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這個時候再次冷笑了一聲,你還準備欺負二房,二房不欺負你就算好的了。
雲芳就當自己沒聽見。
“咱們現在要說的是,咱們能拿出來的好處有多少?二方那邊能拿出來的好處有多少?兩家又能交換些什麼?
這個彆墅建完之後,法理上來說是歸娘娘的,現在為了省錢,咱們家要分出一半的土地,也就是說將來二爺能到手的也隻有榮國府一半的麵積,另一半在娘娘手裡。這一半的土地就是咱們能拿得出來的,咱們就卡的這件事,要是他們同意咱們的條件,這彆墅就蓋,若是不同意咱們就不蓋,除非他們去外邊買地!”
賈璉搖搖頭:“買地……一開始我覺得不可能,你們大概不知道,那個賈雨村一直等著呢,前日來了,說什麼隻要咱們敢買,他就敢出手讓人倒黴,王瞧著把二老爺嚇壞了,但是今日薛大傻子又說北靜王府手裡有土地,這是不能沾的啊,現在要防著他們去找北靜王府。我就擔心他們最後不願意放手現如今的好處,和北靜王府走進了。”
“那就撕破臉!咱們家一分錢都不出,公開講咱們家不接娘娘。”
賈赦就想這麼乾:“對,再把老二一家趕出去。既然不過了,咱都不過了,都丟臉,老爺我也沒什麼臉……”
賈璉嘴角抽了抽,他還要臉呢。
雲芳也沒有搭理他,接著說:“老太太是不會同意咱們公開撕破臉的。
老太太到那個時候肯定會讓咱們各退一步,在後院建彆墅,順便咱們家再掏錢。他們家把和外邊來往應酬的事交給二爺,往後二老爺就做一個清閒的富家翁,白天去衙門,晚上回來和這些清客相公們聊聊,僅此而已。”
另一邊,賈政和王夫人也在聊這件事。
賈政的意思是:“璉兒瑭兒年紀大了,像如今這般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的。當初咱們之所以能占據正堂,是因為要侍奉老太太。如今也到了把正堂讓出來的時候了。”
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賈政身為一個讀書人,心裡麵最追求的東西就是名正言順,而自己在做的事情,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外邊的風言風語他不是沒有聽見過,當時還想著是侍奉老太太,是老太太如此這般的安排,不好違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
如今大哥與自己都是已經做人祖父的了,應該撕擼清楚了。他沒和大哥撕破臉皮互相對峙的勇氣,也沒有刀對刀血流一地的奪爵心思,隻想維持現狀。
王夫人終究是心裡不情願。
“老太太如今還在呢,侍奉了那麼多年,不能因為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反而不管了。這是娘娘的喜事,也是全家的喜事,大老爺就不怕宮裡生氣?”
“婦人之見!宮裡麵誰生氣?也就是娘娘生氣而已!再說了,宮裡麵答不答應這件事還不一定呢。
娘娘生氣了如何?不生氣又如何?咱們家如今又不指望著娘娘。彆說了,我準備把外書房給璉兒,往後有什麼客人上門也讓璉兒去接待,我就在家裡麵坐著,有事了叫我,沒事了我也不往前湊。至於這次修園子,一切聽老太太的。”
王夫人這個時候心裡很不痛快。
“寶玉怎麼辦?咱們什麼事兒都不管了,誰給寶玉鋪路?”
“他要是有一個出身,將來能在科舉這一塊走得遠一些,就算我這個做爹的不為他謀劃,家族自然會有替他謀劃的。”寶玉能做官,對於賈家來說是好事兒,到時候不需要他開口,賈璉和賈瑭肯定會給他奔走,就比如這次賈瑭給他姑父奔走一樣,守望相助不是簡單的幾個字,是互相提攜幫忙甚至是托付大事兒。
王夫人就不信這個鬼話!
娘娘的事上這些人都推三阻四,寶玉的事兒誰會上心?!
“老爺天天不關心家裡麵的事,不知道如今我們母子兩個受了多少委屈。遠的不說,寶玉如今去了林家這麼久,老太太從不把家裡麵這些丫頭們打發過去伺候著,寶玉如今還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苦呢,自從蘭兒和桂兒這兩個小孩子生下來之後,老太太就已經不大疼寶玉了……”
說著哭了起來。
賈政就覺得頭疼,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寶玉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還用得著丫鬟伺候嗎?
全家誰對小孩子都關心幾分,這一代的男孩子也快長大成人了,下一代的還奶聲奶氣的膩歪在女眷身邊,彆說老太太,家裡麵任何一個女眷都疼這些小的勝過大的。
他就覺得王夫人越來越不可理喻。
“行了,我趕快吃飯,吃完之後咱們到老太太跟前把話說開。”
王夫人一擦眼淚:“書房可以讓出來,寶玉的書房也可以拆了,但是,彆的好處不能不要?”
“什麼好處?”
“老爺,現在家裡麵住的是誰?是當年老國公爺的子孫,往後住的是誰?是大老爺的子孫,再直白一點是璉兒他們一家。
瑭兒家有陪嫁的院子,到時候說搬走就搬走了,咱們有什麼?咱們什麼都沒有,如今外邊的地皮又那麼貴,難不成咱們從榮國府出來之後還不如後廊下的那些族人?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賈政忍不住揪著自己的胡子,不可能在榮國府住一輩子,就算是璉兒願意,璉兒的兒子未必願意讓隔房的堂兄弟們還在家裡住著。
這個時候大房要收回權利,二房也要求一個安身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