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哭啼啼的說:“早些年咱們兩家關係好著呢。我們家兩代姑奶奶都嫁入了榮國府,彆的不說,看在寶玉和鳳哥兒的份上您都不能袖手旁觀。”
老太太聽了心裡麵就有些煩。
早些年想取而代之的是你們,咄咄逼人的又是你們,後來翻臉無情的還是你們。
這個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就讓我們救人,這個時候各方博弈,我們家好好的能看戲,為什麼要下場?我們家下場也行,你們家能給出什麼好處嗎?
給不出來,光拿兩家的親戚關係說事兒......有一天我們家求到你們家門上的時候,你們願意看在親戚關係上麵拉一把嗎?
老太太這個時候歎了一口氣,把那種勸她彆亂求人的態度也收了起來:“我知道你這個時候心裡麵兒急躁,按道理來說,咱們兩家有親戚關係,我們確實是應該拉一把。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家如今哪還有什麼資格把人給撈出來?
早些年老公爺手裡麵有多少好東西你們家是知道的。如今到現在,這些東西都已經丟得乾乾淨淨,我們眼下也不過是京中的普通二等人家,連一等都算不上,就是想幫忙也有心無力。我們就是想幫忙,說出來的話也要有人聽啊。你現在想想,有誰願意聽我們家號令?”
王子騰的夫人這個時候擦了擦眼淚。
“平安州......”
“給皇上了。”
“給他了?!”
“不給他給誰呀?你以為娘娘真的是因為才貌俱佳做了貴妃了麼?兵部的勢力,外邊昔日舊友同僚,這些我們家一把全交上去了。如今我們家也不過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哪裡還有什麼力量幫你們一把?”說到這裡老太太的聲音傳入了這邊兄弟兩個的耳朵裡:“你男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早些年你們還沒成親的時候他就經常來我們家走動,我看他也是跟看自家子侄一般。
我們家這兩位老爺不成器。老國公當日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的提拔,把不少勢力交到了他的手裡。這些年你男人帶著這些東西投靠了北靜王府,你怎麼不去王府那邊兒問問他們怎麼搭救你男人?”
老太太這話已經等於撕開了臉麵。
王子騰的夫人知道說再多也沒用了,隻能擦乾眼淚想其他的辦法:“昨日今日都去王府了,王府那邊兒一直在想辦法。王妃的意思是說也要來找找咱們這些昔日的老親。畢竟大家一起使勁,也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能早點兒把我們老爺給救出來。”
老太太一聽就知道這是王府糊弄她呢。
“唉,我們家想幫忙,隻可惜現在有心無力。”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再坐下去也沒必要了。王子騰的夫人便站起來告辭,帶著幾個婆子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到人走了,這邊兄弟兩個才從帳幔後麵出來。
老太太看他們兩個出來,歎了一口氣:“王子騰這次大難不死,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到京城來。他們王家現在急得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越是在京城裡麵求的人多,越是惹皇帝生氣。”
賈瑭說:“皇帝越是生氣,這些異姓王越高興。”
賈璉問:“他們王家真的要派人去照顧王子騰?”
老太太點了點頭:“ 說是擔心那些押解的官差下手,還說這些差役個個粗手粗腳不會照顧人。如今王子騰又病了,怎麼能照顧的好?還是自家人更放心。”
賈璉冷笑一聲:“這些差役隻要有一個不用心,王大人就已經淹死在水裡了。這時候反而是這些差役最可靠,他們送人去,怕是要壞事啊!”
賈瑭又補了一句:“特彆是這些家奴是通過北靜王府的路子送去的。”隻怕王子騰死的更快。
老太太說:“外邊的事兒咱們不管了,看著就好。剛才人家說的也對,寶玉和鳳丫頭畢竟是王家的晚輩。特彆是鳳丫頭,如今挺個大肚子,就害怕被這件事兒給嚇著了。璉兒,這些日子你彆去旁的地方,照顧好她們母子。”
賈璉應了一聲:“我儘量瞞著,也不知道這事兒能瞞到什麼時候去。”
賈璉心裡沒底,王家的勢力在榮國府相當有底蘊。王夫人的得力臂膀都是王家的陪房,王熙鳳雖然不如王夫人,但是也有自己的人手,這些人又四處走動,有些消息是瞞不了太久的。
祖孫個說了一會兒話,看時間門實在是晚了這才散了。
賈璉回去就聽見王熙鳳和平兒在說今晚上的事兒。
看到賈璉回去,王熙鳳立即問:“我嬸子怎麼突然來了,我聽說是要給林妹妹過壽送禮,但是也不該她親自來一趟,派個女人送來不就行了嗎?再有就是誰家大晚上送禮呀!”
畢竟是長輩,而而且王家和林家並沒有直接的親緣關係。所以王子騰的夫人弄這一手讓王熙鳳覺得其中必有原故。
賈璉一邊脫衣服一邊糊弄王熙鳳,他說的分真七分假:“來這兒是為了你叔叔的事兒,你叔叔年前不是已經被關在江南問罪了嗎?”
“是啊,你要不說我都給忘了,怎麼樣?現在有沒有結果?”
“沒有,但是江南最近官場裡麵人心惶惶,據說衙門裡虧空太嚴重,要問罪很多人呢,你叔叔的事兒遲遲沒下文了,你嬸子著急起來,擔心關的時間門太久了會拖出什麼變故來。
叫我說沒下文了反而是好事兒,如今江南那些官兒自顧不暇,誰還想得起來問你叔叔的過錯。不如安靜的在江南待著,等到這一輪的官兒倒黴完了。新來的必有心思花在你叔叔身上,到時候各家再各處打點,人就能撈出來了。”
王熙鳳覺得這話也對,問到:“江南衙門虧空了?要往前追多少年?林姑父不是一直在江南當官嗎?彆被牽連了呀。”
“應該沒事兒。老太太說林姑父既然當初能順利交接,就證明沒事兒。”
王熙鳳搖搖頭:“他們那些衙門裡弄鬼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跟咱們家是一個道理。都是寅吃卯糧,花將來的錢辦眼下的事兒,還處處大手大腳,那些當官的在辦事兒的時候各處藏掖,撈的盆滿缽滿,隻看上麵追究不追究了。
哎呀,林妹妹那人心思重,就怕有風吹到她身邊她會多想。林妹妹要是多想了老太太那裡就不痛快。”
賈璉沒想到這理由真的糊弄住了,看來真的是一孕傻年。看她定定的思考著,就問:“就這麼一點兒事兒,你想什麼呢?”
“我想著明天約束各處的丫鬟婆子媳婦兒們彆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萬一讓林妹妹聽見怎麼辦?林妹妹雖然姓林,但是在咱們家住了這麼久跟自家的女孩兒也沒什麼兩樣。再有就是她是姑媽家的孩子,跟兩位老爺那是至親,到底是不一樣的。”
賈璉笑著說:“你這話說的對,林妹妹是自家妹妹,薛姑娘就是外人了,我就納悶了,薛姑娘什麼時候搬走?難道日後她嫁人也要從咱們家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