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動的手?”段振山倒是挺會抓重點的,看向自家兒子。
“哼。”段文澤皺起臉小胖手指著元庭,“是他先向我吐口水的。”
“是你先用手指著我的。”元庭也不甘示弱,“你在侮辱我。”
程南弈:“???”
被侮辱所以吐口水反擊?口水不是好東西用來消毒的嗎?
“什麼,你還朝我兒子吐口水?”段振山瞪了瞪眼,看著像要吃人似的,趙老師整個人繃緊伸手護住了元庭。
但段振山隻是瞪了瞪眼而已,隨後擺了擺手,“算了,小孩子嘛,互相打鬨也正常,這次就算了,我就先不追究了,以後要注意。”
趙老師鬆了口氣,沒想到大漢看著凶還是很好說話的。
隻要段振山不追究這事兒大概率就算是過去了,但她也並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對段振山道:“我還需要再聯係一下元庭的家長。“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段文澤先挑的頭。
“那你抓緊吧,我得帶這臭小子去醫院看一下牙,笨死了,怎麼沒給你一排牙都打掉了,丟人現眼,連個黃毛小瘦猴都打不過,白吃那麼多乾飯了。“
黃毛小瘦猴?
元庭就要炸毛,卻聽一道好聽的屬於少年獨有的清朗聲音響起:“我們不接受這個處理結果。”
段振山震驚地看向程南弈:“咋的,你還要賠償我們?”
元庭也詫異地看向了程南弈。
他是成年人的腦子,他跟段文澤今天這事兒放到派出所去那都得屬於互毆,若是段文澤傷勢嚴重些,他說不定還得賠錢,所以雙方達成和解就挺好的了。
而且內心裡是他主動找茬欺負了段文澤,把他牙給弄掉了還流了好多血,是有些負罪感的,畢竟這貨曾經為他爬過牆頭。
“程南弈同學,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元庭的爸爸媽媽……”
“不用。”程南弈打斷了趙老師的話,看著段振山,“我要求你兒子對元庭道歉,並給與我們補償。”
“啊哈?”段振山震驚之下言語係統都錯亂了,不可置信地擰起眉頭,“你說什麼?我兒子牙都被打掉了,你讓我兒子給你們道歉?算了,我不跟小孩兒一般見識,他爸呢?怎麼還不來?”
“確實,你見識很一般。”程南弈說。
!!!
元庭差點兒給程南弈鼓鼓掌,這成語的使用相當炸裂啊。
“我們家小孩兒今天第一天來上學,本該開開心心安安全全的放學,是你兒子讓他受到了本不應該受到的傷害,對於我們而言,是無妄之災。”
“而你兒子沒有家教,招惹彆人,受傷掉牙這屬於自作自受。”
蕪湖,元庭不住地點頭,這邏輯有道理。
自作自受?
確實有那麼點兒……
段振山嘴角抽搐了幾下:“你要搞清楚,是你弟弟先吐的口水,這誰能忍?”換成他,早給對方屎都揍出來了。
“是你兒子先找茬的。”
“我兒子隻是用嘴巴說,你弟弟吐口水,這傷害能是一樣的嗎?”
“按照傷害程度來說,是一樣的,因為兩人的身體都沒有受到傷害,我弟弟算自保。”
元庭瘋狂點頭,是的呢。
段振山被一個小孩兒懟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瞪著程南弈看了一會兒後,段振山還是那句話:“我兒子牙被打掉了。”
“你兒子的牙不是我弟弟打掉的。”
段振山被氣笑了:“不是你弟打掉的,難不成是我兒子自己打掉的?”
程南弈側身攥住元庭的小短胳膊往前送了送:“胳膊上有個牙印。”
“是你兒子先去咬元庭,然後因為他的牙齒本來就要掉了,所以才被硌掉了牙。”
段振山和趙老師同時彎腰低頭去看。
“他咬你了呀?”趙老師問元庭。
元庭點頭:“是啊……”但牙是不是這時候掉的他還真不清楚。
程南弈不疾不徐:“如果你兒子的牙是好的,那麼我弟弟的胳膊今天很可能會被他咬傷,那麼流血的人就變成我弟弟了。”
“我弟弟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過什麼,憑什麼成了不被追究需要被原諒的那個人?”
段振山:“……”
元庭:“……”這特麼是一個十歲小孩兒的腦回路嗎?
他今天真的見識了什麼叫辯論鬼才!
趙老師也被說服了,一時間腦子有些亂:“程南弈同學……”
“老師,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們不接受和解。
趙老師:“……”
趙老師看向了段振山。
段振山:“……”彆看他,他現在也很難受,他竟然覺得他自己被一個小孩兒給說服了……
不應該啊,明明受傷害的是他兒子呀,那豁口就在那明晃晃的擺著呢。
見他不說話,程南弈又道:“如果他今天給我弟弟咬出了血,說不定我弟弟還得打狂犬疫苗。”
“打狂犬疫苗?”段振山不解,“為什麼要打狂犬疫苗?”
“因為我們不確定你兒子的唾液裡是否攜帶狂犬病毒。”
段振山:“???”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兒子唾液裡怎麼會含有狂犬疫苗?
元庭:“……”
程南弈,你現在罵人都這麼高級了嗎?
“看在段文澤同學牙掉了的份上,我們就不追究了,至於元庭身上弄臟的衣服我們也不要求你們賠償了,你們隻要給元庭道個歉就好。”程南弈總結發言。
元庭直接震驚到無法言語。
聽完程南弈的一番話後,他那僅存的愧疚感已經徹底沒有了。
什麼,是他故意吐口水惹怒段文澤的?
屁嘞,那是因為段文澤口出狂言他自保而已。
什麼,段文澤牙掉了?
他牙要是不掉,就得給他咬出狂犬病了呢!
好驚險!!!
綜上所述,他,元庭,就是妥妥的受害者呀,不接受反駁。
元庭掐著腰氣焰囂張的站在程南弈身前指著段文澤:“你,給我道歉。”
段振山輕咳一聲,臉上已經掛不住了:“那什麼,讓你們家長來,我不跟你們小孩兒羅裡吧嗦。”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兒子牙被打掉了還需要道歉,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他還沒捋明白呢。
元庭便仰頭看向程南弈:“南弈哥哥,他不道歉怎麼辦?”
程南弈就摸摸他的頭,溫聲道:“沒事兒,咱們家有律師團隊,跟他們打官司。”
段振山:“???”
趙老師:“那個,程南弈同學,不至於……”
“段先生。”程南弈抬頭看著一米九的彪形大漢,“我爺爺叫程賀章。”
……
段文澤被按著腦袋給元庭鞠躬道歉的時候是懵逼的,為什麼?他牙都掉了為什麼要道歉?
道歉也就罷了,他爹為什麼讓他等著。
一般他爸說這話就是回家要削他的意思。
段文澤怨念地看著元庭,元庭就悄咪咪對他揮了揮拳頭,小聲道:“再看,給你另一排牙都打掉。”
“嗚哇……”段文澤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蒼天啊,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