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孩子在門前放風箏, 玩得很美。大蝴蝶風箏飛了很高,一陣風吹過來,桂哥兒就覺得自己差點抓不住手裡的繩。
“要不然你們倆彆玩兒了, 這東西勁兒可大了。會把你們倆帶著飛天上去的。”
兩個小家夥眼巴巴的看著哥哥放風箏,聽了這話, 立即把臉皺在一起,張開嘴巴嚎了起來。
“不信?不信你們來拉著, 等會兒手上拉疼了可彆怨我。來, 讓荂哥兒來, 荂兒玩了再讓長生來。”
長生不樂意, 非要往哥哥懷裡擠。
桂哥兒把他的小身體推開, “去去去, 先讓哥哥來,你是弟弟。”
荂哥兒噠噠噠噠跑幾步,要從桂哥兒的手裡接繩子。
桂哥兒就囑咐他小心點兒,荂哥兒剛接手就感覺到一股大力扯著自己往前走, 小跑了幾步之後蹲了下來。
桂哥兒就擔心他被風箏帶著狗啃泥, 要不然到時候又要哭,就去他後邊蹲著, 幫他一起壓繩子。長生覺得好玩兒就趴在桂哥兒的身上,嘴裡對著天上飛的風箏大呼小叫起來。
這時候兩個婆子喜氣洋洋的找來,跟桂哥兒說:“哥兒, 好消息,禮部的官兒來了,大老爺正在前麵跟他們說話,老爺說讓您出去見客。”
“他們來乾什麼?”
“自然是為了咱們太子妃的事兒啊,還說日後來的時候多著呢。”
桂哥兒應了一聲, 說了句知道了。然後讓荂哥兒換長生,等兩個人都玩了一遍之後,他才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繩子。
三個人看著天上的風箏越飛越遠,後來變成了一個小黑點。長生指著風箏抬頭對哥哥說:“跑了。”
“就是讓它跑了,它跑了咱們家就沒人得病了。行了,彆管這麼多了。我去換衣服,去前麵見客。”
荂哥兒立即拉著桂哥兒的袖子開始小聲的哼唧了起來。
桂哥兒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就說:“我說話算數,肯定帶著你們倆放風箏。等一會兒啊,等一會兒哥哥就回來了。要不然你們倆進去跟姑姑她們玩去?”
這也行。
看兩個弟弟願意跟姑姑一起玩兒,但是又要把他們送過去,這兩人走得又太慢,桂哥兒隻能把小刀收起來然後蹲下去用胳膊一邊夾一個帶著他們趕快往園子裡麵跑。兩個小孩子最喜歡這麼玩兒,被夾著之後高興地喊叫了起來。
折騰了好久把人送到了林姑姑哪兒,他才換了衣服,又一口氣跑到了榮禧堂,在外麵他先喘口氣,讓自己呼吸平穩一些,隨後深呼吸,活動了一下身體,使得肩背挺拔,慢慢踱步進了榮禧堂,在門口對著幾位官員躬身見禮,嘴裡說著來晚了,讓各位久等了。
這些人在剛才來的時候就說了,今兒他們來的重要目的就是要看一下榮國府的建築布局以及各位看一下主要參與者的禮儀規範。
這是為大婚當日做準備的,隻要榮國府的地方夠大,宮中的轎子能夠抬得進來,什麼地方排隊,什麼地方隨行,榮國府送嫁的人又該在什麼地方登車上馬,目前都要有一個大致的規範,具體細節要等到大婚前半個月才能確定下來。
在桂哥兒沒有趕過來的時候,他們和賈赦說起了服飾問題。
太子妃的衣服自然是禮部和宮中去操辦。這些官員們就說如今已經找那些老手藝的師傅們製作布料了,隻是太子妃如今正在長身體,他們預備著多織出來一些,擔心到時候怕做出來了不合適。也需要榮國府這邊經常提供一些太子妃日常衣服尺寸,讓外邊那些老師傅們參考。
說了太子妃的衣服,就說到了到時候送客親戚們的衣服。
“……沒有明文規定,還是要穿一些帶吉祥紋飾顏色鮮豔的衣服為佳……”
這是自然,畢竟是大喜事兒,不需要多說。就是民間門嫁娶,所有參與的人除非是特意給人家找不自在,大家都會選擇那些紅的彩色的,沒人會在那種日子裡麵穿一身黑或是一身白。
賈赦就覺得這些話壓根就沒必要多囑咐。但是人家既然把這事兒當個正經事兒說出來,那就是有道理的,於是不停的點頭。
看賈赦的態度,這些官員就解釋:“您彆覺得我們這是敷衍事兒,您可能不知道,大概是十年前,有位王爺娶親,王妃家裡麵就有個女孩穿了一身淺色上門,那姑娘確實是穿淺色的好看,那麼些姑娘站在一起,大家都第一眼看到她,然而月白色到底是有點顏色淺。而且當時是王爺親自去迎親,一進門就看見蓋著蓋頭的王妃身邊站的那個女孩,多看了幾眼,當時那場麵十分尷尬。往後這幾年,凡是宗室嫁娶,都要拿衣服顏色出來說一說。”
旁邊又有一個官員說:“雖然這並非是明文該管的事兒,我們也不說那麼多,隻是跟你們家提個醒。有人衣服顏色穿的太出風頭了也不好。”
婚禮當天彆壓新娘子的風采。
新娘子一身大紅,濃妝豔抹。可偏偏有些人彆出心裁打扮的清新脫俗,非要和新娘子站在一起,這就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