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校霸11 不僅蠢,還他媽慫。……(2 / 2)

這條路再往右去是一片兒老式的居民區,兩邊的大排檔香味很濃。

這地方,逢欽不算陌生。

轉學到南城一中之前,他和幾個朋友約了一場球,常去的幾個場子都滿了,其他的球場不是太偏就是太破,尋來尋去,找到了南城區。晚上結束後,大家在這吃了一頓燒烤。

也是在這兒,他第一次看見了冉暮秋。

冉暮秋長得是一種沒什麼攻擊力的好看,但很吸引人。

任何人第一眼望到人群裡,目光都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

但他自己似乎不太知道。

那天的燈光同今天一樣昏黃,四周飄散著煙味以及一些劣質香精的味道,逢欽轉頭看見他,目光便一下凝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愣住的樣子一定特彆傻。但那少年定定的看著他,點漆般的眼珠子黑靈靈的,嘴唇又很紅,一張清純的臉,在繚繞煙霧下顯得有種特彆的豔,和他見過的男男女女都不一樣。

逢欽就沒忍住把頭轉開。

他沒數自己二逼似的盯著人看了幾秒,隻知道褲子給抖落的煙灰燙了個洞,是球褲,很薄,煙灰燙到裡頭的皮肉,有點兒疼。

一個朋友還在他耳邊咋咋呼呼,反複問他“是不是很正”“是不是很白”“比上回看的那片裡麵的怎麼樣”。

對方喝多了,話題開始不正經,逢欽莫名有幾分焦躁,不再看那人,拔了煙,隨口笑罵一句。

低頭再抬頭的功夫,那人就走了。

逢欽將半截煙屁股塞回嘴裡,盯著自己褲子上那個洞看了幾秒,又盯著黑洞洞的巷子口,眯起眼睛,驀的笑出了聲。

前麵兩輛車沒了影。

逢欽盯著前頭的岔路口猶豫了兩秒,選了右邊。沒騎上幾步,在拐角處撞到個人。

是個高大的男生,頭發微亂,滿麵潮紅,渾身一股子酒味,眼神看著已然看著不太清明。

逢欽刹停,一條長腿支地,眉梢微挑,認出了這人。

秦威醉醺醺的,上下打量了逢欽一通,視線在他限量版的球鞋上停留片刻,也認出來了:“喲,校草?”

秦威不愧是冉暮秋的一號狗腿子,腦子都喝昏了,還沒忘記諷刺逢欽。

“校草”這名頭,是逢欽轉來一周後,學校裡的女生們評出來的。

但秦威覺得她們瞎了——這個姓逢的裝逼又欠揍,長得也不如他們秋哥萬分之一,怎麼就他媽的是校草了?

他還跑過去問一個文科班的女生這是誰評的,校草為什麼不是秋哥。

人家女生來了一句“賽道不同”,問又不詳細解釋,把秦威氣的個半死,看逢欽愈發不爽。

逢欽眼皮半垂,沒多看他一眼,“讓開。”

“乾嘛這麼急?”秦威伸手扯住他的自行車後座,不讓他走,“聊、聊聊唄……”

逢欽懶得同他廢話,長腿在地上一蹬,打算直接騎走。

“校草。”秦威乾脆一屁股坐在了他車後座上,一百多斤的噸位壓得逢欽沒騎動,他打了個酒嗝,笑嘻嘻地問,“我早想問了……你乾嘛,嗝,老、老跟我們秋哥不對付啊?”

秦威觀察了幾天了。

秋哥雖然是校霸,可脾氣說差也不差,不主動去惹他就不會有什麼事。

但這東高新來的,三天兩頭撩到人頭上去不說,還儘是一些小學男生欺負女孩子的招數。

秦威都不知道怎麼幫冉暮秋懟回去。

逢欽沒想到他這麼問,微微一愣,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秦威古怪的盯著他的表情,忽然拍了幾下他的背,拍得啪啪作響,大著舌頭道:“校草,我說你……不會也喜歡我秋哥吧?”

逢欽動作一頓。

秦威歪著腦袋,盯著逢欽僵住的背影看了半天,忽而抬頭,衝天空大聲“操”了句,崩潰道:“老子一看你這逼樣就知道!才轉過來幾天?眼珠子就他媽黏在人身上不放!!!”

過了好一會兒,逢欽才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他。

秦威是真喝多了,臉通紅,一邊踹牆,一邊還在指天罵地,什麼難聽話都往外禿嚕,看起來比平時瘋了不止一個度。

過了會兒,他看著像是罵累了,才往牆根那兒一坐,頭一歪,像是準備就在這兒睡覺。

逢欽:“……”

他將車一停,在秦威旁邊蹲下來,拍拍他臉,“喂。”

秦威掀了掀眼皮,不耐煩的趕他,“乾嘛?”

“跟你打聽個事。”逢欽微微偏著頭,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剛剛說……‘都’?還有誰?”

秦威醉意朦朧地盯著男生英俊的臉看了一會兒,哼笑一聲:“老子就知道你忍不住。”

逢欽沒承認也沒否認,不答反問,“包括你?”

“……”秦威張了張嘴,愣了一下,仿佛是沒料到被反將一軍。他反應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露出一個傻笑,道:“瞎幾把講什麼呢?老子是直、直男……直,男,懂不懂啊?”

“直男不可能喜歡男的……”

逢欽:“……”

算了。就不該指望一個醉鬼嘴裡能說出什麼。

眼看著秦威都急的要拿樹枝子在地上比劃,教他“直男”兩個字怎麼寫了,逢欽終於看不下去,起身準備走。

又被扯住。

“但我告訴你,你,你們,都比不過李、李琢那小狗比,”秦威口齒不清的道,“那狗比……成天裝可憐,媽的,就我秋哥,心軟……好騙……他媽的……”

“我還告訴你個秘密。”秦威嘿嘿的笑,扯著逢欽的褲腿,拚命的往上湊,“我秋哥,早、早跟李琢那小、小狗比搞到一起去了,在、在我家後麵那棟樓房那兒,同、同居。”

“想知道我家那棟樓在哪不?”

逢欽的臉色慢慢的淡了下來,轉頭看他。

秦威看著逢欽的臉色,忽然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錘牆,“看,急了吧!老子就不告訴你!死心吧你個孫子!”

逢欽舔舔後槽牙,深呼吸幾口氣,乾脆利落的給了他一腳。

秦威一個一百五十斤的體育生,挨了這麼一腳,哼都沒哼一下,身子軟趴趴的往後麵一癱,終於沒再嘰歪。

世界終於安靜了。

但逢欽腦子裡沒法兒安靜。

前十八年,逢欽從沒覺得自己會跟“暗戀”或是“一見鐘情”這個詞扯上什麼關係。

對某個人見色起意,仿佛求偶期的動物一般繞著他打轉,再因對方的一點點回應或是根本不回應,而欣喜、心酸。

……蠢斃了。

他重新騎上車,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冉暮秋,但還沒等他將那人從腦子裡趕出去,便見下一個路口看見他。

幾乎是瞬間,逢欽渾身的血就又熱了起來,下意識便要露出一個笑。

可等定睛看清巷中景象,他神情僵住,整個人如墜冰窖。

路燈半暗,天邊隻餘一輪皎白的明月,落在巷角的兩人身上。

高挑少年半跪著,一手箍著對方的腰,另一隻手則捉著對方的手指頭,親吻一點點落在手背及指縫間的皮膚上,動作近乎虔誠。

被他箍著的那人身量纖細,腰身大概兩手就可合握,逢欽早就知道。

下午的時候,他就站在在醫務室的門簾縫後麵,盯著那人看了半天。李琢給他換藥,自己就像個神經病似的,從那條縫裡,拿眼睛丈對方他腰身的弧度。

幾根手指頭的顏色也瑩潤,看起來比月色還要白。

可分明是這樣乾淨的顏色,被銜在少年唇齒間,帶出些淋漓的水意,看得久了,讓人心裡和胃裡都湧起熱意來。

逢欽怔愣看了一會兒,調轉車頭,幾乎落荒而逃。

他騎得很快,一刻鐘後,已經回到市區。

恰逢紅燈,逢欽刹停,慢慢的將臉埋進搭在車頭的肘彎裡。

“媽的。”

他低低罵了聲。

輪到自己,不僅蠢,還他媽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