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滿滿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扔向謝思睿,然後嗷嗷叫地撲進紀初禾懷裡,漲紅著臉小聲道:“表嫂你把他趕走,我要去上廁所。”
謝思睿隻看見一坨棕色的形狀像粑粑的物體朝他飛來,他一驚,立馬後退閃避,後背撞到一個人,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一回頭,身後,謝振霆捂著胸口,臉色極其難看,剛要開口嗬斥他急躁,那坨粑粑玩具在地上彈了一下,準確無誤地飛進了他嘴裡。
紀初禾看熱鬨不嫌事大:“快看,有人吃屎!”
謝滿滿以為自己犯了事,連忙往她身後躲。
謝振霆黑著臉把卡在嘴裡的玩具拔出來,不滿地看向她:“又是你?”
他對紀初禾沒什麼好印象,冷哼道:“謝黎就是被你這種人帶壞了,才會目無尊長不分好歹。他要是像思睿這樣從小被我帶在身邊,哪會碰到你這種有心機的人?”
“拉到吧你。”紀初禾更看不慣他,“你還真是左臉皮撕下來貼到右臉皮,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
謝思睿之所以能針對謝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謝振霆的縱容。
他哪來的臉說這句話?
“你——”
“你什麼你?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你跟謝思睿這種人才確實少見,一千個裡麵也才出四個。”
謝振霆眉頭一皺,感覺她在罵自己,但是聽不懂:“什麼意思?”
紀初禾:“兩個二百五。”
謝振霆:……
謝振霆氣得胸膛起伏,謝思睿見狀連忙幫他順氣:“爸,您彆氣,她不就是想攀高枝嗎?這種人咱們見多了。”
紀初禾火力全開:“攀高枝?你們家哪來的高枝?你給你爸提前在大樹底下買了墳?”
躲在她身後的謝滿滿看得歎為觀止,連屎都不想拉了。
表嫂,表嫂不是很和氣嗎,怎麼突然這麼凶?
他呆呆地盯著電話手表上記錄的內容,正思考著要不要改改。
而這時候,自以為抓住了紀初禾弱點
的謝思睿譏諷道:“不然呢,你之前一個月工資多少?攀上了謝黎之後,現在又是什麼樣?”
紀初禾毫不在意:“都是打工的看不起誰呢?我之前月薪二千是因為一個月隻有二十天,一個月要是有一百天,那我月薪不就是一萬?”
謝思睿:?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謝黎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謝振霆抬手揮開扶著他的謝思睿,沉聲嗬斥:“滿嘴歪理,你就是個妖孽。”
“笑死,我要是妖孽,那你就是乾將莫邪的大招。”
謝振霆還是聽不懂,轉頭問:“她什麼意思?”
謝思睿臉色有些不好看,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乾將莫邪放大招,劍塚。”
兩人一愣,齊齊轉頭看去,隻見謝黎視若無睹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站在紀初禾身邊。
紀初禾呲牙:“對啊賤種。”
謝振霆捂著胸口,氣得手直顫:“謝黎,你聽沒聽見她說什麼?”
“聽見了,怎麼你沒聽清?我再給你複述一遍?”
謝思睿見狀,煽風點火道:“哥,爸知道你是被那妖孽迷惑了才出言不遜的,你好好跟爸道個歉,爸不會生你氣的。”
謝黎皺眉:“什麼妖孽?”
謝思睿剛要回答,忽的聽見謝黎一本正經地說:“她是祥瑞,你這樣的──”
謝黎頓了頓:“算了妖孽也得好看,你長得跟銀角大王似的,彆侮辱了這個詞。”
謝思睿:……
“夠了!”謝振霆怒喝一聲,“果然野種就是野種,就算回來了也養不熟,早知道就讓你一輩子跟那種市井小民待在一起,我有思睿這個兒子就足夠了。”
“你罵誰呢!”謝滿滿蹭蹭蹭爬到紀初禾懷裡,掏出包裡的粑粑玩具就往他身上扔,邊扔邊喊,“奶奶說的沒錯,你就知道欺負我表哥,我打死你!”
紀初禾把他拎下來,指揮道:“拉他倆身上,見者有糞。”
謝滿滿夾著屁股,把包裡所有的東西都砸了過去:“我要告訴奶奶!”
謝振霆被一個接一個的粑粑玩具扔得左右亂跳,一聽這話,頓時慌了:“滿滿你誤會了,我跟你表哥——”
謝滿滿不聽,“你才野種你才野種!表哥有我和爺爺奶奶,你跟銀角大王才是野種!”
他一手拉著一個人就往外跑,謝振霆在後麵愣是沒追上。
晚上。
彆墅裡空房間沒收拾出來,謝滿滿跟謝黎睡一個屋。
他在床上扭來扭去,謝黎打開燈:“乾什麼?”
謝滿滿翻過來,漆黑明亮的眸子盯著他,撅嘴道:“表哥,他好過分,你彆生氣,等表嫂明天再給我買彈力粑粑,我就去他公司砸他。”
“彈力粑粑?”謝黎想起他扔的一坨坨屎,唇角一抽,“紀初禾給你買的?”
“對啊,表嫂可好了,她今天還給了我好多吃的。”謝滿滿從被子裡拱起來,跟他分享今天和紀初禾一起做的事。
謝黎靜靜地聽著,柔和的光線下,他身上拒人千裡的冷冽也如冰雪消融。
謝滿滿分享欲很強,見他這樣,說得更歡了。他叭叭地說完,小臉又一皺:“但是晚上的表嫂好凶,你來之前,她罵那兩個壞人罵得可凶了。”
謝黎抬手,按了按他腦袋,臉上的表情從容而認真。
“她罵的人都是該死的,但她隻是罵了他們一下,她真的是觀世音菩薩在世。”
謝滿滿一愣,恍然大悟:“我懂了,我去上個廁所。”
他從床邊滑下來,穿著拖鞋跑到廁所跟老太太偷偷打電話。
“奶奶,表嫂是觀世音菩薩。”
老太太一聽,狂拍老頭:“我就說孫媳婦心地善良吧,你還不信你還不信,也不知道這倆孩子受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