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嵐有條不紊繼續背詩。
在她背到分之二時,短暫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用洗發露,最後想想任務裡也沒說要用洗發露,於是不再糾結。
她能感覺身後的女鬼正盯著自己洗頭時裸露出來的後脖頸,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目光在上麵來回遊移,似乎在尋找從哪裡下手砍出來的腦袋會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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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女生站在樓梯上背對客廳,在她麵前是一幅巨大的油畫,驟雨停歇後,月亮從雲層裡露了頭,灑下的月光透過客廳的小天窗恰恰打在油畫上。
這幅油畫十分抽象,畫的是個女人,不過穿著歐洲中世紀時期的裙子,畫裡僅僅是女人的背影,隻能勉強從她的姿勢裡分辨出她手裡好像提著什麼東西。
長發女生忍著身後未知的空曠,開始唱小毛驢。
她唱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時今嵐就在衛生間裡完成主線任務,需要高聲背誦《長恨歌》,可任務已經開始了,她卻什麼都沒聽見。
她不敢細想這是為什麼,專心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口中一遍遍循環小毛驢。
不知循環到第幾遍時,長發女生聽見有什麼東西踩在了樓梯上,發出哢噠一聲,對方似乎沒想到上樓的動靜會這麼大,停在了第一級樓梯。
長發女生頭皮發緊,捏緊手中提前準備好的道具,繼續唱小毛驢。
這下,她感覺的很清楚,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從下到上一路流連,最後停在她的後腦勺……不!不!準確的說是她的脖子後方。
那道視線盯準她的脖子後,便一動不動,漫長的半分鐘過後,哢噠哢噠的腳步聲響起,這次那個上樓的‘東西’沒有停留,但它走得很慢,每踩在樓梯上,都會發出清脆的哢噠聲,似乎故意要讓站在樓梯上的人知道自己在接近。
長發女生的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她捏著道具的手一再收緊,緊張的想回頭,卻想起任務要求她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能回頭。
她唱小毛驢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視線緊張地落在油畫上,猝不及防下,她看到油畫透明的框表裡倒映出正在上樓的東西。
那……那是個人……
不對不對!那是隻鬼,她的脖子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砍痕,傷口正在咕嘟咕嘟往外冒鮮血,不過短短幾秒鐘便將她身上潔白無瑕的裙子染成血色,除了脖子上的傷口外,她的手臂也有斷裂的痕跡,腰腹處的裙子往下陷,仿佛粘在一處凹陷下去的傷口裡。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女鬼腳上踩著一雙精致漂亮的白色高跟鞋,哢嚓哢嚓的聲音正是她的高跟鞋跟踏在樓梯上發出來的。
女鬼一步步靠近,長發女生突然注意到她的右手背在身後,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湧出無數想法,在她猜測對方手裡可能拿著一把刀時,油畫的玻璃裱框反了一下光。
長發女生下意識眯起眼,又在徹底把眼睛閉起來前看到女鬼已經把放在身後的右手挪了出來,一把寒光粼粼的帶血菜刀出現在她手中,並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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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外還像他們離開前那樣狼藉,血水已經乾了許多,血液裡的沉澱物粘在地上,像有人在此處打翻了顏料桶。
宋予遇從餐廳裡拿了把椅子,蹺著腿雙手抱胸坐在廚房外,皮褲女人步一回頭,一直在廚房門口磨磨蹭蹭,她的任務比其他人簡單的多,隻需要在廚房裡呆滿十分鐘,什麼都不用做。
“任務還有半分鐘開始,你不進去?”宋予遇看了眼時間,皺眉道。
他習慣了和做什麼都乾脆利落的時今嵐一起行動,不太喜歡磨磨蹭蹭的人,尤其是皮褲女人根本算不上是他的隊友。
皮褲女人緊緊掐著門框,“你……你們不怕怪物……為什麼……為什麼不把煤油燈借給我?”
她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從剛才一直憋到現在的問題。
“哈?”宋予遇挑眉。
皮褲女人以為他沒聽清,反正已經說了一遍,也不怕重複,索性咬牙道:“你們不用煤油燈也可以完成任務,為什麼不能借給我?”
宋予遇見她還敢再說一遍,不太爽地嘖了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有錢,我就必須要捐款嗎?”
他拎起椅子,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皮褲女人頓時睜大了眼,“你乾什麼!你不是要看著我完成任務嗎?”
宋予遇當做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