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背情詩(1 / 2)

“好人”蘇培盛差點一個踉蹌, 輕掩上門,同手同腳地告退了。

屋內,四爺捏著紙條,抬眼是年嬌亮晶晶的眸光, 雍親王冷靜片刻, 頓時有了一種預感——

他說了她也不會聽。

四爺把信箋放在一邊, 淡淡開口:“蘇培盛自小跟著我, 也算勞苦功高,平日裡跑腿不多, 管的都是貼身事務, 極為忙碌。”

就差委婉地說, 彆折騰人家了,堂堂大總管都要變傳話筒了。

年嬌聽得很是仔細。

“原來蘇總管那麼忙。”她頓時可憐起蘇培盛來,想了想,“爺不如給他減輕事務,讓彆人一起分擔, 蘇總管太過辛苦,總有一天會累垮身體的。”

四爺:“……”

四爺眉目一抽, 半晌道:“你就不能……少遞些話?”

年嬌聞言, 有些困惑,又有些微微的不高興。

“爺親口答應我的,有什麼事就去找蘇總管, 現在不會出爾反爾了吧。”她漂亮的眼睫垂了下來, “莫不是王爺有了彆的小妖精——”

四爺心知不能再讓她說下去, 手一伸,拎貓似的把她拎到懷裡,捏住了年嬌的後頸皮。

年嬌慌得腳撲騰了一下, 直起身子,手肘撐在他的胸膛。

四爺冷笑著看她,指腹摩挲她的後頸:“一天到晚都在胡言什麼?”

繼而輕輕一歎:“我的書房有幕僚,若是一日回地接到你的口信,他們也會生疑。”

見年嬌盯著他,四爺頓了頓,抿唇:“一日一回最多了。”

年嬌被說服了。

抱大腿歸抱大腿,卻不能影響老板的大業,小花妖轉瞬變得很乖,連連點頭:“我都聽王爺的。”

於是冰雪消融,皆大歡喜,年嬌從男人懷中溜了出來,從一旁的桌案挑出一張信箋,獻寶似的捧到四爺麵前。

上寫:【一日不見,如秋兮】

字跡為簪花小楷,極為娟秀,雖力道不夠,略略一看,卻是配得上才女之名。

四爺盯了許久,問她:“你摘了多少?”

年嬌:“不多,就幾十張。”

年嬌得意洋洋,這些都是大哥督促她背的情詩,一旦摘抄,那叫一個信手拈來。若不是桃花箋不夠了,她能一口氣寫上百句!

又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老板,二哥說王爺喜好風雅,還有什麼能比情詩更浪漫呢。

四爺:“……”

他對鑒賞書畫、瓷瓶有著興趣,至於詩詞,不過泛泛而已。猶記得十多歲時被太子灌醉了酒,抱著毓慶宮裡的詩集不放,從那以後,皇四子喜好風雅的傳聞,便不知怎麼流傳了出去。

至於偏愛才女,更是無稽之談,他素來繁忙,哪有時間顧及風花雪月?

那是爺的愛好,不是他的。

四爺看著年嬌手裡捧的、往日他從不會研讀的情詩,微微一笑,誇道:“摘得很好。”

誇得年嬌臉紅撲撲的,男人心臟被輕輕一撓,眉眼也變得柔和。

四爺罕見地生了興致,從年嬌的箱籠裡找來一本詩集,就著午後日光看了起來。

年嬌緊挨著他坐下,四爺八風不動,沉穩地隨她去,看著看著,不知誰在念叨他,四爺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不太平靜地望向趴在身上,意圖給他擦臉的年嬌,又瞥了眼窗外的白日,咬咬牙:“下來。”

年嬌渾然不知天色救了她一命。

她皺起鼻子,湊過去檢查了一番:“不是風寒……”

年嬌腦袋窩在他的脖頸,毛茸茸的,四爺額角都生了青筋。

就在這時,蘇培盛小心翼翼的稟報響起,如同天籟:“王爺,側福晉,該赴宴了。”

四爺驀然起身,語氣似含了冰碴:“知道了。”

小花妖能有什麼壞心思,年嬌連忙收拾好自己,把方才的種種拋在腦後。挑選衣裳的時候,忽聽四爺在旁道:“那件海棠花紋的不錯。”

年嬌順著老板的視線望去,發現那是衣櫃裡唯一一件繡有金線,顏色不算太素的粉白衣裳,從衣領往下,大朵大朵的海棠開得嬌豔,一直延伸到了裙擺。

繡的雖不是年嬌鐘愛的桃花,但它也是如今雍王府裡,年側福晉最為喜歡的一件衣裳了!

她按捺住心動的渴望,直覺有什麼不對勁,猶豫著看向四爺。

四爺淡淡道:“你雖喜素,節日裡卻要穿得鮮豔些,喜慶。”

年嬌像是得了聖旨那般,忍不住抿起嘴巴,麵上矜持地點頭:“好。”

秋嬤嬤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如果是頒金節或是中秋節,那當然喜慶。端午本為紀念,與其餘佳節截然不同,難不成是她人老了,落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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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設在雍親王府後院的涼亭,接近小花園的方位,隻擺了一個大桌。這裡風景獨好,往外看去,入眼便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與桃花,叫人心曠神怡。

管事婢女來來去去,皆是麵上帶笑,落座的格格侍妾們精心打扮,唯恐被往日的競爭對手比下去。

唯有鈕鈷祿格格神色憔悴,儘管拿出了壓箱底的珍貴發釵,與花重金夠入的粉黛,還是壓不住眼下的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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