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朱阿姨步履匆匆的出現在了朱小姨的服裝店裡,朱小姨看到她時愣了一下。
她這家店開了五六年了,朱阿姨從來沒有踏入過這裡。
一向嘴皮子賊溜的朱小姨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
“你不是摔下來了嗎?”朱阿姨上下打量她一番,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誰摔了?”朱小姨也一臉懵,“你咒我呀?”
朱阿姨:“……”
“我。”一旁一隻小短胳膊舉了起來,“是我打的電話,說漂亮姐姐摔了的。”
朱阿姨和朱小姨同時看了過去。
程南弈站在元庭身邊看著朱阿姨:“阿姨,我有話想跟你說,以這樣的方式約你出來,不好意思。”
朱小姨一頭霧水,將店裡的事情交給了店員,便帶著幾人上了二樓。
元庭還對外麵招招手,讓小張一起上來,他怕待會兒隻憑朱小姨一人搞不定,畢竟這種會自殺的人遇到事情時情緒可能會變得非常極端,要做雙重保險。
二樓有一間單獨的會客室,幾人在屋內落在,小張便守在了門口。
朱阿姨的疑問已經要從頭頂冒出來了,不知道程南弈和元庭將她騙出來能有什麼事情,放在其他小孩子身上,她隻當個玩笑話,但程南弈不一樣,雖然他才十歲,但平日裡穩重的像是一個成年人,朱阿姨也不能把他當普通小孩兒。
“南弈,你有什麼事情需要跟阿姨說?是一凱惹了什麼事情嗎?”這是朱阿姨唯一能想到的,“他早戀了?”
“不是一凱的事情。”程南弈看著因為著急出門連妝都沒來得及化的朱阿姨,思索著如何開口,怎麼樣才能照顧一下朱阿姨的情緒,如何讓說出口的話能委婉一些。
思索半分鐘後,程南弈放棄了,抱歉,他實在不會。
直接開門見山吧,省時省力。
於是程南弈從書包裡掏出一摞照片放在了朱阿姨麵前。
朱阿姨疑惑的拿了起來,朱小姨也好奇的拿了幾張過去看。
照片拍的很清晰,照片上的男女朱阿姨都認識,一個是她老公,另一個是她經常去的珠寶店的店員,兩人出現在一張照片裡,姿態親密,無需言語就已經非常明白了。
朱阿姨翻看照片的速度越來越快,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手都抖了。
“這女人叫方露,她沒有老公,卻有兩個孩子,龍鳳胎,今年三歲。”
程南弈慢慢道:“是元庭上次在你家裡看到莫叔叔和這個方露舉止親密,所以……”
“我覺得我應該告訴您,如有冒犯,還請您能見諒。”
程南弈將自己要說的都說完後,便不再言語。
“啪”的一聲,朱小姨扔了照片拍桌而起:“日你爹的,我弄死他去,這倆小孩兒明顯就是莫兆華的私生子,奶奶的,他竟然敢乾出這種事情,真是嫌命太長了。”
朱小姨氣的頭頂冒煙,語無倫次,頭來回轉著:“我刀呢?對了,在廚房,我特麼砍死他個狗日的。”
朱小姨說著就要往外衝,朱阿姨終於開口:“跟你有關係嗎?”
朱小姨動作一頓,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朱阿姨:“你說什麼?”
朱阿姨平靜的有些可怕,剛剛看照片時手還抖呢,現在卻似乎一點兒情緒都沒有了。
不僅將桌上的照片都收進了包裡,還對程南弈道謝:“南弈,阿姨謝謝你,但希望這件事情你能先幫阿姨保密。”
“保密?”朱小姨深深吸了口氣,“朱豔紅,你不會被戴綠帽子戴成這個樣子還打算維護那個死男人吧?”
“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兒你少摻和。”朱阿姨沒好氣道。
“我摻和?”朱小姨氣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我,我……好,我不跟你說,咱倆本來就沒辦法溝通,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你愛咋的咋的,但今天這個男人我非得弄死他,也跟你沒關係,你少管我。”
“朱豔豔。”朱阿姨氣急,瞪著她,“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我說過我改名字了,我不叫朱豔豔,我叫朱月薔,彆喊我豔豔,難聽死了。”朱小姨懶得理她,抬腳就走,“今天就是他死我活,誰特麼也彆管我,誰管我我砍誰,欺負到我頭上,還想活?老子讓你看看什麼叫找死。”
朱阿姨急了,起身追上去:“朱豔豔,你給我回來。”
程南弈看傻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呢,比如公司問題,財產分割問題,財產轉移問題,孩子跟誰的問題,夫妻共同財產給與小三怎麼要回的問題……
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程南弈:“兩位阿姨……啊?”
朱阿姨不知怎麼的踉蹌一步直接壓在了朱小姨身上,兩個人一同撲倒在了牆上,朱小姨被撞的哀嚎了一聲。
程南弈這才發現朱阿姨的腳踝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用繩子栓了起來,另一頭就綁在桌子腿上。
一直沒有聲音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的元庭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衝外麵喊了一聲:“小張哥哥……”
一直作為替補候在門外的小張衝了進來。
“小張哥哥,快,把她們綁起來?”情況已經超出他的預估了。
小張:“???”啥,他聽到了啥?
綁起來?
這怎麼還帶綁架的呢?
元庭從書包裡扔出兩大捆繩子:“快快快,先綁了再說。”
小張看向程南弈,程南弈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隻能沉默著點了點頭。
小張擼起袖子,算了,綁吧。
朱阿姨自己也愣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腳腕上啥時候被綁了繩子,也不知道元庭為什麼要綁她,但總歸這倆孩子不會對她有什麼危害,腦子已經被小三充斥又被妹妹鬨的頭疼的朱阿姨身心俱疲,任由元庭和程南弈將繩子繞在她身上給她綁在了椅子上。
倒是朱小姨那裡正頑強的跟小張作鬥爭,小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也給綁了起來,綁完後大口喘著粗氣,這年頭司機的活不好乾呀。
元庭也叉著腰喘氣,眼睛瞪著朱小姨——朱月薔。
月薔,越強,你是真強啊!
特麼的,打死元庭他都想不到,他算好了一切,連帶著要提前鑽桌子底將朱阿姨先綁起來他都想到了,就怕朱阿姨跑走了後情況失去控製,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毒瘤”走到哪裡都是“毒瘤”,情緒不穩定的竟然是朱小姨……
他去哪兒說理去?
好不容易平複好了後,元庭心累道:“兩位阿姨,冷靜一下,可以嗎?”朱月薔同誌,我勸你不要失去我對你的信任。
朱阿姨疲憊道:“ 南弈,小庭,放心,我很冷靜,阿姨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
朱小姨咬牙切齒,眼珠子都紅了:“冷靜個屁,這誰特麼能冷靜的了?我反正不行,放開我,我弄死他。”
“……”
元庭一口老血堵在喉頭,特麼的,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