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紀初禾(發瘋版)相處了這麼久,宋姐已經對她時不時發癲接受程度很高了。
紀初禾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跟她橫著來是沒有效果的。
她想了想,像哄小孩一樣舉例子道:“這麼說吧,你想想假如你有一個花園,裡麵種了玫瑰。”
“花園裡漂亮的花和醜的花,你會摘哪朵?”
紀初禾:“醜的。”
“你看,這不就對——”宋姐話說一半反應過來,“啊?為什麼?”
紀初禾一臉嚴肅:“因為我的花園裡,容不下醜東西!”
宋姐:“……”
她是想借這個例子告訴紀初禾做人不要太張揚的,因為槍打出頭鳥。隻是宋姐算漏了一點,那就是紀初禾不是一般人,她的思維不能按常人來想。
宋姐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但最後直到把紀初禾送回家,她也沒說出一句話。
其實不管是原劇情還是現在,宋姐都對紀初禾極好。原本的劇情裡,原主跟祁北墨虐身虐心的時候,隻有宋姐關心她,勸她不要沉溺感情,要多專注事業。
然而後來劇情為了虐原主,讓宋姐也在一場網絡暴力裡跳樓了。宋姐自殺,母親病故,原主身邊對她好的人一個個離去。再加上與祁北墨虐身虐心的糾纏,讓原主身心俱疲,千瘡百孔。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到解脫。
紀初禾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宋姐對她好,她自然會給宋姐麵子。
要不然以她“反正死不了,大不了一死”的人生準則,這世界還真沒有人能管得住她。
回到家,紀初禾給自己煮了碗麵。
那口鹽白菜差點把她舌苔給醃穿。
正吃著飯,手機忽然進來一條短信。
紀初禾打開一看,是醫院發來的繳費提醒。
原主母親住在私立醫院裡,費用高昂,紀初禾前幾天才交了兩萬,現在就已經見底了。
她把賣頭套掙的錢充進住院賬號,想了想,打了個電話出去。
嘟嘟幾聲,那邊接起,沒等對方說什麼,紀初禾直入正題:“媽,你交醫保沒?”
岑慧紅一愣,虛弱的聲音聽著更小心翼翼了,“怎,怎麼了?是不是媽最近住院花的錢太多了?禾禾,媽最近身體好了很多,不用每天住在醫院的,回去吃吃藥就行,你不要有壓力。”
聽到她的聲音,紀初禾心臟莫名有些酸酸澀澀的,大概是原主的肌肉情緒在作祟,紀初禾揉了揉胸口,道:“不是啊,我是想說你交一下醫保,住院能報銷。我待會兒跟季叔說一下,讓他幫你弄。你彆擔心,好好住院治病就行。”
紀初禾出生起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也不擅長應對這種關愛,簡單安撫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季叔是她們家鄰居,對原主母女倆照顧頗多。在微信上跟季叔說了一下請他幫忙,處理完後,紀初禾放下手機,繼續看電視吃麵。
還沒吃兩口,來電鈴聲又突兀地響起。紀初禾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來:“誰?”
“紀建海,你欠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
紀建海是原主她那個賭鬼親爹,賭鬼大多碰貸,紀建海也不例外,欠了許多高利貸,留的卻是原主的電話號碼。
紀初禾反問:“你看紀建海這名字像個女的嗎?”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但語氣仍舊強硬:“這我不管,你是他女兒吧?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的事。”
“那我把他讓給你當爹,沒事彆來煩我了。”紀初禾懶得跟他掰扯,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幾秒後,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紀初禾掛斷,拉進黑名單。
對方不死心,換了手機號繼續打。一個接一個的電話,紀初禾想登個微博都一波三折。
她怒火衝天,騰地一下起身去廚房拿了個鐵盆,然後找出另一隻手機放了首歌,按下接聽,用鐵盆將兩隻手機罩住。
對麵似乎沒想到這次居然打通了,愣了一下,剛要說話,一陣大悲咒混合著震耳欲聾的敲擊聲從手機裡傳來,直衝右耳,耳膜被尖銳的噪音刺得生疼,仿佛要穿孔了一樣。
免費為催債的演奏了一曲,十分鐘後,紀初禾掀開被敲癟的鐵盆拿出手機,通話果然已經結束了。
紀初禾麵無表情地回撥剛剛那個號碼,隻聽到手機裡傳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催債的把她拉黑了。
紀初禾關了大悲咒,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逼她非得逼她,把她逼急了。
狗急了跳牆,她急了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