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坊即是妓院,最容易收集情報的地方,既然鄧國柱總往那裡跑,說不定嫖妓隻是一種障眼法。
“好,我回去就讓人去查。”說完,藺宸曜從懷裡掏出一隻錦盒,遞給她道:“這是百靈丹,能解你身上的毒。”
楚歆羽接過來,但沒有打開,“傅五公子呢,他吃過解毒丹沒有?”
藍依從竹園回來,已將傅冠璋的情況跟她說了,他體內蠱蟲已引出來,雖然還在昏迷中,若吃了百靈丹,就會醒過來。
藺宸曜道:“目前隻拿到一顆,你先吃吧。”
楚歆羽將錦盒塞回他,“你先給他吃吧。”
藺宸曜臉色一沉,低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但他比我更需要的。”
“他體質好,雖然仍昏迷,但還能挨些日子,可你卻不同,你體質很差,毒液在體內很容易侵害你身體的。”
他這樣說已算是保守了,以她的體質,很容易受感染,蠱蟲最喜歡就是她這種體質,生成長也極快,何況這種蠱毒替伏期短,像傅冠璋那樣強健的體質,一夜就生成蠱蟲。而她雖感染毒液少,但誰保證不會幾天後,生成蠱蟲。
“反正你先給他,我的命是他救的,我不能連他醒來的機會都剝奪去了。”
那是她的哥哥,她父母唯一的血脈,若她真的有萬一,到時她會將所有一切都告訴表哥,他一定會幫自己報仇的。
藺宸曜見她如此固執,就道:“你知道毒蛇是誰放進去的嗎?”
“誰?”
“福寧的丫鬟。”
楚歆羽驚訝,她什麼時候得罪了福寧,是因為沒有按她給的時間她繪畫?但不至於因為這樣置她死地吧?
忽然想起楊茜珺跟她說福寧母親的事,是許芷瀾幫了她母親,才沒讓那位貴妾陰謀得逞,因為這樣,她與許芷瀾成為閨友。
難道又是因為自己與許芷瀾之間的事,她為了幫許芷瀾出氣,才想放蛇毒害她?
藺宸曜繼續道:“既然是福寧的丫鬟,那毒蛇又是衝著你而來的,她們害錯人,肯定會想辦法補救,何況傅盈婼和福寧是好友,若是知道我們救不了傅冠璋,她必定會想法辦把解毒藥給傅冠璋吃下去。”
楚歆羽聞言,冷靜思考他的話,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何況福寧一個世家姑娘,連京城都很少出去,她怎會認識毒蠱?說不定她放蛇害自己的事,許芷瀾早就知道,毒蛇有可能是她派人提供給福寧,而福寧隻是她手上一把傷害自己的利刃。
若她的猜測沒錯,許芷瀾肯定不會讓傅冠璋這樣死的,若傅冠璋死了,她就失去一個有力的靠山。在鄂國公府,真正跟傅盈婼親近,也疼惜她的,便是傅冠璋,許芷瀾是不可能看著他在等死。
藺宸曜知道她已想清楚了,便將錦盒給了她。
楚歆羽這次沒有推拒。
“那丫鬟有說什麼呢?”她問。
藺宸曜搖頭,“自己攬上身。”
“這令我想起我那繼母的管事媽媽,明明不是她是聽主子的話辦事,可因為忠心,將一切責任都攬上身。”楚歆羽看著他道:“我感覺這次放蛇的事,跟我繼母的是一樣的,不過,福寧也許並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她也隻是彆人的一隻棋子。”
藺宸曜闃黑深邃的眼眸倏地一眯,“你是說……”
楚歆羽仿佛知道他心裡想的是誰,點頭道:“我是猜測,但沒證據。”
藺宸曜知道她懷疑傅盈婼是暗影的人,若這次放毒蛇真與她有關係,她的身份便不難猜測。
兩人沉默,靜靜的看著湖麵,午後的陽光落在湖麵,微風輕吹,呈現出五顏六色,仿佛有無數寶石撒落在水麵一樣,熠熠閃光。
好半晌,楚歆羽側頭看他,日光下,完美雕刻般的側臉弧度,俊美的驚心動魄,難怪許芷瀾想回頭了,這樣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誰舍得放手。
“如果真的是她做,你會如何處理?”她問。
藺宸曜沒有回答,站了起來,楚歆羽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也跟著站起,就聽到他說:“交給鄂國公府。”
這樣也算合理,畢竟現在傷害最大的不是她,而是傅冠璋,她的身份沒有揭穿前,若是交給官府,鄂國公府肯定會想辦法保她,交給鄂國公府就會家法處理,再者經過這事,鄂國公府的人,對她的人品就大打折扣。
回程時,藺宸曜讓楚歆羽自己騎馬試試,楚歆羽不知道載月肯不肯給她騎,遂走到它身旁,撫著它脖子上雪白的長毛,湊到它耳邊輕輕喃喃了幾句,又抱了抱它。
藺宸曜微微眯起眼眸,對她的舉動有點意外,難道她懂馬?
可她接下來的動作,讓他更是震驚,居然輕易就躍上馬背,看她的動作嫻熟俐落,根本不像一般大家閨秀需要踩馬鐙,才能上去,剛才他還以為她會開口叫他扶她上馬背。
他想起昨晚大夫說,傅冠璋是被封了心脈的穴道,毒液才沒有入侵心臟,莫非這丫頭平時是偽裝的?她練過武?
楚歆羽並不知道藺宸曜此刻心裡所想,朝他嫣然一笑,“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她放了韁繩,一夾馬肚,“駕!”
隨著一串清脆的笑聲響起,載月就撒蹄往前奔去。
自己騎馬就是爽,想起來時,身後坐著個男人多尷尬,她隻能僵坐著,深怕自己動下,會引起他的男性反應,其實她當時清楚有感覺到的。
風吹亂了長發,掀起了裙擺,兩邊的景風飛馳掠過,跑了一會,她才勒住韁繩,想著這裡離山莊距離有點遠,要不要回去載他時,聽到一陣噠噠的馬蹄聲有遠而近。
咦!怎麼會有馬蹄聲?
她回身一看,就見到藺宸曜騎著一匹高大黑色駿馬,朝她飛奔而來,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已來到她身旁,韁繩一勒,駿馬嘶吼一聲,前蹄高高躍起,帶起一陣華麗無比的塵土弧度。
楚歆羽杏眸微眯,這匹馬不是那天在龍華寺山上,他騎下山的黑馬嗎?
藺宸曜俊眉輕揚,朝她道:“來場比試如何?”
“好呀。”楚歆羽話落,輕放韁繩,兩腿猛地一夾馬肚,載月就衝了出去。
藺宸曜輕笑了下,放馬追她而去。
白黑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像兩團旋風卷過,距離由遠而近,一點點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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