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老太太那裡還是不見人,賈瑭聽說老太太不痛快就沒回東院,先去給老太太請安,見不見的,關心要表達到,但是沒想到老太太居然見了賈瑭。
賈瑭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是天黑之後了。
剛回來雲芳就問:“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賈瑭先是把外邊的披風解開,又在在火盆旁邊烤了一會兒火,才坐到了雲芳身邊:“去老太太那院兒裡了,聽說老太太不舒服,我過去瞧瞧。誰知道是氣的了!”
這個時候屋子裡麵也沒有外人,香草給他們倒了一杯水之後退下去了。雲芳就抓住這個機會問:“是因為賈元春的事兒?現在商量著把賈元春送進宮裡麵嗎?”
“是啊,這裡麵主導這件事的是王子騰。”
賈瑭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想當初寧榮二公是多麼牛氣衝天,可惜了,子孫不行,一代不如一代。先不提有沒有本事在朝堂裡麵宦海沉浮。單說如今,連自家的勢力都保不住,還被姻親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的擺布。
這事兒如果把自己代入到老太太身上,賈瑭覺得自己能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畢竟四大家族,王家在以前隻是賈家小跟班,現在踩到自己頭上來了,後來居上了!!
賈瑭畢竟在這個家庭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哪怕知道前路不好,這個時候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
“王子騰?他何德何能敢左右賈家女孩進宮的事兒?是這孩子是他們家的,還是宮裡麵的權力是他們家的?”
“是王夫人聽他的,我那好二叔也信他。”
說到這裡賈瑭壓低聲音:“這一對夫婦都天真到極點,可偏偏掌握著家中的大權。這種事兒咱們看著都不妥,但是他們夫妻兩個打定主意要這麼做,其實還是為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爵位。”
有了爵位就是家族的話事人,往後再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名正言順了起來。如今賈政無論做什麼事都少了一股底氣,就是因為他不是名正言順繼承爵位的那個人。
而賈元春這個女孩從外表和所受到的教養來說,都屬於上上乘的。她的父母相信她進了宮絕對能一鳴驚人,富貴對於賈元春來說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但是讓賈瑭來說,賈元春乾什麼都行,千萬不能進宮。
“這姑娘是一個不會看人眼色的人,畢竟從小在家裡麵嬌生慣養,都是人家討好她,她何曾討好過人家。這一點如果是在宮外,頂多大家會覺得這樣的人不會考慮到彆人的感受,不和她交往,頂多疏遠。
但是到了宮裡卻是一個很致命的缺點,那裡狹小的空間限製了人員的流動,所有的恩怨情仇被無限放大,賈元春天真浪漫而不自知的時候,已經在背地裡麵得罪了很多人。有可能她得罪的還有能掌握她生死權利的皇帝。”
雲芳一時半會兒不會理解:“不至於吧?”
賈瑭就給她舉了個例子:“你就拿榮國府現在的飯菜舉例,要是這位傻姑娘進了宮,看見皇帝吃的是窩頭豆腐湯,直接張嘴來了一句‘原來宮裡給皇上吃這個,還沒有我們家的好呢。’你說說皇帝會怎麼想?特彆是皇帝現在這麼缺錢,眼看著有一個貪官的錢能落在國庫裡,又被人給撬走了,心裡麵會怎麼想?”
“沒這麼傻吧!”雲芳覺得他舉這個例子也太顯得賈元春情商低了。
“你以為呢?我記得她省親回大觀園的時候,說什麼‘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你想想當時她的身邊多少站了宮女太監,又有多少家裡的奴仆,這麼公開的場合,她還這麼說,圖的自己的痛快,覺得回娘家了,有什麼委屈都能和娘家人說,隻是這個娘家是能給她做主的嗎?她是怕皇帝不知道還是怕死的慢?那個時候賈政是拚命的替她說話,人家隻聽出來賈政說的是冠冕堂皇,可老父親一番苦心暗地裡提點女兒小心謹慎。可惜,她根本就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雲芳這下真的沒話可說了。
賈瑭還要再說,就聽見外麵院子裡有人說話,問了一聲:“誰在外麵?”
黃晶推開門在門口站住,回話道:“三爺,奶奶,是周媽媽趕來了,說明天奶奶回門呢,太太已經讓人準備了回門禮。”
賈瑭說了一聲知道了,黃晶出去把門帶上了。
賈瑭不想再說那麼多,“畢竟這邊單獨開火,而且和那邊來往的有限,咱們處處遠著二房,出事兒了,頂多是丟官,其他的也還好。”
就是不知道將來這一群人又怎麼作死呢。但是雲芳回頭一想,反正這群人都得罪過皇帝了,下場注定了,梁子都已經結了,還能怎麼樣?
睡覺睡覺,明天回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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