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從來都不會如此冷淡跟她說話,今天像冷神附了身一樣,麵對她時沒有一點溫度,不,他對陌生的姑娘就是這樣子,因為自己拒絕了他求親,如今退回陌生人的位置。
難道他和傅盈婼小時候的情分就這樣沒了嗎?他能放得下嗎?
“我沒變。”男人靜靜地看著她,“是你從來沒真正認識過我。”
許芷瀾突然笑起來,根本停不住地笑起來,若夏感覺到自家姑娘的笑容很哀傷,不由怨恨地瞪了藺宸曜一眼,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姑娘都如此低聲下氣哀求過人,可為了北平侯,她連教養都拋棄,偷偷來見他,可他呢,怎麼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藺宸曜,你是在告訴我,以前都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嗎?”許芷瀾輕笑道。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小時候那段相處的時光。”藺宸曜道:“曾經說過會保護你的話,也不會改變,若你需要幫忙,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會儘力去辦到,但隻有一點,我不能娶你,對不起。”
最後幾個了結結實實地震住了許芷瀾,她像是被雷劈了,失魂落魄地望向他,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她以為自己重生占儘了先機,他會愛自己入骨,無論自己如何對待他,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守護自己。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慚慚掌控不了他?
還是說,在她改變了他兩年前的命運開始,他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按上一世他的命運,在大敗叛軍程澤禮後,他誤中女真族的煙魂陣,失蹤了兩年,那兩年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即使回來後,他仍是隻字不提,直到傅盈婼與晉王成親,他一直默默守護著,雖然後來他身邊有個姑娘出現,聽說這姑娘是在他失蹤那兩年認識了,他給了那姑娘無限寵愛,但卻沒有給她名分。
至於後來的事,她便不清楚,因為她死了,張開眼便回到七歲時,家鄉正鬨瘟疫。
難道這是她改變他命運的報應嗎?
她不該擅自改他的命,叮囑他大敗叛軍後立即回朝,不要去擊打女真族,提前了兩年回晉城,讓他跟楚歆羽有了交集。
對不起。
沒有人知道這三個字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多殘忍!
她上一世傾慕他,重來一世,她愛上他,她以為自己走錯了一步,回頭他還在原地,卻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懂過他,是她太自信了。
許芷瀾掐著掌心,終於還是收起了滿臉悲戚,恢複了那張溫和從容,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的臉。
過了很久,她微笑道:“這樣啊,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往回路走,
若夏惡狠狠地瞪了藺宸曜一眼,然後提著燈籠急急追上去,“姑娘,你沒事吧?”
許芷瀾沒出聲,步伐有點急,還危些踩到裙擺摔倒。
走遠了一點後,若夏道:“姑娘,難道這樣算了嗎?”
算了?當然不!
許芷瀾猛地停下來,衣袖內的雙手握緊拳頭,回頭望向回廊儘頭那一處,目光陰狠,這個男人她得不到,楚歆羽休想得到!
楚歆羽眸光幽幽地盯著許芷瀾離開的方向,沒想到許芷瀾會這樣走了,這不是她的性格,她處心積慮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棄了?
何況她如今舍棄晉王,回頭爭取藺宸曜的愛,想必還有後招。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磁性聲音響起,在靜寂的夜裡,顯然格外的動聽。
“聽了這麼久,還不出來。”
是說她嗎?
楚歆羽收回視線,望向聲音來源,隻見藺宸曜站在原地,但已麵向自己這一邊。他身後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他原本高大的身軀看起來更挺拔頎長,他遠遠的望著自己,眼眸是與夜色一脈相承的邃黑。
被他發現了,楚歆羽便不再躲藏,邁步走出來,嬌笑道:“你原來知道我在,才這麼冷淡的跟她說話的嗎?”
藺宸曜望著往他走來的纖細身影,不鹹不淡道:“不是。”
楚歆羽走到距他一步之遠,抬眸望他,語氣略帶撒嬌道:“可你跟她說話太久了,我的腳站著都有點麻痹了。”說話時,她微側身,輕捶了捶小腿,做出真腳麻的動作。
“誰叫你站著,你不會坐下來嗎?”藺宸曜說著,將她拉入房內,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自己坐在她身旁,抬起她的雙腿擱下在自己的膝蓋上,給她輕輕捏壓。
藺宸曜自己都沒有發現,當他做這一切動作時很自然,絲毫沒有彆扭,仿佛兩人相處時,他常幫她這樣做。
楚歆羽也很意外,心弦像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望著他的動作道:“我站著腿麻也要站著,是因為想看看你對她有沒有做過分的舉動,比如幫她擦眼淚啊,擁抱啊什麼的。”
藺宸曜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問:“那你看到沒有?”
楚歆羽咧嘴笑道:“還好你沒有,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捏著她腿的手一頓,藺宸曜望著她,俊眉的眉梢微微挑起,仿佛她這句話取悅了他似的,唇角輕揚,“若真有,你想怎麼樣不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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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曜曜這章表現如何?沒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