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奶蟲小臉又飄紅,好不容易給自己打氣了好久的冷靜又消失了,他不自在地避開視線,乾巴巴的:“你乾嘛不說話!彆告訴我你不願意,不願意就快走人!”
“願意啊。”
戚戎終於開口了,他痞裡痞氣的笑了,露出有些傻的虎牙,一雙劍眉星眸滿是掩蓋不住的喜悅和勢在必得:“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咱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白喬枝一愣。
戚戎確實說過。
在小學畢業典禮上,大家哭的稀裡嘩啦的,各式精致同學錄到處分發,白喬枝也買了一本最喜歡的熊本熊熊的,給每個同學一張。
他其實不想給戚戎的,他知道戚戎初中不和他同校,和戚戎突然麵對這麼傷感的局麵,他好不適應。但一想到若真的再也不見麵,還是給一張好。
結果畢業那天,戚戎給所有人都寫了同學錄,就是不寫給他的。
白喬枝都要氣死了,他還傷感,傷感個屁,去找戚戎理論。
戚戎梗著脖子:“我給你寫個空氣我給你寫,咱們又不分開,我不寫!”
白喬枝怒道:“什麼叫不分開,初中你又不和我同校!”
戚戎皺眉:“總之咱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你又不是沒我的微信,一個電話叫我不就出來了嗎!”
白喬枝當時沒聽出他什麼意思:“誰要打電話叫你出來玩?你彆自作多情了!”
他不由得笑了:“你踏馬,小學就對我有意思了啊,你怎麼那麼早熟。”
戚戎不由得黑臉一紅,不自然的回抱住白喬枝:“怪你小時候就太可愛好吧!”
一個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憂的除夕夜。
鎮國山整條山路掛上了紅燈籠,八角尖尖的紅漆木油紙燈,繪上古往今來的吉祥典故,誰看了心裡都喜慶。
自早上十點,各分支便源源不斷來人了,白家自古講究團圓和睦,平日血緣走得再遠,隻要有白姓,就會自主前來鎮國山過年。除夕來,住到正月走,忙的到初三,不忙的到十六,彼時,整個隱居山林的老怪物變回柔和的散發出溫暖熱鬨的生氣,將整個山頭暖熱。
白喬枝仔細的換上一套待客的衣服,是拍路演宣傳海報的同品牌同係列的白襯衫,隻是米白綢換成了霧灰色,層疊厚蕾絲領,彆上黑莎領結,搭配藍寶石領針,貴氣而典雅。他又套上休閒窄腳褲,一雙形狀完美的長腿包裹在黑色布料中,讓戚戎忍不住捏一把他的小屁股,並收獲一擊打手。
白喬枝出門,三樓陸續來了幾個房間的孫輩,他隔壁是堂哥白雅,此時門開著,他很驚喜的進去打了招呼,就見白雅和白岩均在,見到他也高興的不得了。
白雅和白岩是白禁城唯一弟弟白崇森的一雙兒子,和他爸爸一個樣,都跟著初爺爺搞科研,均帶著學者的謙遜書生氣,特彆招小朋友喜歡。
雌子白岩和戚玉一般年紀,卻早已有機甲方麵專利若乾,帶著付眼鏡,羞澀的喊:“喬枝哥,我們同學都在議論你,衝我要簽名……半年不見,你又帥了。”
他不是嘴甜的,不做修飾的讚美讓白喬枝聽的渾身舒坦,笑的眯起眼:“謝謝誇獎。簽名好說,你找個本子我給你簽一本兒。你先彆出去吹啦,我紅不紅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目前就一個綜藝一個電影。”
三人聊了一會兒,白岩白雅的行李還沒收拾完,白岩住白雅和白喬枝的對門,和他一同出去。
白岩卻在關門後悄悄捏住了他的手腕。
白喬枝一愣,怎麼了這是?一看,白岩麵色複雜,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又有所顧忌的模樣,把白喬枝看笑了:“乾啥呀,說呀,小小年紀心事還挺多呢。”
可愛的眼鏡高中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其實個頭很高了,白家人一貫的強壯身材,一米八多,隻是他沉迷機械不善鍛煉,高個子看著很好欺負很軟脾氣。他頓了頓:“前一陣我爹和我說,哥哥你,那個,變成雄性了?沒有不適應吧?”
白喬枝沒料他還惦記著呢,這小孩倒是心思縝密的,笑了:“謝謝啊,沒不適應啊,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啊。”
白岩也靦腆笑了:“那就行。我那天想了想,到我身上可能怪不適應的……啊我不是說變性不好,就覺得唉,太奇妙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白喬枝踮起腳尖揉揉他腦袋,“岩弟真乖。聽我爸說你拿了今年星盟小發明家特等獎?太厲害了。”
白岩不好意思:“誒,沒有含金量的,發表&^&%論文拿過U*(%¥機構肯定,再有幾個專利就行了。”
嗯,我弟弟說的明明是同一種語言我卻聽不太懂呢。
一路又和幾個血緣比較遠的兄弟打了招呼,白喬枝可算偷偷摸摸接近了戚玉的房間!
是的,戚戎還在他屋裡等衣服穿呢!可以說是十分淒慘了!
所幸戚戎沒侵占戚玉的衣櫃,用臨時木質衣架掛在客廳角落,白喬枝很容易就找到了。
不過戚戎沒說要什麼衣服,白喬枝望著一整排發起了愁。
……明明就來住幾天你帶這麼多換洗做什麼!
襯衣、毛衣、還有羊絨秋衣(……),外套種類更多,白喬枝直接花了眼,他低頭一看自己是霧灰,抽了個黑襯衣出來。戚戎好像挺愛穿黑的,反正他撞見就很多次。
他隨便挑了褲,拿了雙新襪子,又從行李箱取出飾品匣,挑了表和配飾出來,塞進褲口袋裡,鬼鬼祟祟出了房間。
幸好走廊沒人,他鬆口氣,小碎步抱著衣服跑起來,然而剛跑過樓梯間,就聽樓梯上傳來疑惑的聲音:“喬枝?你這是……”
完了!
一抬頭,裴之昇剛從樓下上樓,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三杯飲料,正疑惑的看著他懷裡抱著的衣服。
白喬枝結巴了:“那個,我給,嗯,戚戎送衣服。”
“送衣服?”裴之昇顯然想到戚戎昨夜在白喬治房間過夜,麵色有些變化,但還維持著溫和的笑容,“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們聊天呢。”
白喬枝趕忙製止,邊說著邊往房間跑,可不能讓裴之昇發現他和戚戎有什麼啊!
倒不是說不想公開戀情,就是潛意識覺得裴之昇知道肯定不高興……
還是等過幾天,係統要求對適配名單評價時再從那上麵拒絕吧,這樣不那麼直接,也委婉一點。
“戚戎他,他洗澡呢!”白喬枝打開門,猛地閃進去,把有些茫然的裴之昇關在外麵,“你等會進來哈,我先把衣服給他!”
“哦,好。”
裴之昇聲音不似又異,白喬枝莫名的鬆了口氣。
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醫生生氣起來一定很可怕……不不,他一定想多了,裴之昇那麼溫柔穩重,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發難呢。
殊不知,在門關上的那一瞬,方才還掛著的柔和微笑,一瞬消失。
裴之昇悵然的望著黑木浮雕門上“白喬枝”的門牌,黯然傷神。
白喬枝一抬頭,嗬,戚戎在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坐床上黑著臉瞪他呢。
“你和誰說話呢?”
白喬枝把衣服扔給他,簡直莫名其妙:“你管我和誰說話……你衣服帶那麼多乾嘛,讓我挑半天。走秀啊!”
戚戎接過衣服,一脫浴袍就開穿,把白喬枝嚇了一跳。他小臉迅速燒了起來,戚戎形狀完美的肌肉在他眼前亂飄,抬腿隱約露出曖昧的陰影,簡直世風日下,有傷風化!
他趕緊背過身去:“你不會進衣帽間穿啊,光、光,光天化日暴露狂啊!”
戚戎邪笑:“喲,都一樣器官你害羞什麼?”
“我哪裡害羞了,”白喬枝瞪他,“我這是講究個人隱私。”
“個人隱私?”戚戎挑眉,“咱倆再隱私的都做過了,還隱私什麼?”
他穿衣很快,繞到背對他的小孩麵前,讓白喬枝猝不及防來了個洗麵奶。
白喬枝“啊啊啊啊”腦子都燒了掙脫開,戚戎身材真的棒,穿衣顯瘦型,黑襯衣愣是收斂了他的土匪氣,顯得斯文君子了,他最上麵的扣子沒係,性/感喉結露在外麵,讓白喬枝突兀的就浮現了昨日他昂著脖頸,喉結幾近繃成一條直線的畫麵……
甜香的水蜜桃味兒猛地就爆裂綻放。
戚戎壞笑的低頭,捧著他小巧的頭顱來了個暈乎乎的濕吻,把小朋友親的七葷八素,不知東南西北。
“好了,”戚戎嗓子有些啞,“你第一次動/情後三天忍忍,好不好?”
白喬枝被他低聲炮震醒,捂著嘴一雙大眼濕漉漉的瞪他,一點威懾力都沒了,結巴了半天說了聲:“你彆勾引我,我警告你!”
惹得戚戎哈哈大笑,又忍不住吸了一口小奶蟲。
門外,不緊不慢的響起了敲門聲。
裴之昇恨得咬肌緊繃,卻不得不維持溫柔的聲調:“喬喬,我可以進來了嗎?飲料要涼了哦。”
“啊,啊!”白喬枝不好意思極了,瞪一眼戚戎趕緊跑去開門,“抱歉,來了來了。”
開門那一瞬,裴之昇被濃鬱的蜜桃味兒刺激的差點腿一軟,他穩了穩心神,笑道:“有了你戚哥就忘了我,喬枝可真是。”
白喬枝隻是嘿嘿的笑,不說話,裴之昇抬眼對上戚戎,卻又是一張囂張自信的笑臉。
好似在說,手下敗將,你來做什麼?
而白喬枝去接裴之昇的托盤,卻一下沒接過來。
隻見裴之昇正在與戚戎對視,他雖然還是笑著,一雙似水的眼眸卻並沒什麼溫和在裡麵,冰寒似深淵,讓白喬枝一瞬有些不適應。
這讓他想起了昨夜,他不怎麼想記住的夜晚,在昏黑清冷的山林遊亭裡,聽到的那些話語。
裴之昇……
似乎並非白喬枝印象中認知的那般,溫和內斂。
他又小幅用力,試圖接過托盤,卻見裴之昇一雙白玉般修長、帶著手術刀繭的手,好似在捏敵人的脖頸,大力到泛青。
他的手勁可真大,白喬枝疑惑的垂下眸子,醫生不是文職麼?
他不確定的小聲問:“之昇,你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