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東西送上來了,小夏助理輕拿輕放,其中有個一看就是小蛋糕,還有一個比蛋糕盒子還大得藍色禮盒,包裝的很嚴實,上麵還特地寫了幾個大字:不要隨便拆。
蛋糕盒子是個粉色的,貼了一張卡片,畫的有點像油畫,女人側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色的襯衫,陽光落下來,她看著溫柔安靜,腿上放著銀色筆記本,旁邊小桌子上是一杯茶水。
尤燼把畫摘下來放在桌上,俯身勾著桌子另一麵抽屜把裡麵剪刀拿過來,蘇沁溪湊過來看蛋糕,起初她以為蛋糕得多精致,打開就是很純色的蛋糕,畫了幾道粉色斜杠,插了個數學公式做裝飾。
“B+A=A+B”
蘇沁溪看得皺眉,心說,這蛋糕看著挺廉價的,網上買個一百塊頂天了,怎麼送也不送個好的。她拿著杯子喝了口水,想起來,上次哪個顧客給她們送個杯子都是三千四。
嗯,可能是愛情才會感動吧。
當然她也沒潑冷水。
“哇哦,蛋糕。”蘇沁溪再問她,“誰生日,你的?尤老板,你生日啊?這日子不對啊。”
說著。
尤燼想了一下,拿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沒接通,過了快十分鐘,度清亭到了跟顧瑞他們約好的酒吧門口,她在門口接通了電話。
尤燼問:“你送的蛋糕?”
度清亭回:“準確來說,是我做的。”
“嗯?上麵為什麼是B+A=A+B?”
“不是說A+B=B+A嗎,咱倆一起在家裡做蛋糕是A+B,我去學做蛋糕就是B+A,約等於我們一起做出來的。”
尤燼很久沒出聲,蘇沁溪站在旁邊沒聽出什麼邏輯,她眨眨眼睛看尤燼,尤燼說:“B+A的時候,A似乎沒有出力。”
手機那頭度清亭解釋著,“你吃完不就是出力了麼?”
尤燼無聲。
度清亭問:“現在是嗎,成立了嗎?”
尤燼嗯了一聲,“成立。”
蘇沁溪聽著聽著,她明白了,就是這倆人一起做蛋糕沒做成,回頭,度清亭去學了怎麼做蛋糕,說代表她們做成功了。
靠,又被甜到。
“真她媽純愛戰神啊。”她輕聲嘀咕著。
蘇沁溪又聽著電話那頭的度清亭說了一句,“也算補個生日蛋糕,送你個禮物。”
尤燼生日在六月十五,算算時間,在度清亭回來的前一個月,度清亭七月回來的,她是錯過了。
蘇沁溪走到小蛋糕前,看到旁邊還有個箱子,她摸了摸上麵的絲帶,想著可以啊,禮物都補好了。
度清亭問:“還生氣不?”
尤燼說:“已經不生氣了。”
度清亭嘀咕了一兩句話,說了什麼她自己也沒聽清,道:“那我掛了。”
“嗯。”
度清亭停好車,她咬著下唇,笑了一下,自己也算是給尤燼上了一堂課,她往約好的地方走,顧瑞挑得地兒。
她到地方,顧瑞跟她揮了下手來接她,除了顧瑞還有倆人,一個是紅發,一個看著很嚴謹,穿的西裝。
來前她問了顧瑞都有誰,顧瑞跟她說過,進屋顧瑞怕她認不出來,還是簡單的做了介紹,紅頭發的是黎珠珠,以前高中一個學校,後來大學經常出來玩就熟了。
另一個叫楚言禾,是他小表妹,小他們一屆,現在是律所裡的律師,挺厲害。
顧瑞說:“黎珠珠你不認識嗎,就以前比咱們晚一個年級,老找你玩兒,你說她太小不帶她,後來你複讀,跟她隔壁班,就偶爾帶著她玩兒。”
度清亭想著是有這麼個人,進去跟她們打招呼,這次特征明顯,一個是直發一個紅毛,跟楚言禾握了下手,說:“我到時候把合同給你,你給我看看有沒有漏洞。”
楚言禾說:“可以,直接微信。”
黎珠珠喊她,“我呢?”
度清亭看她,說:“你比我小,我跟你握什麼。”她往沙發上坐,黎珠珠輕哼了聲兒。
顧瑞這人雖然說話憨,做事倒是不憨,找的這個楚言禾還挺靠譜,就懂這方麵的法律,他打了個響指,喊服務生過來給她們添點酒。
度清亭心情不錯,偏頭看看手機,滑動手機屏幕。
那邊掛了電話,尤燼並沒有著急回頭去拆禮物,望著慢慢黑掉的屏幕,蘇沁溪在後麵喊尤燼,“過來啊,不拆一下你的禮物嗎?”
尤燼轉過身,蘇沁溪把切蛋糕的刀子給她,現在再看這個蛋糕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高貴上檔次,純色的白巧克力蛋糕,半邊是粉色斜線塗鴉,撒了銀色珍珠糖,原先覺得過度簡單的B+A=A+B的巧克力裝飾,現在都變得有些……嗯,昂貴,是個充滿愛意的小cake。
“我現在怎麼看度清亭有點藝術細胞在身上呢。”
“她本身就是學美術的。”
這個倒讓蘇沁溪驚訝了,“她學美術的?她不臉盲嗎?”
“她
臉盲又不是色盲,色盲還能學素描。”尤燼說。
“這蛋糕要切嗎??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蘇沁溪現在問。
尤燼沒回,蘇沁溪估摸著這要是她,她也不舍得切,說:“那拆禮物吧,來拆,讓我看看送什麼了。”
尤燼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去拆那個箱子,把上麵的“不要隨便拆”便利貼撕下來,蘇沁溪吐槽著這挺保密還不讓彆人拆。打開後,盒子裡是衣服,黑色的,尤燼提起來看,蕾絲布料展露,三角後還有個長長的貓尾,她愣了一下迅速塞回去,再迅速把盒子壓上。
“……”
就一眼,尤燼沉默了。
儘管她手很快,旁邊蘇沁溪眼睛瞪大,她不太確信地說:“你這個熱情火辣啊,那玩意……我如果沒瞎,是……是情趣內衣吧。”
“靠靠靠……”她再說,“哇哦~你這個是純澀情小狗啊。”
尤燼把盒子蓋上,手臂壓在盒子上,眉頭微微皺,蘇沁溪沒忍住笑得前仰後翻,手撐著桌子,放下茶杯,“乾,她為什麼往公司寄這個。”
尤燼緩了會兒,看著蘇沁溪,蘇沁溪笑得更大聲了,“草,哈哈哈哈,所以,她為什麼給你買這個。”
尤燼再去拿手機,蘇沁溪看她沒找到,主動把手機給她,湊過來看她打字。
尤燼:【盒子裡?】
度清亭:【上次買的。】
尤燼:【你怎麼寄過來了?】
度清亭:【寄你家不被你媽發現了嗎。】上次照片就應該很嚇人了,再寄這種衣服……額,畫麵不敢想。
她再補一句:【我寫條提醒你了啊。】
“條呢。”蘇沁溪在桌上找了一番,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條,她是寫了,她寫的是:“不要隨便拆”
“草,這玩意誰知道是提醒你的,不知道的以為提醒閒雜人等的,哈哈哈哈哈。草。”
度清亭手忙腳亂發信息:【你在公司拆了?沒人看到吧?】
尤燼沒回。
度清亭立馬坐直身體:【你聽我解釋,我尋思你房子那兒你也不常去,我又不能送你家裡。你公司最方便,你回倆去哪兒,都可以直接帶走藏起來。】
尤燼:【我可以去你家拿。】
度清亭:【……我媽在家。】
就是她媽簽的快遞,她才想著儘快給尤燼。
蘇沁溪想說話,就著尤燼的手機按了一條語音過去,“你是不是傻,誰憨到這種程度,媽的,往公司寄這玩意,更憨的事,誰把蛋糕情趣用品一起送。”
度清亭靠,腦子懵了。
這麼說有道理,但是她們畫漫畫一般都這麼送。
她迅速發信息:【還有彆的,你再看看。】
隔著屏幕,倆人也不知道度清亭到底在說什麼,倆人就盯著盒子發呆,尤燼把盒子轉了個方向,看著蘇沁溪,手伸進去穿過各種布料,再從裡麵拿出一個盒子,她打開看看是兩支精致的發釵。
從設計上看,一支,捏在指尖像煙
袋。
一支就是比較高級感的雙星彎月。
蘇沁溪發出了靈魂質問,“這玩意不是情趣用品吧。”
“……”尤燼也頓了頓。
她頗為淡定,“首先這倆釵肯定不是。”
“可以打屁股,比如說,惹你生氣了,拔下釵子就打。”蘇沁溪捏著下顎,認真思考良久評價,看尤燼眉心陷了陷,“彆說你沒有玩過。”
尤燼不說話,蘇沁溪驚訝,“尤老板,玩這麼純情啊?”
“我之前戴的木釵。”尤燼說。
蘇沁溪咬了下唇,“你家小狗可以啊,這釵子戴在頭上蕩起來好看。難怪她罵你老古董,你戴那玩意都老古董古樸的設計,她上來就給你整的這麼新潮,學著點。多刺激啊。”
她越說越沒正形,繼續催促,“另一盒,快,拆。”她收回之前的想法,人家雖然買的便宜,沒一件沒整個大幾萬,但哪怕這東西你開到實物都要疑惑一下用途。
她們也不缺錢,養狗圖什麼,不就圖個情緒正向回饋嗎,“快快快。”
這次拆到了一排排口紅。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發言的依舊是蘇沁溪:“雖然,我不想說,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單身,比較寡,又因為我喜歡女人,最近大數據老問我寂不寂寞。就導致啊,我就看過一些設計成這樣很不正經的玩意。”
她問了一句,“你家小狗畫畫是畫那種不正經的吧。”
還真讓她猜對了,尤燼也在度清亭的購物車看到過些不太正經的,她陷入了沉思中,度清亭不會是痛斥二十萬,把自己購物車一車端,把那些東西都送給她了吧。
“狠,果然是狗,這是要把你榨乾啊。”蘇沁溪扶著桌子哈哈笑,“要不你把口紅打開看看,我尋思你也不缺口紅吧。”
度清亭也急,怕自己送的她不喜歡,坐立難安,發了信息問她怎麼樣,隻收到了一個口紅圖,她也搞不明白啥意思,是不是自己還得尤燼社死了。自己這個buff屬實有點久了。
顧瑞看她動來動去,問:“怎麼的,椅子燙腚啊。”
度清亭喝了兩口酒很頭暈,她沒說衣服的事兒,說不出口,就壓著聲音說:“送口紅真有用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把色號都拿下了,指不定她現在特開心的正在試呢。現在,你彆問她喜不喜歡,要表示出一種你為她買下所有的霸總氣勢,讓她慢慢試不著急。”顧瑞捏著杯子跟她碰了碰,“你淡定些,給她發條信息表示出你的沉穩,你就發,寶貝兒,慢慢試。”
度清亭有些懷疑,看向對麵。
對麵黎珠珠回應她,說:“你彆聽他,要不是他有倆臭錢,女孩子都不帶他玩兒,你彆這麼熱情送上去,讓她給你發個圖,就正臉照,你誇好看就成了。”
顧瑞說:“你又沒跟女孩子談過戀愛,你給她發‘寶兒喜歡嗎,試完給我看看,我想看你最美的樣子’,你要給她自信,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度清亭,你
不喜歡被誇嗎?”
“你女的,我女的?”黎珠珠白他一眼。
顧瑞:“你算半個女的。”
度清亭感覺他倆都不靠譜,但她的確喜歡被誇,看向感覺最靠譜的楚言禾,楚言禾察覺到她的目光,說:“你可以折中,發你覺得正確的。”
度清亭捏著手機。
她打字:【慢慢試,我想看你最美的樣子。】不行再修改:【你慢慢試,試出你最美的樣子。】
顧瑞嘖一聲,指手畫腳,“你行不行,你得加一句寶貝,你要加寶貝,你倆確定關係沒,確定了,你就得叫老婆。難怪你單身25歲,好不容易找到對象,女朋友還跑了。”
度清亭咬咬牙,她一個澀情畫手,擱這兒被指手畫腳。
顧瑞看她半天不打字,給她傳授經驗,“我跟你說,你這人,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你看看你給人家的備注,還叫Y。讓她看到了以為你養魚,還ACDEFJ。”
度清亭說:“這是她昵稱。”
顧瑞說:“……帶不動了,你趕緊打個備注,趕緊打,你打上‘親親老婆甜心寶貝’,主打一個反差,能挽救你的形象。這樣彆人一看,你外表霸總,內心心思細膩,然後她就哇塞,這種反差愛了愛了。你會不會撩妹?”
度清亭:對麵是個姐。
度清亭被她說的頭暈了,點開昵稱半天沒法下手,“不是,我是問口紅她不喜歡,指不定還弄得彆人很尷尬,怎麼補救。”
顧瑞說:“哄啊,你就說老婆不喜歡嗎,那沒事再給你買。你彆太乾巴了,你就是太純了,你在國外我看你朋友圈也是香檳美酒夜光杯,美女如雲大長腿,怎麼回來這麼慫。真慫。”
度清亭改,“打打打!”
回頭就刪,打這個憨貨的嘴。
“這樣你還賠禮道歉。”顧瑞搖頭,表示帶不動。
度清亭把信息發過去:【去試,不管喜不喜歡都去試,彆人有的你都得有,拍個照片給我看看,我今天想看到你最美的樣子。】
“加老婆,老婆,你要說,老婆我命令你現在就去試!命令要打上!要霸總,懂不懂?”
度清亭:【我命令你。】
尤燼看完信息更不確定她在乾嘛,把手機翻過去沒再往下看,口紅也一支都沒拆,蘇沁溪說:“這個味兒怎麼整的跟霸總似的,還挺土油的。我都懷疑她給你這些是想害你。”想想度清亭那張乾淨清爽的臉,才把文字版去了一下油。
蘇沁溪偏頭看尤燼的表情,看她又把盒子合上了,貼心地說:“你自己處理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貼心的伸手為她關上門,“收拾嚴實一點,萬一讓人看見多尷尬。”
“……”尤燼冷了她一眼,就差沒說讓她滾。
蘇沁溪出去了,尤燼還能在辦公室裡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她把箱子塞櫃子裡,看了會兒送來的項目書,低頭瞥一眼桌子上的文件,等了幾分鐘,她起身拿起了項目書,再把底下的口紅禮盒拿
出來,起身去旁邊的休息室。
裡麵是十幾支口紅,上中下三層,尤燼很嚴肅的拿出一支轉出來看,幸好出來的是紅色膏體,是口紅,她笑了笑,拿色卡試了下色,她望著滿滿的口紅有些失語。
再出來看到蘇沁溪又折回了,蘇沁溪趴在沙發扶手上笑得不行,“靠,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怎麼樣怎麼樣,效果怎麼樣。”
“是口紅。”
蘇沁溪說:“你能保證每一支都是嗎。”
尤燼懶得搭理她,把口紅盒子放在桌子上,找了卸妝棉把唇擦了擦,挑了一個她挺喜歡的色號,剛要把膏體轉出來時,又瞅了一眼蘇沁溪。
蘇沁溪笑得捂肚子。
“靠,你遲疑了,你懷疑了不確定了是不是。”
“我是想著讓你滾。”
度清亭發完信息二十分鐘過去了,才收到了一個圖,誘係紅唇,隻拍了半張臉,怎麼看都很媚,唇色/誘惑。
Y:【想親嗎?】
幾個人一窩蜂湊過來看,半張臉都能看出來她是誘係美女,顧瑞激動了,說:“是吧是吧,我就說你得騷一點,快快快,她上鉤了在勾引你,你回她,寶貝,想吻。”
度清亭被她們推的搖頭晃腦,手機快拿不穩。
那邊信息又來了。
Y:【你在哪兒,我過來親你。】
顧瑞:“看看,什麼叫情聖,我這一套肯定能行!你還不信,沒有我你這輩子打光棍。你給她發‘老婆我在你心裡’,再給她個定位。”
黎珠珠說:“這個時候是不能慫,一慫,一慫你就是妻管嚴,一輩子沒辦法出人頭地。我告訴你,你不先叫老婆,你以後是一家之主,等著她把持不住先叫你一聲老婆,她就是你的狗!你彆聽他的亂喊!”
度清亭被她們吵吵的耳朵痛,覺得顧瑞像個土狗,覺得黎珠珠吵起來是個瘋狗。
跟她們玩,就像一群憨狗搞狗友聚會。
更憨的是,聽著聽著,她詭異的覺得有點道理,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曾經太直了,太不會處女朋友了,畢竟她單身25歲,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屁顛顛給人當了一場狗,回頭發現是跟尤燼談了,尬的根本不想活了。
“你就說,你敢不敢叫老婆!”
不敢。
顧瑞給她喝一口酒,“敢不敢?你不會真像黎珠珠說的是個妻管嚴吧?”
度清亭:“有什麼不敢?”她喝了一口,剛甩個定位過去,手指又迅速撤回。
在顧瑞說她慫之前,她腦子一轉搶先說:“非要叫老婆嗎,那我不是舔狗,更妻管嚴了嗎,不能是我踩在她頭上嗎,比如說,她叫我老婆——”
“嗯,你叫她什麼。”顧瑞感慨,“真的,度清亭,以前你那麼浪那麼會玩,現在你越來越正經,我賊擔心你結婚以後當妻管嚴。”
“我說,尤燼,你給我滾過來!”
度清亭一邊喝酒一邊心說,“度清亭啊度清亭,出門在外,麵子都是自己給的,不丟人。”
再瞥一眼手機。
對麵沒回,應該沒看到,她鬆了口氣。
辦公室尤燼塗好口紅,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捏著手機跟蘇沁溪說:“走,先去開會,待會早點結束一起出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