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萬無一失,薑醫生不可能還活著。”
空蕩的走廊裡傳來了講話聲。
另一人聽了,有些遺憾。
“也是,這娘們兒乾什麼不好,偏偏得罪了彪哥。”
有人就輕蔑的笑了幾聲,帶著深深的惡意,“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敬酒不吃吃罰酒,解決了不是分分鐘的事。”
“誒,等等,不對,門是好的?”
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頓時警惕起來,薑穗這個人的確不簡單他們是知道的,難不成真的節外生枝了?
“難不成沒死?”
“怎麼可能!天王老子來了都擋不住怪物的攻擊!難道她薑穗是什麼大羅神仙嗎!”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其中一個掏出了槍,眉頭緊皺。
“都注意一點。”
其他人見他如此,於是便也紛紛效仿掏出槍來。
有人上去推了推門,有些沉重。
為首的猥瑣男有些不以為意,他指揮著,“你去撬開門,其他人看到目標直接開槍。”
就算是僥幸沒死,也可以直接死在這亂槍之下。
上一次沒這麼乾是因為很明顯薑穗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加上前兩天是中央區的人來巡邏的日子,她要是反擊起來可能會把事情鬨大,而今天不一樣了,今天中央區的人走了,現在第九街區就是他們尚虎堂的地盤。
天色尚早,筒子樓裡還算是安靜。
極少數人出門了,看見通往薑醫生診所的路上全是尚虎堂的人,也都不敢靠近。
都是在第九街區討生活的普通人,自然不敢得罪這裡的最大勢力。
被點名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上前推。
大鐵門很沉重,顯然門後有什麼東西擋著,但是在兩個成年男人的推動下,發出了劃在地上有些尖銳的聲音,同時也就這樣被推開了。
在露出室內場景的一刹那,隻見有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巨響,為首的猥瑣男嚇了一跳,直接命令:
“開槍!”
因為是專門來善後的,加上段雷勇擔心薑穗可能真的逃脫了,還特地給他們消音手/槍,因此幾個人都肆無忌憚起來。
一時間子彈亂飛,直接把門後木質的櫃子打得稀巴爛,而室內自然也無一幸免。
等過了好一會 ,他們才停了下來。
猥瑣男擔心有詐,讓人進去探查。
結果沒一會兒那個人就出來了,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
“陳哥,她跑了!”
被稱作陳哥的猥瑣男一驚了,他衝入診所內,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發現房間東西少了許多也空蕩了不少,他又命令所有人搜查了一遍,的確沒有薑穗的身影。
他的臉上露出了羞惱和不易察覺的一絲震驚。
“都給我追!她肯定是天亮了才跑的,現在一定跑不遠!”
要是讓段哥知道這件事他沒有辦好,他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結果還沒等他讓人出去搜,就看見段哥帶著好幾個人衝了過來。
滿臉橫肉的肌肉男看起來殺氣十足,一看到陳兵就知道薑穗跑了。
陳兵一看段雷勇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好像更大條了。
果不其然,段雷勇神情急切中帶著一絲驚怒。
他語氣沉沉,還帶著殺氣。
“人跑了?”
陳兵咽了咽口水,“哥,對不住,我……”
沒等他說完,段雷勇就打斷了他。
“她偷走了彪哥的賬本和最值錢的貨。”段雷勇說,“現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露出了猙獰又狠戾的笑,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如果找不到人,我們都要一起去死。”本來也隻是一件不需要他出手的小事而已,替李成彪善後這種事他們也都做了很多次了,卻沒想到這次硬生生被人鬨大。
段雷勇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劈在了陳兵身上,當場就蒙了。
“倒也沒有那麼可怕。”突如其來的一道溫和中帶著笑意的男聲插了進來。
二人雙雙回頭看去。
戴著眼鏡的男人朝他們溫和又儒雅地微笑,“死,才是最不可怕的懲罰,你們說是嗎?”
段雷勇和陳兵的冷汗看到來人,瞬間下來。
……
第九街區的幫派們大肆搜尋,引得眾人怨聲載道,但是卻不敢反抗。
其他街區的地下世界也被李成彪的人打過招呼,在全力尋找著這個得罪了李成彪的女人。
大多數人也不知道薑穗是怎麼得罪的李成彪。
不過每一天得罪李成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個。
而知道些許內幕的人則是暗自思考,想著攪亂這一灘渾水,各個勢力都在看著,畢竟人心浮動,李成彪的位置,最不缺人想要拉他下來。
而罪魁禍首此時正坐在一輛破爛的麵包車裡,在蜿蜒的小道裡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
麵包車想來也是有一定年份了,在前進的過程中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一時間讓人覺得再顛兩下,或許車就給顛散架了。
薑穗看了眼窗外陌生的風景,在原主的記憶裡,從來就沒有出過第九街區。
高高的城牆擋住了行人的去路,她也是跟在賀朝身後,從各種暗道,才一起走出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這條小路兩旁是高高的樹叢,看地麵能勉強看出這裡以前或許是一條公路,不過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風吹日曬,草木叢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樣。
“我們這是去哪?”薑穗問。
她坐在副駕駛,轉頭看向身旁正在駕駛車輛的男人。
在這怪物降臨的人間末日裡,會這些交通工具的人少之又少,賀朝不但會開,還搞來了一輛車。
此時四周天光大亮,完全沒有昨夜那樣漆黑而又驚心動魄。
段雷勇他們都猜錯了,薑穗和賀朝並不是天亮才跑的,他們在夜裡就跑了。
薑穗還記得賀朝說話時黑色的瞳仁夾帶著晦暗不明的笑意,讓他看起來瘋狂又陰暗,他就像是隨口說的一樣,“那些怪物不是會避開薑醫生嗎?隻要薑醫生願意保護我,我們一定會離開的。”
薑穗其實內心慌得要死,但是薑醫生可不能慌,愣是忍著劇烈的心跳,跟著賀朝早早就觀察好的道路,收拾好一大堆家當一起跑路了。
混亂又可怖的夜晚在此刻已經過去,太陽出來,破舊的麵包車在泥濘的路上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
坐在一旁的薑穗微微偏過頭能清晰的看見賀朝的臉。
男人側臉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狹長的眉眼總有一種給人陰晴不定的晦暗,他清俊又有一種隱晦的陰森感。
矛盾又和諧。
他行事作風讓人捉摸不透,但是膽大中又帶著一絲不管不顧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