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翻車? 飼養嬌花的第二十天……(2 / 2)

若說四爺子嗣不豐,八爺就更是了,這麼多年,唯有侍妾張氏替他生下了長子弘旺。弘旺今年三歲,乃是千裡地的一顆獨苗,八爺臥床的時候,都不敢前去抱他,生怕把病氣過給了孩子。

康熙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幕,心下多了些思量。等宴席過半,他朝八爺招招手:“朕賜你個側福晉可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是八貝勒回朝以來,皇上同他說的第一句話,簡直是破冰的象征!

八爺猛地起身,又緩緩坐下,緊接著離開席位,跪在了康熙麵前。

“汗阿瑪……”他眼眶紅了,顯然很是激動,“兒子不孝,何德何能再引汗阿瑪關懷!”

八爺磕了個頭:“隻是兒子膝下已有弘旺,何況遭逢大病,若有什麼萬一,豈不是耽誤人家姑娘。”

他另辟蹊徑,隻說自己身體未愈,一個勁地貶低自己,八福晉慘白的麵色,逐漸轉為了紅潤。

她就知道胤禩不會答應的。

“是麼。”皇上不可置否,“可惜了,朕原想把曹家的女兒賜給你,既然不合適,那便算了吧。”

八爺手一緊,曹家?

江寧織造曹寅的那個曹家?

就連九爺都呼吸急促了起來,簡直想要衝出去踹他一腳,曹家可是江南的地頭蛇,八哥怎麼能不要呢。多好的外家啊,雖是包衣,不知掌有多少權勢,他們一直顧忌江南是太子的地盤,這才沒有上手拉攏。

“……”誰也不知八爺此時在想些什麼,他又叩謝了一遍皇恩,便咳嗽著回到席間。

四爺有一搭沒一搭地抿著茶,眼簾未掀一下。

五爺心都漏跳了一拍,他還真以為汗阿瑪要賜婚呢。五爺屁股挪了挪,挪到四爺身旁,低聲叫了句“四哥”:“方才在慈寧宮……呃,九弟妹和十弟妹都沒什麼壞心,她們也是被牽連了,都沒開過口。”

四爺放下茶盞,反問道:“你看我像不辨是非的人?”

五爺鬆了口氣。心想你是非分明,奈何記仇又小心眼,我倆從小一起長大,誰能比我更了解你。

他眼睜睜看著老九越蹦越高,說不準連帶九弟妹也惹來四哥的厭惡,若是哪天四哥不裝了,不潛心向佛了,老九夫妻倆還說不準會如何。

五爺歎了歎,也隻能他這個做哥哥的,來給親弟弟擦屁股了。

四爺瞥他一眼,心道,你難不成還能擦一輩子?

又忽然有些羨慕人家一母同胞的情誼。

不過他也是有真弟弟的,四爺望向末座的十三爺,眼神溫和起來,想著改日問問年希堯所調製的藥膏效果如何。

想起藥膏,又不期然地想起年嬌,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杯沿,捧著茶一飲而儘。

……

年嬌在心裡數時辰,就差掰著手指頭計數了,終於熬過冗長的宴席,得以登上出宮的馬車。

聽說四爺被留在了乾清宮,皇上心血來潮,要與他研讀佛經,年嬌唏噓了一陣,隨即高高興興將老板拋到腦後,惦記起棲桃院的小廚房。

馬車上,李側福晉呼出一口氣,嘀咕:“今天可夠驚心動魄的。”

可不是嗎?

年嬌想起來就覺得委屈,為什麼每次進宮,受傷的總是她。

她一個小小的側福晉,不就是臉蛋好看了點,哥哥厲害了點,紫禁城的磚頭砸下來,都不能聽見個響!

年嬌抱怨過後,困意漸起,安安靜靜地靠在窗邊不動了。

她睡得很乖,睫毛一碰一碰,這時忽而來了刹車,整個人不由得側了側。年嬌臉貼在窗楹上,麵頰鼓起,隨著馬車輕輕搖晃,如同一個滾圓的包子,想讓人上手去捏。

李側福晉瞅她一會兒,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

心底重新漫起嫉妒的情緒,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張臉,到底是賄賂了老天爺多少錢???

嫌棄地從旁抽出軟毯,蓋在年嬌的身上,李側福晉扭過頭,自顧自地調整了坐姿,開始閉目養神。

她哪有年氏這麼閒,一天到晚隻想著吃吃吃。回到府中,她還要關懷弘時的功課,明兒家宴,王爺定是要抽查的,若是背不出來……

背不出來她也不能怎麼樣,她願意幫弘時背,可王爺不讓啊。

.

“年妹妹,年妹妹?”

福晉溫和的聲線傳出,年嬌猛地驚醒。

她攙著扶手走下馬車,殊不知臉上睡出了一個深深的紅印,麵積不大,網格卻是分明。

方嬤嬤輕咳一聲,福晉不禁忍笑,道:“想來你也是困了,先叫小廚房開個火,填飽肚子就去睡吧。”

聽到“小廚房”三個字,年嬌霎時清醒了,她連忙點頭,朝福晉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福晉頷首,轉身與方嬤嬤等人一道,往正院行去。

“我原先還擔心她受驚嚇,畢竟一連兩回進宮,經曆都不怎麼好。”福晉道,“現在看來,多虧了她這性格,若換做彆人……”

福晉頓了頓,忽而道:“我雍親王府的內闈密事,十四弟妹是從哪裡聽來的呢。”

她管家多年,自忖把王府管得猶如鐵桶。獨寵這樣要人命的傳言,為何會傳出去,簡直跟親眼見過一般,來得十分蹊蹺。

方嬤嬤皺眉:“是啊,福晉都不知曉,十四福晉如何會知道?”

福晉眼神一凝:“查。無論哪個院子,都去給我查,若她們誰有不服,就帶到我麵前,我自去跟她分說!”

方嬤嬤麵色變了,顯然也是察覺到了其中關竅,領著一大堆人匆匆地走了。

另一邊,年嬌吃飽喝足,一時間,竟再也沒了困意。

她托腮想了想,皇上召王爺談論佛法,定然需要時間,她研究過,研讀一篇起碼要一個時辰。

加上進宮出宮的耗費,至少一個半時辰!

年嬌猶如吃了定心丸,叮囑秋嬤嬤她們守好院門,擰著腰肢翻出日記本,埋下頭,奮筆疾書。

她是個記仇的人,八福晉三番兩次地針對於她,以為她是個軟骨妖,一點脾氣都沒有麼?

……

四爺行色匆匆,很快回了府。

對於皇上掛羊頭賣狗肉,說是研讀佛經實則塞給他一道密折的行為,四爺愕然之下,全然沒有反應過來。

康熙擺擺手,便把四兒子趕出了宮:“朕沒空與你說話,你自去吧。”

四爺:“……”

回到府中,他本要召集幕僚,猶豫一瞬,還是先往棲桃院而來。

這個時辰,年嬌恐怕午睡正酣。他也沒有打攪她的意思,一進院門,擺手製止了秋嬤嬤的通報,遠遠看著臥房的那扇窗。

誰知年嬌並沒有入睡,還在窗前動筆寫著什麼,苦大仇深的神色逐漸淡去,漂亮的眉眼飛揚了起來。

他笑了下,還是個小姑娘。

四爺走上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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