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大灰狼爪子望過去,儼然是主臥。
顧念觀很會享受,主臥裝潢的幽雅寂靜,臨江的大落地窗、獨衛,還有個一看就超舒服的大浴缸。
小紅帽結結巴巴:“誒,這樣不太好吧,我還是住次臥。”
大灰狼繼續惡狠狠:“那你給錢啊。”
“我給你……嘰付寶轉賬?”
“不好意思,”大灰狼拒絕,“我是山頂洞人,沒有嘰付寶。”
小紅帽十分不好意思的一拐路徑,推著小箱子進了主臥,留大灰狼在背後寵溺的笑。
白喬枝先換了小恐龍絨絨睡衣,一隻墨藍色帶灰色斑點的小恐龍蹦蹦跳跳的出去:“念觀,浴缸左邊熱右邊熱呀?”
顧念觀正從櫃子裡取新洗漱用品,他拿了一個水晶棱麵杯,又找了新的自動牙刷:“你彆動,我給你放。——要什麼味的香薰?”
白喬枝從不弄這個,驚奇地睜大眼:“有什麼味的呀?”
顧念觀深諳給他說了也選不出來,直接自己給他配,又順手扔水裡一個星空色浴球,水波蕩漾出閃閃星光,驚喜的白喬枝接連拍照。
“好好看,你真會享受生活,我特羨慕你這一點,”小孩眼睛都亮了,“這個叫什麼,我回去也要買。”
顧念觀沒說,他不著痕跡的把新拆封的浴球箱子踢出浴室,隻是揮揮手:“國外進口的,不好買,我買了三大箱,用不完,明天給你家郵一箱。”
說著,水放好了,浴球完全溶解,是藍紫漸變星空色,在澄澈的浴室燈下反射出奇異夢幻的色彩。
白喬枝激動得甩甩睡衣尾巴,一把扯下來就要跳進去。
顧念觀手疾眼快:“祖宗,您內衣沒脫呢。”
可惜已經晚了。
他那睡衣是連體大碼童裝,一脫下來就隻剩一個小內褲,白喬枝直接給忘了,當星光閃閃的水波摸過胸膛,他才後知後覺……
“我,”小奶蟲小臉爆紅,“我忘脫/內/褲了……”
他的意思是顧念觀你趕緊出去避嫌,然而這情商巨高的視帝愣是聽不懂,直直杵在那愣著看他,弄得白喬枝越想越不好意思。
小布料貼在小屁屁上,不舒服極了,他從水裡站起來,一瞬重量回歸,讓他差點一個腿軟站不穩,眼疾手快的抓住浴缸旁的“把手”。
也就是顧念觀。
二人愣愣的抬起頭對視,白喬枝頭發上濺了跳進去的水珠,滴在臉上,溜進精致的小鎖骨,調皮的打個轉下來。
顧念觀還沒換衣服,黑色毛衣被他這一撲弄了水,羊絨料子立刻深了色,有種曖昧的感覺。
他感到自己呼吸不受控製的粗了起來,他想要抑製住自己,卻怎麼都抑製不住視線向下瞟。
沾染了淺淡的星空漸變色,薄薄的白色棉質小內褲,正濕噠噠的,緊緊地貼在那兩瓣小屁股上。而白喬枝從小錦衣玉食,發育的很好,平靜著的小小喬被濕漉漉麵料一勒,也是鼓鼓一包,可以預見興奮起來是怎樣規模……
向上看去,猝不及防一連串愣住了的美少年,一雙不諳世事的純真大眼睛,一眨不眨的,那樣信任的望著他,似乎認為他真的不會對他做出格的事一樣,以這般曖昧到讓雌蟲瘋狂的姿勢靠在他身上。
顧念觀眼神暗了暗,深吸一口氣,嗓音低啞,理智打敗了那抹荒唐念頭。
“喬喬,先下去。”他狠狠閉上眼,“我……我去給你拿新內衣。”
白喬枝這才死機重啟結束,結結巴巴:“我,我帶了換洗的,剛拿出來放床上了!”
顧念觀頷首,一言不發轉身出去。
浴室門被“哢”的一聲帶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念觀大步離去的背影竟有一絲狼狽。
不不,狼狽的是我吧!
白喬枝抱頭無聲的土拔鼠大叫了一會兒,他都乾了些什麼呀,去彆人家做客泡澡不脫內衣下去,還忘了拿換洗的進來,最後還讓好友尷尬地幫他去拿……
小黃雞安靜如雞的蹲在角落,然後一抽一抽的肚子暴露了它看完全程熱鬨並憋笑的事實。
憋死你!
他惡狠狠地喊:“趕緊過來,我要刷微博!”
小黃雞顫顫巍巍的過去:“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既沒看見主人您丟人的一脫睡衣Duang的跳入水中,也沒看見主人丟人的趴彆人身上!”
……不是你等會兒,我什麼時候趴彆人身上了?我那是靠好吧!
“你等著,”白喬枝惡狠狠,“你今晚沒有電吃了。”
小黃雞不為惡勢力低頭:“我沒電您明天彆想玩了。”
白喬枝驕傲:“明天我生活很豐富,並不需要你。”
小黃雞決定慫了:“對不起主人我錯了我自我刪除剛才半小時內的記憶。”
機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顧念觀去了很久,白喬枝把濕了的小內褲放在地上,在暖洋洋的星空銀河中昏昏欲睡,許久,才聽輕輕地叩門聲。
玻璃門發出好聽的聲音。
“你放在門口就好。”
門開了,顧念觀似乎是放了一條地巾,又擔憂的問:“泡好了就出來,彆睡著了,感冒。”
“放……心……”
——
“阿嚏!”
再次醒來時,白喬枝茫然不知朝代。
入目是陌生的偏低的天花板,儼然不是自己臥室,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是有些熟悉的青桔檸檬,讓他想起一個人……
然後撇頭就看到了。
“顧!……念觀?”
他的驚呼壓在嗓子裡,因為顧念觀似乎睡著了。
白喬枝鬆口氣,想起來了,他現在地處滬市,住在顧念觀家呢。看來剛才很丟人的睡著了,又麻煩了好友把他拖出來的。
他惡狠狠地瞪視黑暗中不知道在哪的小黃雞,都怪他,放什麼“泡澡舒緩放鬆曲”,什麼玩意兒,就是催眠曲大合集,又害他出醜!
身旁的顧念觀睡的似乎不踏實,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睡姿,這麼大一隻雌蟲,竟是蜷縮成一大團,很不安穩的抱著一團被子,還有……一隻他的小爪子。
白喬枝不太自在的抽動一下小指頭,有點麻。
顧念觀不知是故意還是湊巧,他的小爪子就在一低下巴就能觸碰到的地方,甚至能感受到微弱的緩緩呼吸。
誒,算了,放他去吧,白喬枝忍不住柔軟的笑笑,誰能想到萬人迷的風流大偶像,竟然是這麼缺乏安全感的一個人呢。
第二日起的早急了。
約莫7點,就聽門被風風火火砸響三下,白喬枝睡覺輕,一下就醒了。
窗外晨曦灑入,將一切照亮,卻見顧念觀沉著淡定的皺皺眉,一拖被子捂住耳朵,儼然十分會應對這類緊急突發事件。
門外人估計熟知顧念觀尿性,見砸門沒用,直接放大招:自己開門。
白喬枝目瞪口呆,趕緊大力推顧念觀:“快醒醒,家裡來人啦!是你助理、經紀人?他怎麼還有鑰匙的!”
然而來不及了,就見一個小矮子,氣勢洶洶的衝進臥室:“您又忘了今天行程了是不是!”
然後兩隻矮子視線對接。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氣勢洶洶矮子目瞪口呆。
床上卷毛矮子不知所措。
氣勢洶洶矮子【暴躁霸氣】加成時間結束。
氣勢洶洶矮子變成了害羞的矮子。
害羞的矮子:“誒,那個,您是誰呀,顧大哥的雄主?那個,您好您好,您長得真好看,是哪個經紀公司的呀?等下您長得好像有點眼熟……”
等下,豈止是眼熟!
這不就是每個經紀人警告助理和藝人千萬不能惹的百人紈絝中的榜首白喬枝嗎!
我的媽耶!
矮子助理目光一下諂媚了起來,內心想可以的顧大哥您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金主大腿實在是厲害我再也不怕誰敢欺負您了,然後說:“您們繼續,繼續,我……十分鐘後再來。”
本來想說半小時的!但是時間真的很緊!隻能說十分鐘了!
白喬枝無語,惡狠狠地啪嘰拍了大腦袋一下:“你快起來!我的清白都要沒了!”
顧念觀其實早醒了,在那裝睡呢,一看被拆穿了,慵懶的起來,抬起懷裡小嫩手親一口:“清白?不是早就給我了嗎?”
……外人還在外麵聽著呢你適可而止一點!
白喬枝抽出小爪子,沒好氣的嫌棄他:“都給我壓麻了,你當成金條啦,抱一晚上不鬆。”
“誒,金條哪有這個寶貝呀,”顧念觀深情脈脈,“能用金條換這個,我賺死啦。”
是在下輸了。
白喬枝決定先不理他了,並穿衣服起床。
外麵小助理等得都來回轉了二十多圈了,見二人可算穿戴完畢,熱淚盈眶:“顧大哥,9點要到,您怎麼一點不急啊,滬市多堵車您又不是不知道,慶老多能嘮叨您又不是不知道……”
“打賭嗎?”
“啊?”
顧念觀氣定神閒:“賭今天慶老會遲到,所以不會嘮叨。”
助理氣笑了:“慶老向來準時,您睡傻啦?”
“賭不賭?”顧念觀笑眯眯的拋出誘餌,“你贏了,我保證一星期早起不遲到,還給你加工資。我贏了,給我放兩天假。”
助理滿心疑惑,簡直就是100%的顧念觀賠了我賺了,天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但一看,顧念觀守著金主小美蟲呢,不像說謊的,以為他良心發現,答應了。
然後上了路他就後悔了。
顧念觀老神在在:“先去慶老府上,給我家小寶貝兒試鏡。”
???
HELLO?
不是,小紀檢委已經不甘於指點江山,要親自下場打拚江山了嗎?
助理感覺自己要賠的傾家蕩產了。
這個感覺對了。
他們去的很巧,慶老穿戴好了,打著哈欠在那打電話詢問試鏡招攬好了嗎,抬眼一看顧念觀,橫眉豎眼:“你不敢去會場跑我家來乾什麼!”
然後又一看背後怯生生的小奶蟲,眼亮了:“誒,這位是哪個公司的新人呀?”
助理在吃到驚天巨瓜的同時感到天昏地暗。
完惹。
兩天假期!顧念觀自己有多少通告自己心裡沒點AC數嗎!
慶老是個精益求精的,也就意味著他試鏡至少要三場!
助理特彆期待慶老說:可愛是可愛,但和雄性主角形象不符呀。
就聽慶老說:可愛是可愛,但和雄性主角形象不符呀。
NICE!
然而慶老繼續嗶嗶:哎,這麼一看,這樣詮釋倒也不是不可以,遠洋來的不知人間冷暖的貴族小公子,為戰爭的殘酷所動容,從何不食肉糜,到與戰士群眾摸爬滾打在第一線救死扶傷……完美!!!
WTF?
慶老我真的不知道您還是個隱形大顏控的!
白喬枝其實緊張的不行,但是還是聽從“前輩”叮囑,維持高冷嬌縱的小模樣,小下巴抬起的弧度精致又完美!小腰挺得挺拔又優雅!
然後抖抖抖的說:“慶,慶老,爺爺,您看我怎,咋樣?”
助理內心瘋狂壓抑住被萌成傻逼的心情。
不要萌他!這麼一個危險的金大腿!還害你這麼慘!可惡但是好可愛啊!
慶老越看越滿意,大手一揮:“哎,快過來,我給你找劇本,你給我演演看看。”
他一蹬顧念觀:“杵在那以為自己雕像呢!麻利過來對戲,知道時間緊迫嗎!”
顧念觀摸摸鼻子,給白喬枝一個寵溺微笑,拉他走進慶老臥室。
慶老確實滿意白喬枝的外形。
他能看出白喬枝的故作跋扈都是裝的,他長得太乾淨了。
大大的杏眼純真無辜,皮膚嫩的和白雞蛋似的,自然地瓷白。嘴角還是天生向上的,發呆的都帶著笑意,喜慶極了。
這樣一種乾淨、清麗的長相,很難想象是世家圈出來的小少爺,家人真是把他保護的太好了。
然而你仔細看,卻能從杏眼發覺隱藏的很好的狡黠,像小狐狸,還有骨子裡由內而外散發的貴氣與優雅。
就像劇本第一幕中走出來的,初來乍到華夏的小貴族。
他一思索,翻開第三幕,招呼二人過來。
“試試這個。”
第三幕,難得的前期雄性主角出場的一幕。
沙利葉·法克海姆與熱衷慈善的主教雌父一齊,千裡迢迢前往戰火肆虐的華夏。年方十八的沙利葉,滿腦子還是黃金鄉,小橋流水琉璃彩瓦,誰知被前言戰火肆虐後瘡痍場麵震驚了。
雌父日夜操勞,投身慈善事業,小沙利亞看在心裡過意不去,雌父卻不讓他出門,他背著雌父扛上醫療箱,隻身前往附近防空洞。
然而穿著考究,一看就是異國形象的小雄蟲,立刻就被流氓群盯上了。
即使是戰亂時期,眾心團結的檔兒,也有不法分子趁亂打劫。
錦衣玉食,不識人心險惡的小公子哪見過這麼不紳士惡狠狠地雌蟲啊,還在那故作堅強的:“你們趕緊退下,我可以不追究,不把你們交給政府。”
“流氓頭頭·助理”大笑:“這小東西說的什麼呢,怪好聽的!”
是的,還語言不通。
沙利葉慌了,胡亂砸了石頭過去,要跑,跌跌撞撞衝到巷子,可惜死路。絕望的當兒,顧念觀飾演的土匪頭頭鄧義成懶洋洋的衝天一槍:“誰他媽這麼不長眼,到爺爺地盤撒潑?”
顧念觀眯著桃花眼,惡意低吼:“我就算現在把你們就地槍斃,死了也是白死。”
白喬枝從未見過顧念觀這般氣勢全開,吊兒郎當又惡意四溢,讓他恍惚間看到了活生生的野性而肆意的鄧義成。
他忍不住抿嘴:“謝謝你救我,但他們罪不至死,教訓教訓,放了就行了……”
鄧義成瞥一眼這奶氣未脫的小雄蟲:“我幫你了?我這是鏟除我地盤的野狗呢,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沙利葉氣的噎住,雖然此人幫了他,怎麼感覺那麼欠揍!
良好教養讓他沒有反駁,卻不滿的撇開視線,抱起醫藥箱就走。
鄧義成對著他懷裡箱子上的紅十字暗了暗眼神,他記得,附近確實開了個信什麼上帝的醫院……
“好好好!”
直到慶老驚喜的聲音傳來,白喬枝才恍惚間,從斷壁殘瓦、灰土遍天中脫離,回歸慶老裝潢典雅的臥室。
慶老又扒翻出第十一幕,沙利葉勸鄧義成從良,鄧義成怒斥你和雌一好上了嗎;以及終幕,沙利葉鄭重的對兩位雌性主角說:“你們都是我的翅膀”,白喬枝均完美完成。
慶老大喜,老臉滿麵春光,感覺自己撿到了寶貝。
白喬枝身上有一些青澀感,但舞台劇經驗讓他毫不怯場,並對慶老提的意見心虛好學,是個苗子。
最後,慶老猛地想起什麼:“我怎麼記得,小喬枝,你對外公布性彆是賜雌性?”
但這藍眸,漸變發色來看,怎麼都不像染的。
白喬枝尷尬地撓撓頭:“那個,說來話長,總之,我確實是雄性。”
他捏起小黃雞,展示個人資料,這是主腦登記不能造假的。
助理從外麵買了早餐進來,提著熱騰騰的豆漿差點灑一地。
他覺得他可能沒法活著走出這個屋了。
他聽到了什麼……
小紀檢委,竟然是隱雄???
他已經能預料到等會官宣後,將有什麼信息要霸榜熱搜一周了。
什麼“俞臻被踢出劇組,上位者竟是他?”
什麼“小紀檢委進軍娛樂圈,竟是隱雄?”
什麼“小紀檢委初入熒屏大製作,帶資進組強無敵?”
這麼看來,俞臻性彆欺騙的瓜,可能,還真壓不過這位小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