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霓裳眼睛血紅的,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指望他能有什麼堅韌的心智麼?
裴霓裳對南枝喊道:“我要你死,我是裴家人,你這麼對我,你必須死。”
裴霓裳血肉模糊的臉沁入了深刻的仇恨和痛苦,“殺……”
“霓裳,不要。”裴繁生臉色大變,這邊正跟神龍交涉,如果那畜生死了,情況很很糟糕。
其他人也立刻出手,直接弄暈了裴霓裳,可是,晚了。
整個氣氛都凝滯了,隻有狂風暴雨席卷大地之聲,所有人都絕望地看向了那隻老虎。
完了,完了……
那隻老虎死了,巨龍就會大開殺戒。
一會,過了一會,好一會,那老虎依舊好生生地漂浮在巨龍的身邊,震動著大翅膀。
“你為什麼沒有死?”裴繁生駭然出聲,神色蒼白得如同在水裡泡了好久。
南枝:“我沒死呀,我跟她沒契約呀。”
“不可能,契約了,明明契約了。”裴繁生無比肯定契約了兩道意識。
“咯吱咯吱……”一旁圍觀的俞昭聽到這話,一股強大的不安湧上了心頭,渾身戰栗,骨骼碰撞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的目光卻是渙散的。
“俞昭,你怎麼了?”俞竑扶住了他的背。
俞昭緩慢僵硬地轉過頭來,喪魂失魄,淚已經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滿臉濕潤,他聲音驚悚:“三叔,父親,父親留了一道神識在虎妞意識中。”
父親,父親!
俞竑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抓起俞昭說道:“走,回去。”
俞昭回過頭來,看著裴家,看著裴霓裳,眼中迸裂出了深刻入骨的仇恨和痛苦。
他要殺了裴霓裳,裴霓裳殺了他的父親,殺了他最愛的父親。
裴家,裴家,裴霓裳,裴霓裳……
俞昭幾乎要將這個名字嚼碎了,刻入骨髓。
越靠近家,俞昭就越惶恐,越無助,整個抖得無比厲害,臉色蒼白似鬼。
俞竑沒有時間讓俞昭做心理準備,直接進了房間,看到被捆著的大哥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他的心裡驟然一痛,俞靖居然是以這樣荒唐的方式死了,不是死在妖獸的爪下,也不是死在雷劫之下,而是死了一個孩子的念頭。
他走過去,將俞靖的頭抬起,眼神已經渙散無比了,好在丹田裡的元嬰還在,不過已經虛弱殘破不堪了,馬上也要消散了。
俞竑立刻將大哥的元嬰收了起來,對俞昭說道:“元嬰還有一點,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要補全一個元嬰,讓大哥重新複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如一艘沒有方向的小船的孩子,他不能讓這個孩子失去希望。
“父親,爹,爹……”俞昭抱著父親的身體嚎啕大哭,聲音撕裂,絕望痛苦。
俞竑的死讓俞家人驚詫無比,俞竑對外的說話是受了重傷,回天無力。
他將俞昭和俞晧叫到跟前,拿出了芥子空間塞到孩子手裡,“你們是兄弟,從今以後要相互扶持,要記住,你們是親人。”
俞晧有不好的預感,想起了家裡的暗道。
俞昭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被俞竑按住了肩膀,力道很重:“打起精神來,你父親還等著你複生。”
“拿了東西,從暗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