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的焰刀就是她自己製造的,雖然焰刀是死物,但是在激發出火焰的刀刃之後,仿佛可以和她心意相通,非常好用。
同時,從記憶的過往看來,舒蘭之獅現在實際上也在遭受著來自幾個勢力的追殺。
有過去的仇家,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她”十分不屑去記。
現在多了舒蘭的叛徒。
在記憶裡,“她”也察覺到了端倪,不過“她”沒有想到叛徒真的和外麵的人合作,還利用了她想要拿下整個舒蘭。
薑穗猜測估計是叛徒也想弄死她,應當是一個和她有私人恩怨的人。
不過叛徒估計也沒想到,她在這樣殘酷的基因刻畫下竟然還活了下來。
她可以找機會反擊。
接下來的敵人似乎還有帝國的大貴族——基爾賀家。
是他們把握著生產抑止芯片的命脈,關於抑止芯片的核心也從不示人,被視為機密。
在原著中賀家的確也是反派。
“薑穗”也曾經察覺了獸人腦內抑止芯片的秘密,不然她也不會在糊弄賀朝的時候明示理智值降低時她有辦法。
剛剛穆青口中的賀家二少爺說的就是賀朝。
那麼看來,賀朝手裡拿到的東西一定很關鍵,不然賀家也不會就這麼果斷地放棄一個寵愛的二少爺,放棄自己的孩子。
賀朝……
現在想到他的名字,薑穗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激動了。
她眼眸裡閃爍著光芒,神情也很平靜。
捅了他一刀稍稍出氣後,她已經能夠將自己放在一個足夠理性的角度去審視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在她的角度,她和賀朝在上個世界有足夠的默契,比起怪物世界,也有了更多的接觸。
無論是賀老四和小薑醫生,還是她和賀朝,都能明確的感覺到對互相的吸引,但是她假裝自己沒有感覺到。
不知道賀朝是不是也這麼想。
她也不清楚這是不是她在騙自己。
不過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事實上,薑穗也能感覺到賀朝對她並沒有那麼無動於衷。
上個世界的最後,薑穗也並沒有認為賀朝是因為逃避才回到的和平村,但是她卻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走得如此匆忙,會這樣處理楊建業這一件事。
手段過於粗暴,還搭上了自己,這種賠本買賣,她並不認為賀朝會乾這樣的事。
一個完美的任務者,怎麼會留下這種粗糙的爛攤子。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不得不離開,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但這並不代表著她不生氣了。
薑穗足夠憤怒,但並不會讓憤怒使自己失去理智。
她也清楚的明白,賀朝也的確並不知道她會因為他而死。
他們雙方之間的信息正處於一個不互通、不對等、不交流的狀態,他們互相都並不了解對方。
他們都在用虛假的人設、性格來交談對話。
像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薑穗撫摸著焰刀的刀柄,陷入了沉思。
但是從賀朝重逢來後他的態度來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對她也有試探。
她有什麼破綻嗎?
不,並沒有,不然他也不會是試探了,說明他也並不確定。
還有一點,當初她在知青世界總是感受到的危機感似乎已經消失了。
為什麼之前會有那種濃烈的危機感?
薑穗一開始認為是因為這預示了賀朝的“死亡”,但是現在她卻不這麼認為了。
因為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似乎從頭到腳掃了她一遍。
就像是跟高層次的一種無機製的視線壓迫,讓她心頭一跳,汗毛豎起。
隨後下一秒,她就已經來到了新的世界。
壓迫感也隨著到來新世界而消失。
這種感覺並不舒服,像是站在懸崖邊唯一的繩子上,隨時都可能因為外力跌落萬丈深淵一樣搖搖欲墜。
而現在儘管看起來危機似乎已經過去了,但是薑穗的直覺卻在告訴她,這也不過是褪回了潛藏在地下的暗潮,隨時隨刻都可能再重新掀翻而來。
賀朝知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
薑穗皺起眉,這一次她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必須要先度過現在的危機,弄掉基因代碼,然後想辦法再能不能利用賀朝,弄清楚這種危機感究竟是怎麼回事。
—
光軌飛逝而過夜幕星空,在永夜港大肆搜尋的各方勢力都沒有想到,賀二少爺忠心耿耿的紅棕狼近臣已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了永夜港。
而此時的永夜港雇傭兵地下據點,則有一個男人大搖大擺地作為貴客,坐在包廂裡悠閒地喝酒。
傭兵據點可不管你的身份,也不管你究竟是不是通緝犯,隻要有錢,總會有人為你服務。
而來自大貴族家的少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身上也有著不少沒有經過家族的暗錢,是他的母親那一方贈予的。
光是這些錢,就已經讓地下據點為他提供一些便利和服務而綽綽有餘了。
饒有興趣觀察四周的男人腹部的衣服染上了鮮紅的顏色,雖然已經止血包紮,但看起來仍然觸目驚心。
不過從男人輕鬆悠閒的神情來看,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和神情不同,他銀白色的獸耳和長尾卻顯得有些緊繃。
過了一會兒,他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偌大的房間裡並沒有人,也沒有人看見他的氣勢發生了變化。
男人掩蓋住了迸發著凶煞戾氣的豎瞳,垂下的大手一會握緊,一會張開,像是再極力忍耐著什麼。
半晌,他再次睜開眼,如同野獸一般的黑色豎瞳裡翻湧著壓抑的怒火與煩躁,脖子的青筋也凸起,看起來很凶煞。
唯有係統知道他究竟怎麼了。
係統此刻也很震驚,在對著意識空間裡的光屏嗷嗷大叫。
“穗穗!穗穗啊,你怎麼又死了!!”
剛剛成功找到地方隱藏自己的賀朝,在意識空間裡和係統一起看完了上個世界的回溯。
一人一統都沒有想到,薑穗的結局會是這樣。
整個意識空間是黑色的。
那是警報器裡的墨色籠罩了整個意識空間。
係統嚇得瑟瑟發抖,要不是沒有實體,不然都恨不得緊貼著宿主尋求安全感。
從薑穗發著燒趕火車回到和平村,到她握著手術刀威脅楊建業,係統發現宿主原本緊繃的身子似乎有一絲僵硬,隨後是黑眸裡的一絲不敢置信。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個世界了,係統再一次看到宿主如同最初作為新人一樣,看起來有些沒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宿主的強烈又複雜的情緒感染了它,但卻讓它難以分析其中的內容。
驚喜?不算是,錯愣?好像也不是。
是一種複雜又偏執的瘋狂。
“她死了。”
係統不知道是不是刺激太大了,完全沒想到宿主聲音會這麼平靜,但是看他緊繃的身子,係統沒敢繼續亂嚎。
“是、是的……”係統弱弱道。
半晌,係統聽到宿主的聲音,沉沉的,如同風雨欲來的壓城黑霧。
“從我是賀越國七皇子的那個世界,到上一個世界,從回溯裡看一下,薑穗都是什麼時候死的。”
七皇子的世界?
那個時候有薑穗嗎?
係統摸不著頭腦,但是現在回溯裡看不需要花積分,雖然隻能看到宿主視角以及他離開後世界的一些後續,但是宿主語氣都那麼篤定了,係統還是去查了。
然後係統震驚了。
還真有薑穗!
係統趕緊來播報。
“宿主!天呐!薑穗分彆都是在宿主離開世界後的24小時內死亡的!”
“賀越國世界22小時45分鐘35秒,怪物世界16小時13分鐘22秒,上一個世界……6小時11分鐘59秒!”
係統不敢置信:“怎麼會這樣?!”
賀朝拳頭緊握,扣住手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胸膛起伏似隱隱作痛,額頭青筋暴起,咬緊的牙關尖牙刺破了口腔的肉,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漆黑的眼眸裡,隻有壓抑得如黑暗一般的死寂和猙獰。
整個意識空間裡流淌著潮濕的壓抑。
係統擔憂道:“宿主……”
“她都記得。”宿主開口,帶著一絲沙啞,黑眸中透露著一絲扭曲的瘋狂,他笑起來,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哈哈哈……”男人如同喃喃自語,“她都記得。”
係統也不傻,從上一個世界的回溯中也看出來,小薑醫生的身手很顯然不應當是一個普通人的身手。
係統:“宿主打算怎麼做?”
男人舔了舔尖牙,漆黑的眼眸是豎起的陰森,“……先找到她。”
然後……
“好好地和她,‘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