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了,傳來了陸縉的聲音,關馨崩潰大哭:“陸縉,陸縉,你在哪裡,在哪裡,我看不到你,看不到你。”
陸縉扯了扯領帶,他吐了一口氣,渾身都是煙酒曖昧氣息。
陸縉自己出來創業,就知道創業有多難,身處這個環境中,總有各種各樣的不得已和誘惑。
背靠陸家的時候,大家有事說事,做事就好,哪裡還需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身邊沒有個漂亮秘書和小蜜,人家還要往你身邊塞,仿佛大家都乾了齷齪事,才能一起做生意
能拒絕得了一次,還有兩次三次。
陸縉以前可從來不會遇到這種問題,哪怕現在他說出了陸家,人家就更想討好他,硬塞一些東西。
陸縉在包廂裡實在透過不起來,來洗手間洗把臉,又接到關馨的電話,一下讓陸縉的心上壓著難以擺脫的巨石。
壓抑又沉重,耳邊聽著關馨的哭聲,陸縉疲憊地閉了閉眼睛,隻是說道:“我在談生意。”
“陸縉,陸縉,我想見你。”關馨低著哭腔,聲音柔弱而惶恐,令人心生憐惜和保護欲。
關馨抽了抽鼻子,忍著沒有讓陸縉立刻來見她,隻是問道:“你什麼時候結束。”
“我在外地出差。”陸縉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外地?!
你真的在外地?!
還是找一個不想見麵理由?
關馨內心翻湧,想要哭著大聲質問,但是他們離婚了,她甚至都沒有資格問這樣的話。
後悔,非常後悔!
關馨後悔離婚,這一刻尤其後悔!
離婚了,就意味著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以前理所應當的事情,現在都是奢求。
陸縉又補充道:“什麼時候,不太清楚,關馨,我離開了陸家,自己獨立創業,有很多事情都不明朗,你聽話好嗎?”
關馨哭噎著點頭,“我知道了,我等你。”
陸縉心口一窒,我等你,這不是美好的期盼,而是沉重的壓力。
創業雖然辛苦,但對於陸縉來說,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簡單。
他甚至覺得,哪怕上工作上再辛苦也是身體上的辛苦,而麵對一些情感的時候,是心累,充滿了無力感。
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使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沒有了關馨的打擾,陸縉隻感覺到輕鬆了,創業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稍微想一想關馨,就覺得根本不是問題,都是小問題。
跟關馨相比,世間事情都有跡可循,問題都有法解決,可麵對關馨的時候,實在難。
“關馨,你不需要等我,你好好享受生活,遇到了相愛的人,也可以相愛,不要等我,我太疲憊了。”
陸縉覺得自己好像喪失了愛人的能力,想到要愛一個人,他湧上的不是幸福,而是恐懼和疲憊。
這段時間的輕鬆愜意,他甚至都覺得是自己偷來的閒暇時光。
甚至心中卑劣地想,如果就此分開也好。
要不要這樣就此分開。
可是他跟關馨那麼相愛啊,怎麼就這樣了。
濃重的負罪感與輕鬆感交織著。
“不用等你,陸縉,你什麼意思?”關馨哇的一聲哭得更加大聲了,“你果然不愛我了,變心了,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