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個劇本一定哪裡出了問題!(1 / 2)

白喬枝持續靈魂出竅中——

時間退回到2個小時以前。

謝毅行的懸浮車順著國道走,一路景色透著熟悉感,白喬枝後知後覺:“這路……是去春繡園?”

“嗯,”謝毅行含笑的從後視鏡看他一眼,小兔崽子滿臉興奮,“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已經忘了。”

“怎麼可能!”白喬枝不敢置信的變了音,小臉紅撲撲的,手舞足蹈,“我的秋千還在嗎?還有小池塘,對對,還有咱們一起偷偷造的樹屋——”

“都在。”謝毅行笑意溫柔,“所有屬於你的東西,都好好保存著。”

白喬枝口中的春繡園,是謝毅行雄父師春繡的私門小院。

在雄父病重,和謝家決裂後的那段日子,謝毅行一直住在那。

白喬枝喜歡去彆的小朋友家玩,因為家長看到他都喜歡的不了,會塞各種好吃的,和謝毅行這個自己黏上來的大型跟班熟了後,白喬枝自然而然的要求去他家玩。

但謝毅行拒絕了,不僅如此,那天之後,好不容易陽光了一點的傻大個又陷入了沉鬱,還開始躲他了。

白喬枝百思不得其解,趁午休空,聚集一幫小弟,將謝毅行堵在了廁所門口。

小小喬橫眉豎眼,跋扈的抱著胸,奶聲奶氣的朝眼神躲閃的謝毅行小爪子一指:“兄弟們,教訓教訓他!”

必須要他見識一下欺雌霸雄孩子王的本事!招惹了他就想躲?

沒想,謝毅行平時木木訥訥的,在白喬枝身邊軟包又百依百順,打起架來卻是個不要命的。

他的招式狠厲如鋒,下手毒辣,毫不留情,一拳一腳如雷霆之勢,所過之處拳拳到肉,力大無窮,直擊要害,一群小學烏合之眾哪是這不要命打法的練家子對手,不一會兒各個帶彩,撂倒一地。

罪魁禍首直接嚇呆了。

小小喬愣在原地,嚇到眼眶通紅,嘴巴一癟眼見著就要哭出來。

看的謝毅行疼惜的要命。

然而他心更疼,撕裂一般疼,好像自幼被雌父漠視忽略時,也從未這麼疼過。他眼底翻滾著難以言喻的暴風雨,低聲問:“為什麼?”

好似是受傷、不解,也好似委屈,悲慟,那雙壓抑著陰霾的深邃眸子,讓白喬枝不知所措起來。

小小喬本來還要生氣的,卻被這低沉一聲鎮住了。

好像……是他做錯了……

他感到十分後悔,又扯不開麵子,聲音小的和蚊子似的,說了什麼。

謝毅行聽不清,向前一步,就見小小喬下定決心,破釜沉舟似的,猛地大喊:“你為什麼不和我玩了!”

小小喬憋得滿臉通紅,眼角還閃爍著委屈的淚光:“明明是你先找我玩的,白喬枝大人都勉為其難和你玩了,你卻不聲不吭走了……”

越說越委屈,小小喬“哇”一聲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我想天天和你玩,我想和你一起吃零食,我想去你家看你的房間,我想讓你的爸爸爹爹也喜歡我……你為什麼不願意帶我去你家玩啊……”

謝毅行的心,被無數個“想”,那麼柔軟又那麼不容抗拒的擊中了。

竟然也有蟲,還是這麼耀眼、所有小朋友都喜歡的蟲,這樣需要他嗎?

他想,那你這輩子,都不能、也不許離開我了。

他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委屈得要命,抽噎到打嗝的小小喬,不甚熟練的哄起來:“好好好,今天就回我家玩好不好?”

他頓了頓,有點不確定,聲音沉了下去:“我家……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我的雌父一般不在家,雄父生了病,四處充盈著草藥味,你可能不喜歡。”

小小喬被滿足了心願,一瞬間就高興了起來。他望見謝毅行陰鬱的麵色,奇怪道:“那有什麼關係呀?你的爸爸爹爹有你爸爸爹爹的事,他們不陪我們玩的話,就我們兩個玩好啦。不過,草藥味的味道我還沒聞過呢,正好帶我去聞聞!”

謝毅行沒有繼續回答,而是緊緊地抱緊了懷中的小隻蟲,後者覺得有點勒,開口要抱怨,卻見謝毅行似乎是要哭的模樣,便大發慈悲的想:特殊情況嘛,剛才也是他不對,就讓著小跟班一次吧。

後來怎麼樣了呢,白喬枝已經忘記了第一次去他家的事情了,隻記得那次以後,他去了好多好多次。

春繡園坐落於京城郊區,如其名,一年四季繁花似錦、綠樹成蔭,如盛春常駐。

師春繡是位講究人,愛侍弄花花草草,搜集了聯盟各地珍稀美麗的品種。

隻是白喬枝去時,師春繡已病入膏肓到難以下地,更彆提親自侍弄花了,隻隔著層疊帷帳,朝他露出一個慈和而無奈的微笑。

那張病容濃鬱,蒼白漠然,卻仍能看出病前美貌的臉,在白喬枝心中印下了用無法忘懷的一瞥。

師春繡雇了四個園丁打理整座花園,可惜,缺少主人的愛,還是少了生氣,在難聞的草藥湯味飄逸中,春繡園四處充盈著頹廢腐爛的死氣。

春繡園麵積廣遼,後麵連著整片私人小山,有野生小動物、遠古野生昆蟲,夏季望過去,鬱鬱蔥蔥綠意盎然,樹蔭打下清涼愜意,白喬枝可會玩了,靈機一動:“做個秋千好不好,多好玩呀!”

謝毅行自然依著他,說是一起做秋千,其實找材料、打地基、再到動手,全是謝毅行一個蟲的工作。

哦不,白喬枝不光看著,他還邊吃雪糕,邊指手畫腳,彆提多欠打。

也就謝毅行這個從小當苦力老媽子陪玩當習慣的,能忍住不打他。

白喬枝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臉紅撲撲的,小舌頭手忙腳亂的舔化了的雪糕,那麼專注崇拜的盯著他看——

想為他做任何事情。

秋千做好了,白喬枝玩累了嫌下山累,謝毅行又給他做了個簡易樹屋,放了貴妃榻鋪了冰絲涼席進去,好讓小小喬玩夠了睡覺。

這些美好、童真,想起來還有點小不好意思的回憶,順著熟悉的國道風景在眼前掠過,一一從記憶最深處湧來。

師春繡過世後,謝毅行被謝家老爺子強行帶回謝家,白喬枝不喜歡那,兩人經常偷偷放學後做公共懸浮車,溜回春繡園玩耍。

隻是謝毅行初中後出國,最後一個將小園放在心上打理的人也走了。

白喬枝去年還懷念的去看過一次,一切都陷入了乾枯萎縮的死寂,春繡園風景不再。

謝毅行充滿了複雜感情的故居,他們的秘密基地,就這樣隨長大、隨無法抗拒的世俗力量,消失了。

所以謝毅行這一舉動,便是意味著春繡園重新恢複生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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