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羽點點頭,隨想了想,又道:“帶乳娘一起去吧。”
“是。”
竹帛帶上乳娘周氏去了花廳。
廳中長公主抱著哥兒,他現在沒哭了,躺在長公主懷裡,長長的眼睫毛還沾著幾滴淚珠,小模樣看上去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青陽公主看此,心突然一陣柔軟,多可愛的孩子,伸手就要抱哥兒,而此時,竹帛走上來,朝長公主和青陽公主行了禮,然後道:“夫人說哥兒餓了,要抱回去喂奶。”
“什麼意思?本宮剛想抱抱我的外甥孫子,就要將它抱走,是怕我把他抱壞了嗎?”
青陽公主素來霸道,我行我素,現在她不就想抱抱這孩子,卻連碰都沒碰下,就要被抱走,這擺明是看不起她。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是哥兒到吃奶的點,要是餓到,又要哭了。”
仿佛在印證竹帛的話似的,康哥兒果然又哭了,隻是剛才哭得太大聲,現在的聲音嘶啞得像小貓叫一樣,若是青陽公主再說什麼,便是她的不對了。
站在一旁的鄂國公夫人就道:“怕是尿醒了。”
“怕是了。”
在旁的夫人大都是做過娘的人,一眼就看出是尿了。
長公主見此,笑道:“妹妹,你又不是明天就回去,改天你再過府抱他也行。”她也是做娘的,知道楚歆羽心疼兒子,剛才是她考慮不周了,忘記哥兒餓了要吃奶。
聞言是尿濕布子,青陽公主便不勉強了。
長公主把康哥兒讓乳娘抱回去,自已繼續招待客人。
乳娘和竹帛回到臥房,藺宸曜正好帶著大夫進來,楚歆羽讓乳娘喂了兒子,再讓大夫進內。
哥兒喝飽了,也睡夠了,躺在楚歆羽懷裡,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滑溜溜地看著周圍的人,那神情倒是有幾分像他爹,楚歆羽的心一陣柔軟。
大夫給哥兒把脈,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後搖了搖頭道:“小公子除了體溫有些偏高,並沒什麼大礙,他哭可能是睡的不舒服,又或是他的皮膚比較嬌嫩,穿的衣服必須柔軟為主。”
“他真的沒事?”楚歆羽覺得自己給兒子穿的繈褓選取最柔軟的棉料,怕他皮膚對毛料過敏,她都沒要有絨的布質,不可能是因為繈褓的問題。
大夫道:“老夫給小公子診脈,他身體的確沒問題,若不放心,便把他的衣服脫了,看他的皮膚有沒有問題。”
為了安全起見,楚歆羽同意脫衣裳,但冬天氣溫冷,室內有地龍,可小孩體質終比不上大人,她讓人把火爐移到床前,然後解開兒子的衣服,但他身上的皮膚白白嫩嫩的,沒有出現任何紅腫。
“哥兒怎麼了?”藺宸曜過來問。
“他身上沒事。”
楚歆羽怕兒子涼著,趕緊幫他穿上衣服,在穿上最後一件時,手突然停住。
“咦,這是什麼?”
她撥開康哥兒耳朵後的毛發,發現這裡有一顆黑痣,不,不是黑痣,但當她看清楚那是什麼時,臉色突然大變。
藺宸曜發現她神情不對,急聲問:“怎麼了?”
“快去拿酒來。”楚歆羽沒回他,卻大聲命令身旁的丫鬟。
竹帛怔了一下,立即前去辦。
“大夫,你這裡可有夾子和消炎的藥?”楚歆羽問大夫。
“自然有。”
大夫說完,從醫箱裡拿出楚歆羽需要的東西。
“怎麼回事?”藺宸曜再次問。
“你看。”楚歆羽指著兒子耳後的黑點道:“他出生那天,我叫你抱他過來時,他耳後什麼都沒有,可現在他這裡卻長了顆痣,不,這不是痣,是蟲子。”
“蟲子?”
不隻是藺宸曜驚訝,就連大夫也大吃一驚。
藺宸曜湊上去一看,咋看之下,的確像一顆黑痣,可認真一看,這“痣”是凸起,顯然是一隻蟲子,它的頭已紮到皮膚裡,隻露出上半身和尾巴。
“這蟲子怎麼會在他身上?”
藺宸曜也記得兒子耳後是什麼也沒有,可現在耳後卻有隻蟲子,這蟲子是怎麼鑽上去的?難道兒子今天總是哭就是這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