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我很親熱的說了半天祖上的交情,我也跟著打了半天的哈哈才被放回來。
今日朝堂上,南方派主要在北靜王和南安王的麾下,四王八公中,寧榮二府咱們賈家也就我在,我是躲著不出頭,打架時候也沒往前湊,處處和他們拉開距離。但是其他人家,我看著似乎已經擺好了陣營,看來有人想要南方人擰成一股繩呢。
如今可以說是人人自危,人家說咱們四大家族如何如何,那不過是一個渾名罷了。可四王八公眼看就真的要遭殃了。”
說起來這個,賈璉立即說:“今天中午,北靜王妃派人送了張帖子過來,說是明天想來給林妹妹慶壽,咱們都知道這是屁話,可見他們也不想看咱們安安穩穩地站在乾岸上。這可怎麼辦?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老太太安慰他:“咱們想站在乾岸上也很簡單,咱們家兩位老爺也不是那交友多的人,都在家裡麵安安穩穩呆著,下麵那幾個小的就更不會惹事兒。隻要你們兄弟穩穩妥妥,咱們家這幾位神通廣大的太太奶奶老老實實,一切都好說。”
賈璉和賈瑭互相看幾眼,都知道老太太家說的是誰。
老太太說了這個也不想再說其他的,直接讓丫鬟擺飯。
隔壁的寧國府,晚上突然來了很多的客人。
一條長長的寧榮街,寧國府門前車馬來往頻繁,榮國府門前靜悄悄的,天剛擦黑,大門已經關上了,門口隻留下了兩座石獅子和兩盞昏暗的燈。
來寧國府的人,有一半經過榮國府門前。大家都看了看榮國府這一副閉門謝客的樣子,心裡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賈珍帶著兒子賈蓉侄兒賈薔在門口迎接。不少大人物到了堂上先坐著,圍在一起說話。
四王八公,四王裡麵,隻有南北兩位異姓王還有權勢,他們兩家的代表分彆是代表北靜王府的馮紫英和代表南安王府的史鼎。
這時候理國府柳芳說:“榮府不來人嗎?”
繕國公府的石光珠說:“老侯路上遇到了老賈的兒子,在工部當差的那個,一路上和老侯打哈哈,滑不溜手,這會還不來,看來是不想和咱們一起混了。”
馮紫英說:“他們家那位三爺我是見過的,聽說從小就不愛和人交往,現如今就是與人交往,也是走得自己的私帳從來不動用公中的錢,聽說一直是因為性子古怪了些,不討長輩的歡心。倒是他們家的二爺一直以來迎來送往,為人慷慨機變。
今日王爺派人以王妃的名義送信到他們家,一來是為了給他們家客居的那位姑娘賀壽,二來也是想商量一下今日大家聚集的事兒,可是連門都沒進,被他們家一個丫鬟打發出來了,自然也沒有邀請他們。”
治國公府的馬尚就說:“既然是沒通知到,那就隻能怨小賈。小賈接了信,怎麼不跟老賈說一聲?”
齊國公府的陳瑞文說:“應該是小賈將軍想著咱們通知到了。罷了,不來就不來吧,不來咱們也能把事給辦成了。”
一群人安靜了下來,沒一會他們口中的小賈,也就是賈珍,帶著子侄陪著史鼎和鎮國公府的牛繼宗來了。
賈珍就說:“如今人齊了,咱們坐吧,先喝酒看看歌舞還是?”
陳瑞文說:“先端飯,大家先吃個半飽商量一下這件事兒,等商量好了再喝酒不遲。”
眾人都同意,賈珍就請他們去了一處廂房,周圍沒什麼人,靜悄悄的屋子裡麵也隻有幾盞燈。燈光不甚明亮,飯菜接連不斷地被端了上來,隨後將門關起來,這裡成了一個安靜的所在。
牛繼宗說:“如何?大家說說看,接下來怎麼辦?”
石光珠說:“還能怎麼辦?大家已經把錢花完了。老牛你們鎮國府能拿出來多少銀子?反正我們繕國府是沒錢了,你們這些人家,這幾年下來人口不多俸祿不少,還有些外財,我們繕國府接二連三地辦大事兒,前些年婚喪嫁娶已經將家裡麵掏成了一個空殼,去年又給我們家的娘娘修園子。算下來,現在一個多餘的子兒都沒有。我是沒法子了。”
說到這裡冷哼了一聲:“想要殺我隻管來,我哪兒也不去,把門打開讓抄家的進來,我們一家老老小小幾百口人等著他殺呢。”
馬尚說:“沒到這一步呢。”
柳芳說:“這不好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輪到咱們頭上了。這幾天抄家抄得毫無根據,都是先抄家,再公布證據。咱們這些人家經曆了這麼多年,子孫又有那麼多,誰知道哪個人乾了什麼事兒留下了把柄被人家抓住了,我這心裡麵兒一點兒都不安寧。總感覺抄家馬上就要落到咱們頭上了。”
侯孝康說:“已經落下來了,我們家的旁支都已經被抓走了。如今還沒有查抄完畢,證據還沒有公布,我這心裡麵更擔心了。”
史鼎趁機就說:“想當初咱們祖宗哪個不是拚死效命,如今他們家翻臉不認人了。”
這話說出來之後,大家都看了他一眼,但是都沒有接著說話。
現在說這話晚了,太宗皇帝當年翻臉可比這嚴重多了。這好歹是摟草打兔子,太宗皇帝當年就是要弄四王八公,那架勢不是你死就是你死不痛快,沒彆的路給你們。
史鼎能出現在這裡,原因大家是清楚的,南安王是想招攬八公,迫切的想要壯大勢力。隻不過這種迫切讓大家心裡麵覺得反感罷了。
我們是現在逼不得已沒法子,但是也沒逼到上你們的賊船,這迫不及待讓我們跟著造反的動作是不是太急迫了些?
這些人不再聊這個,有馮紫英和史鼎在,今天不是聊這些的好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