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今嵐的話音落下, 客廳裡的氛圍變得相當古怪,‘大小姐’神色扭曲盯著她, 仿佛隨時有可能暴起。
可長發女生心有餘悸等了長達一分鐘, 也沒見她出手傷人,隻是額前的青筋越跳越快,像一條蠕動的青蟲, 令人頭皮發麻。
時今嵐也注視著‘大小姐’,要打架她肯定不怕, 不過她挑釁對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打架。
再說了,現在是係統規定的安全時間,不管是NPC還是BOSS都不可能直接對玩家造成傷害。
如果‘大小姐’想要違反這一規則,時今嵐也挺期待後續會發生什麼。
遺憾的是‘大小姐’隻是站在原地狠狠瞪著她, 即便氣到胸膛起伏, 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反而在粗壯的喘息聲中麵無表情轉身。
時今嵐嘖了聲, 覺得有點沒意思。
長發女生見她還有挑釁的架勢, 連忙把人拉住, 讓她冷靜點,彆真把對方惹毛了, 發生點不該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狠了,‘大小姐’走路的動作突然變得僵硬,仿佛身上的骨頭和經絡都不聽她的指揮,有自己獨立的意識,發出古怪的咯吱咯吱響, 走路的姿勢也變得手舞足蹈。
這場景可比她盯著人看更嚇人,長發女生抬手掩著嘴,覺得這一幕相當詭異。
非要比喻的話, ‘大小姐’此時像極了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因為身上的傀儡絲線產生了不知名的異變,導致她無法再偽裝成正常的人。
突然,有什麼東西重重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時今嵐下意識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是在彆墅外麵。
她立刻要出去看情況,像得了羊癲瘋般扭來扭去的‘大小姐’突然轉過身來,她的雙眼凹陷下去,一整圈眼窩呈現相當可怕的青紅色,眼角流出猩紅的血液,還有類似血管的東西從眼皮裡垂出來。
長發女生倒吸一口涼氣,“她……她的眼睛,像不像突然被人挖掉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大小姐’屈起五指捂住自己的臉,聲音尖銳高亢,“我的眼睛!誰拿走了我的眼睛!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她一邊大叫一邊瘋了似的往外衝去。
時今嵐見狀,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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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卷發女人憤怒得大喊,聲音淒厲刺耳。
胡茬男人用力抓住她的手,沉聲道:“你冷靜點,不過是雙眼睛,從這裡出去,可以購買道具恢複。”
兩人身邊,卷簾門剝落倒在地上,卷發女人的眼眶空空如也,地上則滾落著兩個眼珠子。
這是剛才,胡茬男人無法分辨卷發女人和女鬼,誤傷之下,把她的眼睛摳出來的。
卷發女人卻不知道這一點,劇痛刺激著她,讓她更加歇斯底裡,“是不是那個女鬼?是不是那個沒有眼睛的女鬼?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胡茬男人當然不可能告訴她是自己判斷失誤,用力握住她的手,說道:“她已經死了,你彆動,再動傷勢更重,說不準用道具都沒法恢複。”
大概是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尖叫怒罵的卷發女人不再滿口吐臟,她抬手覆蓋在自己的雙頰上,摸到濕漉漉的血液,嘴角抽動著想要再罵,又警告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都是那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如果不是他突然拉下卷簾門,她也不會被困在這地下室裡,更不會被那個瞎眼女鬼盯上,奪走自己的眼睛。
卷發女人死死咬著牙根,強行從牙關裡擠出幾個字,“我!要!他!死!”
胡茬男人見她恢複理智,慢慢鬆開鉗製住她的手,看一眼滿手鮮血,露出嫌棄的神色,而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在卷發女人麵前露出過負麵情緒。
“是你太急了,明明可以等到晚上下手,卻非得要在白天算計他。”他語氣淡淡,目光在透進陽光的地下室中輕巡,最終落在角落裡的幾個半人高的大甕上。
約莫是昨天下過雨,地下室內的潮氣很重,甕內似乎也醃製著什麼東西,有極重的酒糟味。
兩人在這地下室中待了十餘分鐘也無法適應這股嗆人的味道。
“你在這呆著,我看看這地下室裡有什麼。”胡茬男人說道。
女鬼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尤其是剛剛那個女鬼和他之前見到的不一樣。
胡茬男人說完後也不管卷發女人有什麼反應,打開手機燈光朝地下室更深處走去。
大甕足足有五個,上方疊壓著一層又一層油紙,油紙上方還有很沉重的木樁,這種釀酒的方式在農村很常見,不想這地方也有。
而在大甕下方,積攢了一灘深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像酒糟和雨水的混合,但又有點發黑。
胡茬男人聳聳鼻尖想聞的仔細一點,可酒糟的味道實在太重了,讓他無法分辨地上的具體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