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緊緊抱著他的腿,如樹袋熊一般緊緊抱著,絕不撒手,“父皇,是我呀,是我呀,我是你女兒……”
她大聲喊道,試圖讓惠帝恢複一些理智。
惠帝甩腿,要把腿上的玩意兒甩掉,但怎麼都甩不掉,他咬牙切齒忍受著腦子裡刀斧劈砍的徹骨疼痛,一使勁,把小孩甩了出去。
“啊!”粉團子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包子臉皺成了真正的包子臉,皺皺巴巴的。
屁股好疼啊!
跪伏在地上的張大人,突然挺起了上半身,看了一眼坐在上的小公主,又看了看如野獸喘息的皇帝,嘴角勾起了弧度。
如果隻死自己一個,不算什麼,但多了一個公主,一個沒有理智連自己子嗣都滅殺的人,性情暴虐,畜生無疑了。
張大人挺直了背,傲骨錚錚大忠臣,“皇上,坊間都在傳是因為皇上是殺人如麻的魔頭暴君,上天詛咒懲罰傷子息,斷子絕孫,整個周家天下都要葬送在皇上手上。”
“還請皇上放了那些無辜被押的人,皇上,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了,夠了,停止吧。”
“嗬嗬……”惠帝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猩紅的眼睛看著張大人,“朕殺了那麼多人,不缺你這一個,想死,朕成全你。”
惠帝一把抽出了掛在牆上的劍,劍刃微顫,雪亮刺目。
啊?!
南枝驚呆了,要殺人?
不能殺,不能殺,南枝飛快爬起來,衝過去抱住了惠帝的腿,“父皇,你醒一醒。”
腿上掛著一個大掛件,讓惠帝拖著一隻腳走,他神色猙獰而恐怖,“放開,朕殺了你。”
“哇哇哇,父皇,父皇……”極具穿透力的哭聲直衝惠帝耳膜,抽抽噎噎,奶聲奶氣的父皇,哪怕惠帝頭疼,但父皇兩個字還是像釘子一樣紮進了他本就頭疼欲裂的腦子裡。
“皇上!!”張大人拔高了聲音,悲憤無比:“大周的江山就要葬送在你的手裡,亡國之君,敗國之犬。”
“嗤……”劍尖與地麵擦出尖銳的聲音,惠帝拎著劍,拖拽著著大掛件,一身殺氣朝找死的張大人走過去。
“父皇!!”南枝也拔高了聲音,瘋狂用嚶嚶嚶攻擊,“父皇,哇哇哇……”
惠帝仿佛被兩股力量拉扯著,煩得他人都不想殺了,隻想擺脫這樣讓人煩躁的幼兒哭聲,他暴怒:“李忠全,把她叉出去。”
李公公趕緊讓侍衛把張大人叉出去,還用帕子堵上張大人的嘴,堵住了張大人磅礴欲出的‘忠貞諫言’。
張大人掙紮著悲憤被拖下去了。
南枝滴溜溜的眼睛轉轉,光打雷不下雨,連點眼淚珠子都沒有,她鬆了一口氣,哎呀,嚇死人了。
一抬頭對上了血紅的眼睛,惠帝神色有些神經質,看著南枝的眼神帶著懷疑,陌生。
他的眉心因為常年皺眉,溝壑縱生,又常常揉眉心,留下暗沉的指印,顯得陰鷙又恐怖。
南枝鬆開了惠帝的腿,用小拳頭狗腿地捶著惠帝的腿,奶聲奶氣道:“父皇,彆生氣。”
惠帝聲音嘶啞低沉,“賢妃生的?”
南枝連連點頭,“啊,對對對。”可算有點理智了。
惠帝:“你也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