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姐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 特意去找柳湘蓮。可是柳湘蓮比她出門更早,柳湘蓮和寶玉是朋友, 這段時間門因為寶玉一直在寺裡麵居住, 所以偶爾會有朋友去找他一塊說說話。柳湘蓮是寶玉為數不多的要好朋友之一,便湊著如今天氣轉涼去看望寶玉去了。
尤姐撲了空,她又問了柳湘蓮家裡麵的老仆, 得知柳湘蓮出門去城外的寺裡麵訪友, 便也追了出去。
尤姐急忙出城,在城門那裡遇到了不少人排隊進京城。與薛家的族人擦肩而過,隻不過他們彼此都不認識罷了。
尤姐追到城外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寶玉所在的寺廟,也順利的找到了柳湘蓮。
當小和尚們帶著尤姐站在柳湘蓮麵前的時候, 已接接近於中午。尤姐因為奔波顯得風塵仆仆, 此時雖然饑腸轆轆, 但是看到麵前的柳湘蓮,她顯得十分激動,雙眼閃著光, 雀躍的盯著人看。
柳湘蓮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尤姐,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尤姐。
尤姐把柳湘蓮視為畢生的救贖, 覺得隻有自己嫁人了,這一輩子就不用再和母親姐姐一樣輾轉於多個男人之間門,整日陪酒陪笑。
隻有自己嫁給柳湘蓮,才不枉自己活一輩子, 柳湘蓮是她最想嫁,最樂意生活一輩子的人。
所以尤姐沒有說多餘的話, 直接問柳湘蓮:“你願意娶我嗎?”
柳湘蓮根本不認識她!!!
柳湘蓮不認識但是寶玉認識,寶玉覺得這人眼熟,多看了幾眼突然發現這不是東府珍大嫂子的妹妹嗎?
這時候柳湘蓮一口拒絕了:“姑娘?咱們素昧平生, 你這話說的......”因為尤姐是個男子裝扮,又因為風塵仆仆而來,頭發上衣服上沾滿了灰塵,此時她站在柳湘蓮跟前,沒有羞澀,隻有詢問,所以柳湘蓮覺得眼前這位不一定是個姑娘。
還想著這是誰在跟自己開玩笑嗎?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經事兒!
所以柳湘蓮再問:“咱們認識嗎?你這是和誰一起合夥捉弄我?我也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姓什名誰,若是朋友不如坐下來一杯喝一杯茶。”
寶玉就小聲的提醒柳湘蓮:“這是我們家珍大嫂子的妹子。”
寶玉這段時間門不在家,也不太了解這是怎麼了?就覺得尤姐看著著實有些奇怪,於是也邀請尤姐一塊坐下來。
“......一塊坐下來說吧,你這麼說有些不妥當......”
尤姐就直截了當的跟柳湘蓮說:“對,我是你們認識的那個珍大奶奶的妹妹,其實不是親妹妹,是她繼母帶去的,並不是他們尤家的人。
以前柳公子曾經在我母親壽宴上串過戲,我看過一次就念念不忘,想要與柳公子結成夫妻,行不行的您給一句準話。”
寶玉就不是那拘泥於禮教的人,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點震驚,更何況柳湘蓮?柳湘蓮雖然是浪子,卻不是小人,他除了震驚還有些惱怒,更有點茫然,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柳湘蓮更想不到自己串了一回戲,竟然惹的人念念不忘。所以想想還是挺生氣的,也沒有趁機占尤姐便宜的想法,更沒有冒出哄著尤姐和自己做一對露水夫妻繼而拋棄她的念頭。
便忍不住跟尤姐說:“姑娘你恐怕是昏了頭了,彆說咱們根本不認識,我串戲的時候多了,若是人人都這樣,那我豈不是要成很多次親?
就算是認識,姑娘這種敢愛敢恨敢做敢當我倒是頗為欣賞,很有俠義之風,算得上是坦坦蕩蕩。然而你們家的家風我也是不敢高攀的。”
尤姐已經聽出了對方回絕的意思,隻覺得整個人如墜落冰窖,對未來生出滿滿的畏懼來,隻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此時此刻想要說點什麼,可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整個人就覺得身體是麻的腦帶是僵的,懷揣著滿心的希望來到此地,又被現實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尤姐隻能說:“我以為公子是不拘泥於禮數的人,以前曾經聽人家說過,說公子這一輩子隻願意娶一個絕色女子白頭到老,我自認為自己的姿色還是夠的。既然如此,我與公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之後慢慢的轉身離開。
然而當她下了台階一轉身看不到柳湘蓮的身影時,整個人委頓在地,隻覺得呼吸都是艱難的,更彆說抬腿走路了。
寶玉這個時候忍不住跺了跺腳,跟柳湘蓮說:“雖然此事乃是你的終身大事兒,我不該勸你,然而她到底是個姑娘獨身到了此地,就這麼走了,我怕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我去找人先送她走,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柳湘蓮知道寶玉向來是體恤女孩的,就怕到時候尤姐多說哄著寶玉可憐的她,就說:“寶玉,送她走倒是可以,隻是她說的話你不用信。我聽說過他們姐妹,和你們家的男人們不清不楚,我一向說你們兩府除了門前的那兩座石獅子沒什麼乾淨的。你防著這些女人說話騙你。”
寶玉就說:“你這話以前跟我說,那時候我倒是不知道怎麼辯解,如今你跟我說我反而有話跟你好好的辯一辯,隻不過這會兒我著急送她走,先跟你說一句,女孩兒生於天地之間門實在是艱難,不像咱們男子可以各處走走看看,她們天生就受束縛,所以做事大多是逼不得已,亦不能一概而論。你說我們家沒好人,這話我也要好好的跟你辯一辯。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尤姐坐在地上聽見了他們兩個的話,掙紮著要站起來,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和柳湘蓮沒有緣分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母親和姐姐帶著自己在寧國府住著,在彆人眼裡自己已經是那人儘可夫的女人了。
這番打擊比剛才被拒絕的打擊更大,讓她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依靠著牆抬著頭,絕望的看著天空。
寶玉轉過彎兒看她坐在牆根兒,便過去扶她。
尤姐推開寶玉的手,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一步深一步淺如踩著棉花一樣胡亂的走著,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兒去。
寶玉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不正常,在她旁邊說話尤姐也沒有什麼回應,實際上尤姐這個時候根本聽不到,眼裡隻覺得看什麼都沒有影子,一陣陣天旋地轉。
尤姐走到了寺廟的門檻那裡,山門外沒有什麼人,然而山門卻有高高的門檻,她這個時候根本看不清楚門檻,被絆倒栽了出去,整個人栽的頭破血流。睜開眼睛隻能看到眼前血紅的一切。
寶玉一路跟著尤姐,看她摔倒趕快將她扶了起來,又讓身邊的人快去找人給尤姐包紮,尤姐這個時候呆呆的看著眼前,突然之間門掙脫寶玉,直接撞上了麵前的一塊石頭。
剛才也不過是撞破了皮膚,這個時候卻是血流如注。
寶玉叫人來救她,這個時候連寺廟裡的和尚都跑了出來。好在這附近有一處靠給人看病掙口飯吃的尼姑庵,寶玉在和尚的帶領下抬著尤姐到了這一處尼姑庵,經過一天的救治,萬幸醒了過來。
連柳湘蓮都來了,尤姐的母親和姐姐也來了,是寶玉派人找來的。
柳湘蓮沒想到這姑娘是個烈性的姑娘。
這個時候隻覺得她想不開,並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尤姐中午的時候向他開口提了婚事,所以柳湘蓮便不便開口,讓寶玉去勸勸尤姐,勸她年紀輕輕的彆想不開。
而尤老娘和尤二姐隻是哭,尤老娘甚至還在醒來的女兒身上使勁拍了幾巴掌,哭訴自己養大個孩子多麼不容易,罵她不孝順,說什麼:“你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養大你就是讓你孝順我的,如今家裡這麼艱難,都指望著你拉扯我一把,你反而想一頭撞死,你怎麼這麼不孝順,早知道你這樣,當初就該溺死你,也省的我操了十幾年的心,拋費了那麼多金銀”。
......
重新活過一命的尤姐聽了這一頓罵,翻身起來,頂著一頭沒處理乾淨的血跡跪在這些師太跟前,她想出家。
師太們合掌禮佛,沉默不語。
尤老娘和尤二姐激烈反對。
尤姐就說:“我死過一次了,算是我還了你一條命。彆說什麼日子不好過,我連死都不怕,難道我害怕一輩子青燈古佛嗎?你們若是不同意也行,我此刻出了這庵堂,在外邊一頭撞死,你們給我收屍吧,葬不葬我都行,哪怕是把我放野地裡讓野狗去咬,我也無怨無悔了。”
看她這個樣子,尤老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經曆了什麼,又有什麼樣的心路曆程,隻是罵的尤姐不省心,罵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罵她在寧國府惹事生非拖累了自己和她姐姐......
直到折騰到晚上進不了城,她們母女在庵堂裡借宿也沒有勸動尤姐,尤姐一整天水米不粘牙,不停的向尤老娘和尤二姐表明,若是真的要把自己帶走,自己也隻有一死了之。
“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吧,往後不必來找我,我也不找你們。”
到了第二天一早,尤老娘和尤二姐隻能擦著眼淚一塊互相扶持著離開了。
柳湘蓮回去之後還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尤姐和她姐姐不一樣,沒和賈珍父子纏到一塊去,覺得自己冤枉了尤姐,特意去庵堂給尤姐道歉。
尤姐此時已經落發,跟隨著幾位老師太給人看診,她是打下手的,柳湘蓮想想,也是自己出口傷人,害的一個女孩本可以嫁人生子最後成了這個樣子,心裡愧疚不已,為此在寶玉的全說下,捐了些銀米,了解了一番因果。
賈珍聽說了尤姐的事兒之後,覺得有些可惜,主要是他沒把尤姐弄上手,但是人家都這樣了,他也放棄了,回頭就丟開手不再提了。
尤二姐母女還不斷的托人給賈珍帶話,賈珍念在尤二姐溫柔聽話乖巧且年輕的份上,偶爾去找一回尤二姐,扔下點銀子勉強夠她們母女吃喝,讓她們母女維持在僅能吃飽卻又沒有什麼剩餘的生活裡。
可惜的是這一對母女根本不知道,男人的施舍向來不好拿,那些深情且不求回報的男人在豪門裡麵根本沒有,隻是這對母女或許知道了也沒用,隻能在這種日子裡一年又一年的過著,直到青春不在,生活陷入困頓,到時候就算是她們不願意,也要出門求一份生路了。
這對母子的將來是一眼能看到底的,同樣薛寶釵對於自己小家庭的將來也已經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薛家的族人進京,除了給他們薛家的生意收拾爛攤子之外,很大一個目的也是來拜訪賈家。
他們先去了榮國府和寧國府拜訪。
把金陵賈家的族人托他們捎帶的東西送了過來,坐下來喝杯茶,沒提任何要求,隻敘述了以前兩家的交情,隨後在晚上就回薛家的院子裡去了。
對於這一群老人家的知情識趣,賈璉看的是讚歎連連,跟賈瑭賈琮說:“看到了沒有?這才厲害呢,什麼都不提,知道人情這東西越用越薄。所以來了之後咱們兩家都有台階下,像這種知情識趣的人家是越來越少了。”
然而這群知情識趣的老人家見到了薛姨媽母子頓時變得刻薄尖酸了起來,雙方對著吵了大半個晚上。
薛家的家產不僅僅是薛蟠他們這一房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屬於薛家族裡麵的,如今長房把家產敗光,消息傳回族裡之後,族裡麵的人怎麼不生氣?怎麼不惱怒?
對著吵了大半個晚上,這些老年人都覺得頭暈目眩,連日奔波再加上今天又和榮國府的人笑談了半天說了半天的話,這個時候又怒氣上頭,使得他們覺得疲憊不堪。
其中一個老人家用拳頭捶了捶腦袋,就說:“出來個說清楚的人,把這件事前因後果給講一講,就算沒家產了,也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讓我們知道是怎麼把家產給敗光的!”
這個時候也隻有薛寶釵能出來把事情給講一遍。從去年發現危機到儘力支撐,薛寶釵儘量用最簡短的語言把最複雜的事給講清楚。
這一晚上大家除了夏金桂能夠休息之外,所有姓薛的都在堂上熬油點蠟的複盤這件事。
“也就是說把家常敗光有個原因:第一是大手大腳花錢,第二是識人不清,第是缺乏監管。”
薛寶釵點了點頭,如果歸咎起來那就是這個原因,而第一個原因:大手大腳花錢。才是沒落的誘因。
自古勤儉持家的古訓在此刻顯得這麼有教育意義,果然前人的智慧真的能經得過各種考驗,然而發覺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遲了。
至於是誰大手大腳花錢,又是誰敗光了家產?罪魁禍首顯而易見,那就是薛蟠。
一群老人家的目光集中在薛蟠身上,每個人的眼神都很不善,而薛蟠這玩意兒還是他們的族長。
薛蟠喝酒成癮,以前還沒有發現,因為以前有錢買酒,時不時的都能喝幾口,甚至能把喝酒當成喝水。
如今家裡麵艱難了起來,喝酒這回事讓薛寶釵看來卻是一種比較奢侈的事情,所以就控製了薛蟠喝酒,卻沒發現薛蟠是有癮症的。
這個時候就犯了酒癮,暴躁易怒。
當一群老人家對他怒目而視的時候,他紅著眼睛瞪了回去,嚷嚷著:“看什麼看,我花點錢怎麼了?錢都是我們家的,憑什麼不讓我花?”
錢是你們家的,你也可以花,但是你把百萬家資給花乾淨了呀。
這些老人家隻能歎口氣,薛寶釵為了避免大家等會再吵一輪,在這個時候就問:“要不然各位叔伯先去休息一番,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院子。各位長輩這個時候能趕過來我心裡麵甚是感激。
不瞞各位叔叔伯伯,這幾天在京城,我們的日子真不好過,有些人想要謀奪咱們家的家產,幸好找了一個厚道的掌櫃,他家的東家不懼怕京城的權貴,才使得咱們家的資產沒能奪去。
隻是有人一直嚷嚷著要讓咱們家賤賣,還想要咱們外地的鋪子,我如今快要頂不住了。求給為長輩把事兒擔起來,我們這一房感激不儘。”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些老人家看著薛寶釵就覺得特彆心疼,孩子是好孩子,無奈當不了家,有不靠譜的娘和哥哥。
於是溫言說:“放心吧,咱們也不是人家能隨便拿捏的。我們先去眯一會兒,等明天咱們再詳細的說說這件事兒,要是那些人敢再來,也不用你再出麵,我們去打發了他們。”
薛蝌就安排這些人去休息。
眼看著這屋子裡麵沒有外人,薛姨媽就一把抓住薛寶釵的手,非常憂愁的問:“我的兒,這可怎麼辦?他們來了之後咱們豈不是沒法子接著處置產業了?”
薛寶釵對母親太了解了。
如果賣了產業抵了債務還剩下一些錢的話,那麼大家是要按照最後的比例來分這一部分錢的。
這裡麵應該薛家拿大頭,薛姨媽憂愁是薛家人對於他們這一房若是有了些怨言,那麼就會藏起來大部分錢,隻拿出來一小部分來分。
這想法多少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這是薛姨媽一貫以來的習慣,薛寶釵也無話可說,人的性格早已形成,這個時候就是講道理可能也不會聽。
而薛寶釵已經放棄了和她講道理,這段時間門以來,也許是太忙了,也許是看清了,她和薛姨媽的交流變得冷淡了很多,她就說:“將來的事兒將來再說,走一步看一步,時間門不早了,您去睡一會兒吧。”
客院裡遠道而來的薛家族人們並沒有睡,他們在船上睡的時間門已經夠久了。眼下隻是覺得疲憊,並沒有覺得困,大家聚集在一個房間門裡,看了看院子裡麵沒人便把門關起來互相商量。
在來的時候他們設想過很多場景,唯獨沒有設想到家裡麵居然是薛寶釵在主持家業。
一個老人家有憂心忡忡的說:“姑娘再好到底還是要嫁出去的,咱們將來怎麼辦?將來總不能讓薛蟠就這麼當咱家的族長,他要是當了族長,那咱們家會成什麼樣子?”
一群人跟著一塊兒歎氣,要是讓薛蟠當族長,薛家隻會支離破碎最後不複存在。
早些年薛蟠也並不是這個樣子,小孩子雖然有些橫行霸道不講理,但是並沒有墮落成這模樣,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團爛泥也差不了多少。
一群人歎過氣之後就覺得薛蝌這孩子挺不錯的,肯定比薛蟠強多了。
所以他們便很快的通過一項決議,那就是更換族長,把京城的這件事情給辦完之後回到金陵,全體推薛蝌做族長。
至於薛蟠......老人家並不想帶他回去,怎麼看怎麼丟人。
先把薛蟠的事撇到一邊不說,薛蟠這人也不重要。
這一群人就商量起來如何應付賈雨村,當初賈雨村在金陵做過知府,大家對他的秉性還是了解一些的,這個人刮地皮刮的很厲害,這個時候盯上薛氏的家業也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這個人如今官越大,胃口也就越大,所以這個時候求到門上給他送禮求他高抬貴手放咱們一馬並不是什麼好法子。京城一部分產業已經賣了,聽侄女的意思說是對方是買賣公道的人家,既然敢在京城裡麵虎口奪食,多少是有點兒身家背景的。
寶釵他們查不出來,但是榮國府肯定知道一些,明天咱們再去一趟,就打聽一下這個如春風到底是什麼背景。如果背景比較硬,那麼咱們就趕快賣了,賣完之後把這些帳給平一平,帶著他們一家回南邊去吧,往後踏踏實實的種地,彆想那麼多了。
要是背景不夠硬,那也好說,咱們就按照原先的法子在京城裡麵各處活動一番,螞蟻還能咬死象呢,他賈雨村在京城裡還做不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一番商量之後大家就回去躺著了。
早上起來,薛寶釵就派人去請夏金桂。
南方的族人昨兒來的時間門比較晚,夏金貴也就沒有見他們,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把人叫過來去拜見一番,人家怎麼說也是長輩,過去問候一聲,人家見與不見是人家的事兒,不至於讓人說成不懂禮數。
但是夏金桂在這裡橫行慣了,她已經不把薛家族長放在眼裡,更何況薛家的這些族人。
宗法家族規矩多,但是要看具體是哪些宗族了,比如說夏家就不能把她們母女兩個怎麼樣。
夏金桂的目的很簡單,她還想在家裡麵橫行霸道,她不喜歡那種被人管著的日子,自然是要在這個時候壓著薛家的族人不要對她指手畫腳。
所以下馬威這種東西在這個時候用出來就特彆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