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離開你,我要回到你的身邊,我們說過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相公,你還記得嗎?”
“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
懷意蘊麵如鍋底,下意識便要推開擁抱著自己的女人,雙手卻穿透了她的身體。
而杜婉娘卻摟著他,掛在他的身上,如羸弱的藤蔓纏繞著大樹,羸弱卻堅定,死死地攀附著。
懷意蘊的臉色驟然大變,“滾開,你不過是一道心魔,化作杜婉娘模樣。”
白影杜婉娘委屈看著懷意蘊,明明她的麵容都是模糊的,可依舊能讓人感覺到她的情緒。
頭微微下垂,似有些傷心,有些震驚,“相公,你在說什麼,我是婉娘啊,我是你的妻子婉娘啊!”
“不是,杜婉娘已經死了。”懷意蘊堅定道,“你不過是想擾亂我心神,壞我道心的心魔。”
白影不在意懷意蘊說什麼,反而將臉親切地貼對方的臉,有一股莫名的寒涼,讓懷意蘊汗毛都豎起來。
“不管如何,回到相公的身邊便好。”
“相公,你不知道,我去了一個莫名的地方,那個地方,好多可怕的人,他們每個人都蜂擁往橋上過,隻要渡過了橋,就能回到至親至愛人的身邊。”
“相公,我差點不能回到你身邊了。”
“他們好可怕,他們甚至會吃人,抓起人就往嘴裡塞。”
“不過想到了相公,我就一點都不怕了,我一定要回到相公身邊。”
白影說得信誓旦旦,仿佛真從屍山血海中闖過來。
語氣裡充滿了驚悚,恐懼,又有回到至親至愛之人身邊的慶幸。
“相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呀。”
“永遠在一起。”
“滾開。”
懷意蘊咬牙切齒,這東西像真的杜婉娘一般,跟他撒嬌,以前他們耳鬢廝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是情到濃處。
可現在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卻感覺毛骨悚然。
白影不樂意了,“相公,我千辛萬苦才回到你身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那裡,那麼多身懷執念的人,都想要回來,他們都不行,我做到了。”
“相公,你不是說你愛我,可是現在,你怎麼能這樣呢?”
“相公,你知不知道我多幸苦。”
懷意蘊麵色冷漠,冷漠地看著麵容都看不清楚的東西。
鬼東西。
這就是鬼。
甚至是他幻想出來的東西。
白影歎息了一聲,“男人啊。”
“不過我不怪相公,相公一定不想聽我的抱怨,我不說了,相公,以後我們就能長長久久在一起。”
“相公,你是修士,能活很長時間,現在,我也不是凡人了,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
“真好啊!'”
她的歎息裡充滿了滿足。
“相公,你真是騙得我好苦啊。”
“不過我愛相公。”
“我不怪相公。”
這個杜婉娘像是真杜婉娘一般,喋喋不休,喜歡說話。
懷意蘊內心如麻,他甚至有些分不清。
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做夢。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如果這個杜婉娘,滿嘴的憎恨,他或許能分明,杜婉娘是恨他的。
恨他殺了她。
明明是夫妻,卻是如此地恩斷義絕。
可是,她為何還是如此。
還是如此地愚蠢。
愚蠢到讓人憎惡。
他以為他斷情成功了,成就忘情無上大道。
可是,這個杜婉娘,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