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禾淵自再次清醒以來,就得到了天道的偏愛。
修煉以來,他就沒有什麼不順利的地方,化為撐天樹之後,修煉速度更是快了不少,隻要靈力足夠,修為就能快速提升,完全沒有瓶頸。
這個能力放在平時還不覺得如何,畢竟他們手頭資源有限,不可能完全放開來吸收靈石。
且靈石裡麵蘊含的靈力量對他們這個修為的修士來說,也已經不算什麼,就算放開來吸收,也不一定有很好的效果,還不如直接修煉來得快。
現在修真界中大片區域壞死,能直接吸收靈石修煉還不必擔心根基不穩和後遺症,就難能可貴了。
單禾淵平時算是比較穩紮穩打的那類修士,沒想過走捷徑。
現在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也不必在意什麼捷不捷徑,修為能高一分,給敵人帶去的壓力就多一分。
這樣想著,單禾淵的思路忽然打開了。
丹田小世界裡麵種了那麼多靈草,此時也不用吝惜了,先變成靈力供他們度過危機再說。
還有小屋裡放著的靈石,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單禾淵心念一動,無數靈植、靈物、靈石儘數化為靈力,在丹田小世界中流轉。
太陽消失不見,重新變回蒲丹火,隱進經脈內部。
靈泉化為水靈力,也在經脈中流淌。
漸漸地,整個丹田小世界越縮越小,隻剩下單禾淵化成的巨木長在丹田正中央,而他的氣息則不斷攀升,從化神初期攀升到化神中期,又向化神後期邁進。
雷劫中,單禾淵停下了動作,手握靈劍,站在原地停了下來。
透過他的身形,能隱約看見他身後有一棵大樹。
這棵大樹枝繁葉茂,僅僅一個虛影,便能讓人意識到它絕不是什麼普通的靈樹。
那上麵蘊含著的玄奧氣息讓人心顫,哪怕對靈植不熟的人,也非常容易聯想到“撐天樹”這種靈植。
姬黎之前對靈植沒什麼研究,但見識足夠。
他很快意識到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必須打斷單禾淵。
單禾淵的修為攀升得太快了,要是放任下去,說不定能夠直接衝入渡劫期。
一個沈度衡已經足夠難纏,姬黎絕不想單禾淵變成第二個沈度衡。
姬黎直接朝單禾淵攻過來。
單禾淵所化成的撐天樹從丹田小世界出來,正在紮根,站在原地避無可避,隻能選擇硬扛。
沈度衡立即揮劍格擋,擋在單禾淵身前,為他擋掉姬黎的劍招。
沈度衡和姬黎繞著單禾淵化成的巨樹對戰,短短幾l個呼吸便對了十來招。
單禾淵完全沒有理會外界的情況,隻是抓緊時間拚命吮吸靈力,紮根在大地上,努力生長。
激烈的對戰中,血肉飛濺,劫雷轟隆。
這些都變成了單禾淵的養料,統統被他吸收。
遠處觀戰的修士們很快注意到這邊的情
況。
最近一段時間,單禾淵和沈度衡的名聲非常好,而姬黎四處殺人,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頭。
雙方對戰,該幫誰,大家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隻是那邊對戰的聲勢太大了,普通修士完全沒辦法靠近,就算他們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就在人們竊竊私語的時候,觀戰的人中又多了幾l名氣息渾厚的修士。
這幾l名修士都是原因以上,中間那名修士更是有化神修為。
眾人不敢靠近這些修為深厚的修士,都悄悄往後挪了挪,讓出足夠的位置。
“是三九門的修士……”
“他們終於下來了。”
“不知道這次對戰的結果怎麼樣,要是單前輩他們輸了,三九門恐怕就危險了。”
“單前輩他們應該不會輸吧?我看他化成參天巨木的手段,可比姬黎高明多了。”
“那也說不清楚,姬黎把持了奉劍門那麼多年,奉劍門可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門……”
“不行,再看一會兒,我得離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個級彆的戰鬥可不是我們能夠圍觀的。”
“我也再看一會就走。我修為不夠,應該不會成為那人的目標吧?”
“那可說不準,萬一他受傷了,正需要靈力,抽出手了立即把我們當靈藥用呢?”
“我還是走吧,不能再看下去了。道友們,你們也快離開吧。”
“咦,九門的道友們拿出弓來要做什麼?難道要輔助單前輩他們遠程攻擊姬黎?”
“不對,他們在弓上麵裝的箭好奇怪!”
“我們退後一點,他們好像要有動作了!”
人群騷動起來。
三九門的人並沒有管圍觀修士的看法,他們直接扛起巨大的弓,將箭尖部分是圓球的箭射了出去。
箭射出去的一刹那,眾人發現,三九門的箭並沒有瞄準姬黎,而是瞄準了單禾淵。
難道是要攻擊單前輩?
許多人驚疑地冒出了個想法——三九門的人跟姬黎勾結在了一起?
那樣的話,單前輩就危險了。
就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那支怪模怪樣的箭已經逼近了巨木前麵,箭尖直接爆裂,裡麵藏著的事物落在巨木上。
與此同時,驚人的靈力逸散了出來,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圍觀的修士也感覺到了。
“是肥丹!是改良的肥丹!”
有人喊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人確定,那支怪異的箭裡麵不是彆的,就是肥丹,後來各大門派根據單禾淵的肥丹改良過的肥丹——彆的門派沒辦法煉製出含有息壤氣息的肥丹,隻能稍做改良。
“肥丹有用嗎?”
“好像有,我看單前輩還在進階!”
“單前輩什麼時候變成靈植了?”
“不知道,不過單前輩煉製的肥丹一直都有息壤的氣息,可能早就有不同尋常之處吧。”
三九門的人站在遠處一下、一下地發射肥丹,對於單禾淵來說,完全是瞌睡有人遞枕頭,舒適得不得了。
他將所有的靈力吸入,用以壯大己身。
不僅如此,他還吸收外麵的劫雷和空氣中的靈力。
因為進階需要一個過程,他的修為一直緩慢提升著。
劫雷的能量耗儘,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雲散雷收。
沈度衡成功邁入渡劫期。
兩人一樹呈三足鼎立之勢。
在又一次交手之後,姬黎狠笑:“是我小看你們了。”
單禾淵:“未必是小看,也可能狗急跳牆。你都奪舍沈度衡的身體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資質??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姬黎:“單前輩話不用說的那麼難聽吧?你試圖救世,難道我這就不算試圖救世?”
姬黎滿臉義正辭嚴,單禾淵一時之間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誤會他了?
這人居然也開口說嘗試救世?
沈度衡:“花言巧語。”
姬黎:“我哪句說錯了?單前輩當年嘗試飛升,以打破修真界外部的雜質,讓修真界與上界相連,我也走這條路,有什麼不對?”
單禾淵的靈體用劍指著他:“你嘗試飛升便嘗試了,為何禍害奉劍門中的弟子?”
姬黎笑了一下:“這話從何說起?我一直庇佑著奉劍門的弟子,甚至不惜將自己祭煉成劍靈庇護整個奉劍門,這事,沈度衡也能作證吧?”
沈度衡:“你確實將自己祭煉成了劍靈,隻不過未必為了庇護宗門弟子,而是想憑借著護山劍靈的身份,挑選適合奪舍的弟子。我不就這樣被你奪舍?”
姬黎:“弟子受奉劍門的奉養,受了恩情,在宗門需要的時候,他們奉上軀殼與身份有什麼不對?”
單禾淵:“胡扯!你說得再怎麼大義凜然,也掩蓋不了所做的卑劣事實!”
姬黎:“我沒想掩蓋。縱使我不奪舍,以修真界現在這樣的情形,弟子又能活幾l年?不如將軀殼讓渡給我,我若能飛升,成仙後,日後自會找到那些弟子的靈魂,報答一二。”
單禾淵:“你篤定會成仙,為什麼成了仙的你沒來渡現在的你?若成了仙,又渡不了現在的你,那被你殺死的人就能受渡嗎?”
姬黎的臉色陰沉:“那隻能說我失敗了,我的出發點有什麼不對?”
單禾淵正要說什麼。
姬黎打斷他:“要拯救這個世界,必然要有所犧牲。我出身名門,自小長輩便說,以我的資質千年難得一遇,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是修真界唯一的渡劫期,若我都沒有飛升的希望,又有誰有?”
沈度衡:“狡辯。”
姬黎:“當真是狡辯嗎?三五千年我無法飛升,若給我足夠的時間,三五萬年,我必有飛升的一日。當我飛升,修真界的困境立馬可解,說不定會迎來新未來。”
沈度衡:“你竊取宗門之運供養一己,幾l千年過去,連飛升的邊還沒有摸到,
難道不足以說明,你走的路錯得離譜?”
姬黎:“隻能說我們走的路不同罷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何錯之有?”
沈度衡:“用劍說話吧,我會讓你知道,你從來沒有飛升的資質。”
姬黎:“那就來看看!”
姬黎這麼說著,卻將劍一抽,猛地撕開空間,試圖向後逃去。
單禾淵將丹田小世界一張:“早防著你這手了!”
姬黎試圖撕開空間,沒能成功,沈度衡已經趕到:“你一直投機取巧,恐怕都忘了劍怎麼用了吧?”
姬黎轉身一撲:“諸君助我!”
說著,姬黎竟然要殺掉遠處圍觀的人以補充損耗掉的靈力。
旁人也沒想到事已至此,他居然還打這個主意,嚇了一跳,趕忙禦劍飛逃。
沈度衡提劍上前:“你的對手是我,彆找錯了!”
沈度衡是天生的劍修,天賦絕佳,要不然當初姬黎也不會選擇他奪舍,將他年紀輕輕就推到了宗主之位。
姬黎這種修劍天賦差一點的修士可能意識不到,真正的天賦黨究竟有多恐怖。
姬黎憑借修為優勢壓沈度衡太久了,難免有種沈度衡就是打不過他的錯覺。
現在沈度衡一朝渡劫,兩人的修為差距從大境界縮小到小境界,又有單禾淵的丹田小世界在旁邊壓製,姬黎才知道他跟沈度衡在劍道上的差距有多大。
劍招“識人”對“識人”,姬黎後退三步,嘴角溢出血跡。
劍招“見世”對“見世”,姬黎的靈劍上有了一條小小的裂縫,胸骨凹陷下去,臉色更加慘白。
劍招“明滅”對“明滅”,姬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噴出一大口血來。
沈度衡做了劍招“逆旅”的起手式:“我們的恩怨就此了結吧,你早該死了,如果你不奪舍他人的話。”
姬黎咬著滿是血跡的牙,“哈”一下笑出來:“什麼我早該死了?我能活到現在就是我的本事!倒是你們,多苟延殘喘幾l天又怎麼樣?遲早被這個修真界耗死!”
單禾淵:“那可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這等天生惡人,連靈魂也不該留下,應當看不到那天。”
姬黎還想再逃,奈何被小世界牢牢固定在原地,怎麼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