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的記憶裡有她,可能是年齡較小,記憶不是很全,零零星星的,隻記得在皇上和姨母麵前,戚貴妃對她親切有禮,常送些好吃的給她帶回去,可是,私底下她卻對自己不屑一顧,還罵她是小賤種。
楚歆羽不喜歡她,眉梢一揚,望向一旁的順妃。
順妃年紀看起來稍輕一些,三十一二歲左右,氣質與戚貴妃嫵媚不同,順妃偏於清麗婉約,臉似桃腮,鬢若堆鴉,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儀態溫柔,姿容美麗。
再看坐在中間的皇上,年齡在四十左右,一身明黃龍袍,尊貴儘顯,讓他原本就俊朗非凡的臉龐更添威嚴。
他注視著她這張絕美容顏,仿佛依稀與多年前那張麵容迭合在一塊,心頭一軟,就道:“平身,起來吧。”
楚歆羽站起來,然後羞愧道:“是民女冒失,不小心撞到桌角,弄掉彆人的鏡子,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不卑不亢,背脊還挺直著。
哼!也怪身邊這個男人,若不是他說要皇上賜畫畫最好的姑娘給他,她也不會一時失神,讓人在背後踩住裙擺,然後撞到彆人的桌角,害得她額頭隱隱在疼,她想額頭肯定撞淤了。
楚歆羽的話剛說完,就有人忍不住“噗”地笑了起來,跟著大家也笑了,還真夠倒黴的了,最後一個離開畫畫現場,沒臉上前跟皇上請安,原想悄悄溜回座位,結果冒失撞到桌角。
皇上看著她站在那裡,臉上有一抺嫣紅,但並不膽怯,很少人麵對自己時不膽怯的,心下便對她有了幾分讚賞,想起當年,那個女人如她這般年齡時,站在自己麵前也是這樣膽大率直,可如今這些仿佛隨著時間而埋葬在過去。
看到皇上眼裡不加遮掩的讚賞,戚貴妃眸光黯了黯,遂對楚歆羽笑道:“聽說你是最後一個離開畫畫現場,那你對自己的畫畫有信心嗎?北平侯向皇上請求,給他賜個畫畫最好的姑娘做媳婦。”
“民女當然對自己的畫畫有信心,不過……”
楚歆羽故意頓住,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見他也在望自己,眉頭又蹙了下,心就惱火了,我就讓你看著煩嗎,見到我不是蹙眉就是皺眉,於是道:“民女對他不欣賞。”
不欣賞?
姑娘們頓時嘩然,她們心中的天神居然讓人唾棄,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相信楚歆羽此刻肯定被千刀萬剮了。
藺宸曜聞言,眉梢一挑,不欣賞是嗎。
戚貴妃也怔了下,問:“為什麼?”
皇上也想知道,他這個外甥品貌非凡,文武雙全,居然有姑娘會不欣賞。
楚歆羽想了下,道:“他雖是赫赫有名的戰神,武功蓋世,可他沒眼力,真假不分,而且他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
室內的人對楚歆羽的話皺起眉頭,有些話沒有根據真不能亂說的,藺宸曜是戌朝赫赫有名的戰神,為戌朝立下無數戰功,人神感佩,百姓敬仰,姑娘們心生愛慕,楚歆羽居然說他忘恩負義,這不是找仇嗎?
那些愛慕藺宸曜的姑娘,憤恨地瞪著楚歆羽,她竟然詆毀她們的天神。
藺宸曜幽深的黑眸盯著她,即使她這樣說他了,這雙眼眸仍是一貫的清冷,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不知是不是他隱藏得好。
他看著她妝容精致的臉,清澈眼亮的眼睛,隱隱帶有一絲幽怨,光潔的額頭上有著指印般大小的淤青,應該是撞到桌角,過了會兒就腫了起來。
這淤青很礙眼,藺宸曜輕蹙了下眉,嘴唇蠕動,正要說什麼時,便聽到戚貴妃笑道:“既然是這樣,等會本宮請皇上給你賜門婚事。”
戚貴妃正愁著不知如何開口,沒想到機會便上來,她看不上藺宸曜最好,不然一個心裡有彆人的女人娶回家不見是好事。
她請賜婚?楚歆羽想起昨晚藺宸曜的話,臉色頓時一白,他該不會真站在戚貴妃一邊,把她配給一個癡兒吧?
藺宸曜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自然看到驚慌的神情,唇角微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是他進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原來她有怕的時候,有怕就好,抓住她的弱點就好辦事。
而皇上聽戚貴妃所言,眸中帶有一抹玩味,遂笑道:“就依貴妃所言,若是你看中哪家公子,朕給你賜婚。”
既然她是康妃的外甥女,即是他的外甥女,給她賜門婚事不是難事,隻可惜了,原本憑她的相貌與曜兒挺相配的,可曜兒似乎看中的是另一個。
傅二姑娘不管身份還是才華都跟曜兒極配,隻是……
楚歆羽聽了皇上的話,原本灰暗的心情頓時亮了,皇上說她“看中”哪家,這麼說她是有主動權的。
遂挨近了藺宸曜一點,用隻兩人聽到的聲音道:“若你執意要兌現昨晚的話,那麼我會竭儘全力,讓皇上成全你的願望。”
說完,瞥了他一眼,眼神是帶著點挑釁的意味。
藺宸曜聞言,愣了一下,沒弄懂她的意思。
就在這時,晉王秦王等人帶著世家公子和裁判走進來,看來初選已有結果了。
楚歆羽眉頭一挑,猶豫要不要福身回去,抬眸,卻沒想到一直沒有出聲的順妃,居然看著她,笑得很溫和,“你回座吧,要小心,彆又撞到了。”
楚歆羽再度窘紅臉,忙福了福身,然後告退回座,坐在楊憐心身側。
坐下來抬頭往前一看,見到藺宸曜也落座,他的座位居然在晉王的右邊,最靠近皇上的位置。
彼時,皇子世家公子和貴夫人等在給皇上和戚貴妃順妃請安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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