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這種恐懼也算?”
賀朝:“自然是相信才產生恐懼。”
薑穗:“有辦法消滅它嗎?”
這個問題,係統也在賀朝的腦海裡問他。
係統:“宿主,消滅邪佛咱們的優秀值又可以滿啦!積分到手!”
係統列出各種任務單子,“你看,消除犯下惡行的影響,帶著公司走向新階段,偵破凶殺案,鏟除社會惡勢力,我們都完成了!這個也完成,我們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賀朝看了一眼身旁的薑穗。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開口問薑穗,“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薑穗意識到了什麼,她也看向賀朝。
薑穗:“挺喜歡的。”她想了想,“其實每一個世界我都挺喜歡的。”隻不過當初的糾結與無望的苦悶,讓她無法真正的享受生活而已。
賀朝沒說話了。
薑穗也跟著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要走了嗎?”
賀朝手緊了緊,他注意到已經有不少人偷偷往他們這邊打量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知道了。”最終賀朝說道。
而剛剛表現出驚慌一麵的賀曼華,竟然變得有些失控,薑穗拿起了一旁的餐布快速上前,被二太太眼疾手快拉住。
“你要乾什麼?!”二太太尖聲問道。
薑穗比劃了一下,“我之前也遇到這種事,堵住嘴就好了。”越叫好像越危險。
二太太堅決不從,認為她是蓄意報複。
薑穗感覺自己無辜極了,她和賀曼華有沒有什麼矛盾,她能報複什麼?
但是二太太才不聽,她看向了一旁打電話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賀朝,明明是敵人,她卻隻能在這樣的場合中信任他。
“Evan,救救你妹妹!”二太太喊道,“就算不是親生的,你們也一起長大的!”
賀朝對著手機那頭講完話,掛掉了電話,他走了過來。
“我剛剛通知了洗心寺的大師,會來超度亡靈,一會兒讓她和大師一同回寺裡住幾天,臟東西不敢進去。”
二太太:“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什麼寺廟不寺廟,大師不大師了!”
賀朝:“二太太,洗心寺是國寺,不是那些不入流的私建寺廟。”
不入流的私建寺廟恐怕說的就是歡喜寺。
二太太:“那現在Cass怎麼辦?”
就在混亂的當頭,總是跟在賀金波身旁的劉秘書走了過來,他看了眼吵鬨的人群,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對站在一旁看戲似的黎白英說道:“太太,黎盛來了。”
大太太挑眉,不知何時她已經點了煙,“他來做什麼?”
劉秘書低聲道:“黎先生的意思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黎老先生身體不好,記憶也不清晰了,十分想念您,想讓您回家看看,說父女哪有隔夜的仇。”
黎白英嗤笑了一聲,“拿我父親拉什麼大旗,無非就是看賀家如今落在了我兒子手裡,黎耀那個家夥也被抓了,想來緩和關係而已。”
“等過兩天再理他,Evan今天扔下這麼個大雷,恐怕他就想同我撇清關係了。”
劉秘書應聲道:“是。”
他剛準備走,就聽見黎白英喊住了他,“等等。”
劉秘書:“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
“不必這麼恭敬對我,我也不是賀金波的太太了,喊我黎姨、白姨、英姨隨便你。”黎白英隨口道,她頓了頓,“聽說我那個侄子,對賀瑤也有意思?”
劉秘書道:“好像是的,大少爺最近吩咐我查一下黎大少爺近幾年乾了什麼。”
黎白英優雅地吐了口煙,笑了笑,“第一次看見Evan有危機感。”
劉秘書沒有參與她調侃她的兒子,隻是恭敬地等待。
黎白英看著這場略顯荒唐的鬨劇,沉默良久,她看到自己的兒子對賀瑤說話時柔和的眼神,看到多年一起相處的二太太與三太太的拌嘴與爭吵,看到四太太事不關己一般無所事事發呆,看到工作人員在一旁靜靜站立等待他們爭吵完畢。
沒有一個人懷念賀金波。
黎白英從未如此暢快過。
黎白英看著手中的煙飄起的白霧,“你父親怎麼樣了?”
劉秘書頓了頓,“養父這些年一直住在老地方,每天種種地,澆澆花,把家裡收拾得很乾淨。”他頓了頓,緩緩道,“他經常擦放在電視櫃上的相框,冰箱裡也總是備好了許多的養樂多。”
黎白英沉默了許久,最終她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薄涼,輕飄飄的。
黎白英:“我不愛他。”
劉秘書:“養父知道。”
黎白英手中的煙幾乎沒再動了,幾乎要燒完了。
“等到文心的事辦完,還有家俊重新下葬,我會回去的。”
總是麵無表情的劉秘書露出笑容,“好的,白姨,我想養父非常盼望您的到來。”
薑穗看著賀朝請來的大師在超度,大師慈眉善目,一雙略顯滄桑地眼睛是仿佛能看儘世間萬物般的慈悲,他盤坐在中央,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是超自然事件,原本陰沉沉的天氣竟然漸漸也好了。
賀曼華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原來是魔法打敗魔法嗎……為什麼不早點用啊!
賀朝聞言低聲解釋:“沒這麼簡單,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是最唯一最好的時機。”
它很虛弱,也被氣昏了頭腦。
薑穗聽著,又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她用胳膊肘推了推賀朝,“你看你媽和劉秘書,他們關係好像不一般。”
賀朝瞥了一眼,“是不一般,我父親是劉秘書的養父。”
薑穗在喝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薑穗:“說這種消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時候。”
賀朝替她拿紙巾擦了擦嘴巴,輕描淡寫繼續道:“劉秘書養父以前是我母親的保鏢。”
薑穗:……
賀朝:“她當時隻是需要一個孩子,但是不想要賀金波的孩子。”
薑穗:“……貴圈好亂。”
賀朝:“其實也不是很亂,我的生活很簡單的。”
薑穗:“……不要自賣自誇,謝謝。”
賀朝:“你跟我一起生活就知道了。”
薑穗:“注意你的言辭,現在是你在我手下討生活。”
薑穗說:“我現在雖然已經不是萬億富婆了,但仍然是百億富婆,希望你時時能注意你的態度。”
賀朝:……
賀朝頂了頂上顎,最終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還得請富婆大人多多指教。”
一旁的一不小心聽到了對話的Anna:媽的,酸死了,請尊重一下躺在盒子裡的綠色大波好嗎?
月薪25萬的Anna:……她真的仇富了。
——
俗話說的好,樂極生悲,物極必反。
薑穗抬頭看著略顯得破舊的天花板,又看了看四周貼著家居牆紙但發了黴的牆壁。
她感覺手腕一痛,頭也在痛。
另一隻不痛的右手按著腦袋,看向左手的手腕。
嘖,怎麼又是割/腕啊?
一旁的滿是熱水的浴缸裡,猩紅色的鮮血染紅了整個浴缸。
薑穗忍著接收記憶的頭疼,用乾淨的毛巾綁住了傷口止血,她站了起來,感覺身子很虛弱。
這是一間浴室。
還是有一定年份了的浴室。
她走到洗手池旁,撐著陶瓷洗手盆,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
蒼白且憔悴,淺色的眼眸滿是疲憊。
是她自己的臉。
久違了。
閉了閉眼,她從記憶裡翻找到了名字。
也是她自己的名字。
不過從記憶來看,她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啊。
浴室的門猛然被敲響,門外的男人在大聲的吼著:
“臭娘兒們!你在浴室裡乾什麼這麼久?!我這麼辛苦回來了也不見熱飯熱菜!給你臉你還委屈上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警告你啊,彆給臉不要臉,當初是你們家衝著彩禮錢賣女兒我才娶你的,彆以為你真的是個天仙要人捧著啊!”
“還有,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彆亂動我的手機!你自己反省一下為什麼我寧願在外麵找彆的女人,是不是我說過你灰頭土臉胖得要死,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薑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確實,和以往相比是有些臃腫,但是還不至於到胖的地步,頂多算是微胖而已。
不過她也沒想到,到了新世界一來就給她從未體驗過的身份。
她竟然成了已婚人士。
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普通女人。
丈夫是個城裡人,但是卻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物,開著個賣百貨的小店鋪。
爹味男人身上所有的毛病,他都有。
吃喝嫖還酗酒。
最近出軌了新搬來的鄰居,被“薑穗”發現了,鬨開之後反而被丈夫打了,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默默忍受了許久,終於決定……
自/殺。
薑穗:……
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女人,最後的心願是報複自己的丈夫。
薑穗又接收到了原主的心願。
她抬起受傷的手摸了摸下巴,擅自給原主的心願上加了碼。
不僅僅是報複,她要看著他自食其果走向死亡的結局。
薑穗對自己的冷酷還愣了一下,這樣的思維方式……怎麼越來越像賀朝了?
說起來,賀朝這一回又是在哪裡呢?
等等。
她“丈夫”叫什麼名字來著。
賀誌剛。
姓賀。
他好像有個在部隊的弟弟。
她的小叔子……
媽耶。
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