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了一下影子的方向,許青緊了緊衣領,向前一晃,整個人
化作—道長虹離開了苦生山脈,踏入到了大漠之中。
衣袍飛舞,風沙將其淹沒。
沙漠內,許青向前疾馳,而在這風沙裡,沙礫的數量無儘,從八方向他籠罩,隱約間還有陣陣貪婪之感,從萬物上滋生出來。
更有生機之力,在這天地彌漫,使身處此地的眾生,身體在這侵襲下出現無法控製的生長。
而那些沙礫,又無時無刻想要鑽入,想要寄生在血肉內。
白色的風帶著催化之力。
沙礫若真是蟲卵,倒也可以解釋催化的作用,這是將一切活物催化,來成為蟲卵寄生滋養之物。
絕大多數被催化者,最終都會被吸乾而亡。
唯有不多的一些,才可以在找到山躲避後逃出,於是就有了苦生山脈各個土城內的那些畸形者。
不過,他們的身體不可逆,與寄生在體內的蟲卵共存,那些肉條,應該就是蟲卵形成。
……
走在風沙裡,許青默默感應,心底明悟的同時,他也將自己的毒禁之力散出,蔓延在了身體外,形成了這片白色風沙裡唯一的黑色。
所有的沙礫,在碰觸這片黑霧的一刻,都會傳出滋滋之聲,隨後被渲染,如同死亡一般落在地麵。
可沙礫太多,許青明白自己有一些辦法對抗,但也不能在這白色大漠上停留太久,於是速度更快。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浙,三個時辰寸去。白色的大漠,看不見太多的修士的身影,似乎此刻唯有許青一人,在這沙漠中前行而地麵也與許青曾經所看不一樣了。
曾經的青沙大漠植被很少,可如今在這白色的沙塵暴內,大地長出了白色的草,那些草飛速的生長,一開始還是手指長短,很快就到了半人多高。
無邊無際的白草,在這風中搖晃,而這風暴與草原共存的—幕,許青在其他地方沒有見到過。
直至那些白色的草開出了白色如棉花一樣的花朵,好似蒲公英,被風吹起,一片片如白色的羽毛,在天地飄搖而過。
風的顏色,因此更白了一些。
沙礫內的貪婪之意,越發強烈,漫天白風、白沙、白毛,同樣強烈的還有,這大漠內的催化,在這風中許青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每—寸血肉,都如變異一般,出現自行蠕動的跡象。
似乎要分離出身體,要不斷地增長,直至崩潰。
這種來自八方的惡意讓許青起眉頭,他腳步停頓頁了一下,體內的毒禁之力轟然散開,向外擴散。
—丈、三丈….眨眼間,許青就將自身的毒,擴到了十丈,形成了黑色的風暴,隨後按照心底的感應,繼續疾馳。
他已經感應到了影子所在的方位,而彼此距離的拉近使得他們之間的感應加大影子那邊顯然也察覺到了許青,於是斷斷續續的散來委屈以及求救之意。
許青目中—冷,他之前的判斷沒錯,影子的確是出事了,於是身體—晃,加速而去。
此刻的影子,在距離許青有些些範圍的白色的風沙裡,正在痛苦的哀嚎。
它的聲音正常情況下,眾生是聽不到的,可如今則不然。
它被限製在了地麵上!
—把染著金血的青銅匕首,將其死死的釘在白色的草地上,任由它如何掙紮也都於事無補,無法掙脫絲毫。
而每一次的掙紮,匕首都會散出金光,形成一股墜落之力,將其不斷地鎮壓,更是在每一次的鎮壓下,影子都會被—而再的重創。
它所化的黑幕更是沾滿了密密麻麻的蒲公英,它們鬲蟲在其中,根須深入影子體內,正不斷地吞噬它的生機,進而強行去同化。
這就是影子痛苦哀嚎的原因。
同時在影子的身邊,還有十多道身影。
他們穿著白色的長袍,站在風沙之中,看不到具體的相貌,那身衣袍將一切都遮攔,也隔絕了四周的風沙。
隻露出白色的眼睛,冷冷的望著遠方。
“你的主人,還沒來嗎。”人群裡,最前方之修,掃了眼地麵掙紮的影子,淡淡開口後,抬手掐訣,向著匕首一指。
頓時釘在影子身上的匕首,光芒閃爍了,又向下沉了一寸,釘入更深,散出更多的金光,影子的慘叫也變的更淒厲起來,痛苦無比。
聲音不夠好聽。
聽著影子的叫聲,白白袍人無動於衷,平靜開口。
隨後抬手正要繼續鎮壓,可就在這時,他似有所察抬頭目光落在天邊。其旁十多個同伴,也各自先後察覺,紛紛冷眼望向遠處。
影子也激動了,發出求救的呼喊。
遠處的天地,此刻赫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風暴。
它好似汙染的源頭,無論是蒲公英還是沙礫,在靠近這風暴後,都會瞬間改變顏色。
白色的蒲公英成了黑色,沙礫也是如此,它們環繞在風暴外,成了黑色風暴的—部分。
而風暴所過之處,白色的草也刹那成了黑色,接著枯萎。
—路而來,好似死亡的使者,降臨世間。
那些白袍人眼看這—幕,心神各自一震。
他們在此等待影子的主人,原本信心滿滿,可如今所看這片黑色,讓他們本能的想到了青沙大漠的傳說。
一個個心神頓時警惕,就連那帶頭的白袍修士也是呼吸一滯,目中露出凝重,盯著飛速到來的黑色風暴以及其內—步步顯露出的模糊身影,低喝一聲:“來者止步!”。
風暴沒有停頓,其內的身影依舊帶著可怕的氣勢走來。
更有冷漠不蘊含任何情緒之音,如冰冷的寒風,吹過世間。
“爾等,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