聲。
“小師弟,展開你的力量,融入我棺槨權杖內,喚醒此地被改變命運的眾生萬物!”
隊長沒有詳細去說,但許青明白他要讓自己展現的是紫月之力,此刻一晃之下,許青忍著眩暈直接到了冰棺之上。
右手抬起,向著封印權杖的位置,驀然一按。
體內的紫月之力轟然爆發,使得冰塊都出現了紫化,在隊長的掐訣中,冰棺配合,那片紫意瞬息融入權杖。
下一瞬,許青身體一震,他感受到了一股浩瀚之力加持自身的神魂,他的眩暈消失,他的腦海一片晴朗,眼前所看天地,赫然被一片朦朧籠罩。
裡麵所有眾生的身上都有絲線升起,而所有的絲線都是與陰陽花間宗山脈連接。
同時每一條絲線上更有虛幻的舞蝶棲息,它們大大小小數之不儘正不斷地吸收壯大。
“醒來!”
許青眼內露出紫色的光芒,口中傳出平靜之聲。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在傳出的一瞬,好似百萬千萬雷霆同時炸開,撕斷了所有的絲線回蕩在未央山脈眾生心神。
無數的修士與凡俗,身體顫抖,瞬間清醒過來,神色在短暫的茫然後,化作了駭然,本能的倒退。
原本的道侶,此刻相互之間神色驚恐,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原本的兄弟,如今身體顫抖,他們之間曾是死仇。
原本的父子母女,都在呼吸急促,他們之間並無任何親情關聯。
這隻是一部分,還有更多的眾生在這一刻命運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他們蘇醒了,他們想起了一切。
宗門也是這樣,哪怕陰陽花間宗都難逃這場戲,其內的弟子有一部分並非未央山脈之人。
他們隻是曾經路過,不知不覺,就成了弟子。
而雲霞子此刻顫抖,她披頭散發,猛地抬頭看向山峰。
她不是宗主,更不是此宗老祖的女兒,相反,對方是她的仇人!
而隨著未央山脈的眾生萬物蘇醒,隨著他們絲線的碎裂,夢境因此結束。
一切的因果,一切的反噬,來自神靈之夢的打斷,所形成的全部之惡,都彙聚在了祭舞者身上。
淒厲的慘叫,哀嚎滔天。
山體石窟內的老者,神色絕望,想要掙紮卻於事無補,每一條絲線的斷裂,都化作一隻舞蝶,向著他吞噬而去,帶給他一定的傷害。
而未央山脈眾生萬物的數量彙聚在一起形成的傷害就更為恐怖,無窮的舞蝶在虛幻與真實之間閃爍,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瘋狂的吞噬。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腐爛消失,而最為讓他絕望的是來自神靈之夢破碎形成的反噬,那不是他可以抵抗的力量。
在這反噬下,他體內的詛咒瘋狂的爆發,蔓延全身,籠罩神魂,帶來的痛苦讓他陷入癲狂。
哪怕跪地向著神靈祈求,也沒有任何作用。
最終在數息之後,於無窮舞蝶的吞噬中,於神靈之夢的反噬下,他整個人化作了血水,落在了石窟的地麵上。
為帝王舞,秀者賞,神靈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