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當年她送來的信,讓她誤會了。
誤會她喜歡她,誤會她對自己心動很多年。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太糟糕了。
等回過神,她眼睛突然一陣潮濕,縱使家裡開了暖氣,眼淚從眶底湧出時也瞬間冰涼了。
她突然後悔,剛剛在門外應該問問度清亭,為什麼後麵那七年沒有給她送生日禮物了。如果送了,她就去找她了,如果……
如果自己主動去找她就好了。
如果放棄自尊和高傲,主動走進度清亭家的大門再早幾l年就好了……
尤燼把文件夾放在腿上,抬起手落在臉上,她身體開始往後靠,手撐著自己的太陽穴,突然而來的鼻酸一直通到頭頂。
要揉很久,才能壓製這種感覺。
她坐了很久。
再起身把所有文件夾放在書架上,對度清亭來說也許是很黑曆史,可是……她想收藏。
她覺得自己太壞了,喜歡這些黑曆史,喜歡極了。
收拾好再去開門,聽到度清亭在跟杜賓說話,“我跟你媽天天上班,你現在討好我,等我發工資給你買點東西,給你買根狗繩怎麼樣,我一般除了給我老婆花錢,從來不給其他狗花錢,
你得記得我的大恩大德。”
杜賓蹲在她麵前,吐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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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你還有兩幅麵孔呢,在我麵前二的像個哈,在你媽麵前你怎麼那麼英姿颯爽呢。”
“當年買你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被騙了,以為你是個串。”度清亭捏杜賓的耳朵,“當年還戴個紙杯,現在耳朵立起來還挺帥。”
“來,叫聲媽。”
“汪。”
“誰是你姐妹,gay狗,你跟顧瑞一樣。”
度清亭把球拋得遠遠的,杜賓立馬跑去撿,怎麼說呢,杜賓小蝴蝶的名字取的是真的好,以前她的化名就叫度蝴蝶,現在好耶,直接給狗用,真狗了。
跟狗玩了一會兒。
她起來回房間,正好尤燼也出來了。
度清亭先一步進去,她倒了一杯熱水,尤燼進來她就遞給尤燼,尤燼溫聲說了謝謝暖了暖手。
尤燼的目光很溫柔,她直視著看她,度清亭有些不好意思,問:“怎麼突然看我的眼神這麼……”
“嗯?”
“這麼什麼?”尤燼問。
“就是,這麼的……”度清亭認真的想著詞語,“就是這麼的……柔情,對,就是特彆的柔情。”
她回望著尤燼,和她的眼神對視著,發現自己沒有她會看,度清亭手指微微彎曲,碰了一下尤燼的鼻子,被尤燼握住了手指,尤燼輕捏她的指尖。
尤燼的心在說:現在這個人是她的妻子。
“冰涼的。”尤燼說。
度清亭嗯了一聲。
這一夜,尤燼抱她抱得特緊。
度清亭感覺自己都喘不過氣了,她稍微動一下,尤燼就喊她的名字,有時候是“度清亭”有時候又是“小蜻蜓”,她才知道原來名字能有這麼多愛意,尤燼喊得她心臟又軟又麻,像是嚼酸味的軟糖。
尤燼一晚上沒睡著,認真地看著她,看著自己床邊的人,度清亭倒是睡得挺香,因為尤燼給顧瑞她爸打了電話,她估摸著明天就收不到爛七八糟的東西。
尤燼護著氣,無法處理今天所有的情緒,每次情緒上來,隻能用叫她的名字來表達。
翌日再醒,度清亭最先起來,尤燼還在睡覺,眼睛合著,度清亭覺得挺有意思,湊近了去看她,尤燼頭一回睡懶覺起來的這麼晚,她從被窩裡爬出來,側過身體,撐著自己的下顎親了親她的額。
尤燼睜開眼睛,那種感覺又上來了,被她溫柔的注視著,度清亭說:“要起了。”
再去公司,助理說今天沒有送的零食過來,度清亭嘖了一聲,手插在大衣兜裡進辦公室,顧瑞還跟她鬥,太不自量力了。
她說:“那隨便弄一點什麼來吃吧。”
助理看了一眼尤燼,得到了尤燼的點頭。其他幾l個秘書都不敢說話,全低著頭。
昨天尤燼命令過,不能露餡,更不能笑,誰笑就收拾東西走人。
尤燼問度清亭,“你今天幾l點回家?”
“我啊。”度清亭今天並沒有收到顧瑞送過來的黑曆史,她就沒必要早點回去藏那些了,“跟你一起回去。”
“好,”尤燼點頭。
這一天,尤燼就進來拿了文件,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度清亭在辦公室等了很久。
之前可能一直待在休息室,她沒有察覺到,現在一個人待著特彆無聊,總覺得尤燼開了好久的會。
午休,她腰不痛了,尋思自己得做點小蜜該做的事兒,尤燼也忙著開會一直沒回來。
蘇沁溪過來了一趟,並沒看到尤燼的人,聽度清亭說去了會議室,她就挺不理解,找到會議室發現尤燼正在看文件。
蘇沁溪輕手輕腳過去,尤燼立馬合上文件。
蘇沁溪問:“你到底在看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會議得開一天。”
尤燼沒告訴她,說:“秘密。”
蘇沁溪說:“你不是背著我接什麼項目了。”
“我有那麼閒嗎?”尤燼腿邊全是文件夾,她全部拿起來收拾好,蘇沁溪湊過來看,她一眼都不給看,蘇沁溪坐在扶手上,“難道顧瑞的恐嚇信,你給攔截了?”
尤燼合上文件夾,蘇沁溪尋思自己多半猜中了,她對自己好友還挺了解的,人雖然嚴格,可遇到度清亭的事兒她不可能不幫。
蘇沁溪伸手去拿想著看看究竟怎麼個事兒,尤燼壓得緊緊的,蘇沁溪問:“不會是那種小學生的戰書吧,說你不來我告你媽……呃,不對,告你老婆,然後巴拉巴拉一些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尤燼偏頭看她,皺了皺眉。
“蘇沁溪,你小時候不是一直學跳舞,仙女兒一個嗎,你怎麼什麼都懂呢,你怎麼什麼都能想。”
“所以,是嗎?”蘇沁溪說,“小孩子不都這樣嗎,要麼寫絕筆信,要麼約架,要麼寫信控訴我曾經對你有多麼好。”
“不是。”尤燼否認。
蘇沁溪瞧著她,看她在笑,說:“有秘密了。”
“沒有。”
“以前你也這樣,後來才知道你是要去輔導度清亭,是誰擔心輔導不好,還熬夜看高三的課,去做當年高三試卷。”蘇沁溪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
尤燼把文件夾放在腿上,弄得蘇沁溪也不知道她究竟看什麼了,費勁的想了很久。
尤燼聲音酸澀,說:“是覺得沒有愛錯。”
要是之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問度清亭那些打印紙上的東西,現在她並沒有那麼直接,居然想的是,發現她的秘密……她會不會生氣。
會不會在她扒開洋蔥的外衣時,洋蔥也會哭。
甚至,她還想看,她不想戳破這件事,想讓那邊一直寄,發現更多那時候的度清亭。
很久很久,尤燼才回來。
尤燼坐在辦公椅上,文件夾放在桌子上,度清亭過來站在她旁邊,說:“看你進進出出總是拿文件夾,是很棘手嗎。”
尤燼點頭:“是有點。”
度清亭挺心疼她的,給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兒,尋思著要不自己也看看文件,但是尤燼說不適合她看。度清亭想,那自己也得偷偷跟著學點,不然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
天氣變冷了,馬上也要下雪了。
日子往後退,天氣會越來越冷。
下班回家,度清亭穿得很厚實,戴著手套的手塞進大衣裡,先往自己娘家裡跑。
去樓上直接關著門,捯飭自己的東西。
下樓梯的時候,正好聽著她媽和林阿姨商量後麵的元旦。
度清亭插嘴了一句,說:“元旦煮點湯圓吃,以前都沒吃到,正好最近有一點饞了。”
“吃湯圓?也行,正好你在家裡。”林阿姨說,“你要吃什麼口味兒的。”
度清亭說:“之前過年的時候你不是做了很多湯圓嗎?按著之前的做就行了,應該是沒有餡料的吧。”
“沒有啊。”林阿姨說,“過年的時候都是包的餃子,沒在家裡煮過湯圓啊,你媽媽你爸爸都不怎麼吃的啊,你妹妹還酒精過敏,家裡就你喜歡吃,過年你一直出去玩,做了也沒人吃。”
度清亭噢了一聲兒。
她記得很清楚,高三跨年的那一天。她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尤燼在她家沙發上坐著。
桌子上放的就是一碗湯圓,總不會那一次她喝醉了,把餃子看成了湯圓?
不可能,她酒醒了,看到也是湯圓。
“你真沒做嗎,我高三那年。”
林阿姨想起了,“那是尤燼自己做的。”
“……噢。”度清亭微微愣。
尤燼自己做的湯圓嗎?
“對啊,那天,她很早就來了,春晚開始她就來了,應該是要跟你一起跨年。”阿姨說,“不過你一直沒回來,我給你打電話也沒接,她說坐一會就走。那會我趕著回家,也沒有問她什麼時候回去的。”
度清亭耳朵暈暈的。
一會兒聽著阿姨回憶,一會自己回憶。
好像聽到了一聲: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