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賢有些訝然。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廠公想要和太後綁在一起的心願,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實現了。
小皇帝看著廠公站起來的模樣,“亞父,您這是要去找母親?”
廠公大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給我好好說話。”
小皇帝低咳了一聲,“身在劇情之中,人人都要遵循客觀規律,統也不意外。”
言下之意,它現在也要遵循人設。
賀朝:……
賀朝微微眯起眼睛,“你是來看我熱鬨的吧?”
小皇帝圓溜溜的小眼珠子亂轉,“怎麼會呢?”他說,“亞父與母親吵架生氣,守擇十分擔憂。”
它有些抵擋不住來自宿主幽幽的目光,又戰術性低咳了一聲。
“我現在正好要去給母親請安,不如亞父與我同去,隻要不讓黃門通報你來,母親定然不會知道你進入了壽安宮。”
係統以為宿主會同意。
然而宿主拒絕了。
小皇帝睜大了眼睛,“欸?為什麼?”
男人扭頭,仍然是麵無表情得有些冷淡,對它說道:“我自有辦法。”
小皇帝:……
係統發現了,確實如穗穗所說,這個世界的宿主是相當的欠揍。
而薑穗此時正美滋滋地在壽安宮聽著小曲,享受著宮人的捏肩捶背服務,聽到了迎春來報皇帝來請安。
她什麼也沒想,讓唱小曲的小美男小美女退下之後,自己也坐直了一些等待著小皇帝的例行請安。
她發現係統對身份的適應簡直是非常相當的良好。
而且還看出了係統一股興致勃勃對待生活的意味。
仔細想想,當初它當狗的時候都非常敬業,現在竟然也是如此,偶爾天真的看著你問問題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這個小男孩實際上是一個上萬歲的人工智能在控製。
對於和賀朝的冷戰。
實際上是薑穗也沒有多生氣。
畢竟他失憶了嘛,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她也不是沒有享受到。
但是她也要讓他知道,她脾氣可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
要是賀朝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會告訴她,他從來都沒有認為她的脾氣有好過,更何況就算是在他失憶的狀態,她也好像並沒有收斂過自己的性子。
相反,在他麵前,她好像一如既往的是薑穗。
其實最重要的是薑穗想看賀朝氣急敗壞並且討好她的樣子,她也想看看賀朝會做到什麼地步。
小皇帝來了,小皇帝請安,小皇帝告知了賀朝的欠揍表現。
“這人……脾氣還挺大。”
負責傳話的某小皇帝忙不迭點頭,睜大眼睛看著薑穗,“穗穗,你不要這麼輕易原諒他!”隨後它像是又想到什麼,歎了口氣,“不然穗穗你還是原諒他吧,不然每次和他吃飯,我的心理壓力就好大,一想到過兩日到了大請安日,我們要一桌吃飯,壓力更大了。”
薑穗:……為什麼這小家夥表現得跟看不得父母吵架一樣?
薑穗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搖頭晃腦跟小大人一樣,“喂我說,你一個人工智能哪來的心理壓力。”
小皇帝嘿嘿笑了一聲,“可我現在是人嘛,人的話就有啊。”
薑穗:“……我該說原來如此嗎?”
送走了某個心理壓力很大的小皇帝,到了睡覺時間,薑穗一個人坐在臥室的鏡前,摸著下巴思考難道賀朝就這樣放棄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賀朝竟然會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他竟然翻牆和翻窗戶!
事實上薑穗一聽到窗戶有動靜就知道不對,但是等她衝到窗前,就發現已經晚了。
那是她最經常欣賞風景的窗戶,所以設置得很大,沒想到便宜了某人。
她穿著淡薄的寢衣,被抱了個滿懷。
淡淡的皂角香頓時縈繞在鼻尖——
他竟然還是沐浴後過來的。
薑穗頓時知道來人是誰,歇了想要喊人的心思,而是掙紮起來。
然而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掙紮在他麵前跟貓撓似的,沒什麼用。
而男人緊緊抱著她,發出了一聲舒展的歎息。
他聲音裡帶著笑意,將下巴放在了她的頭上,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一般將她抱在懷裡。
他微微摩挲著她的長發,“薑穗,好久不見。”
他如同真的許久不見一樣和她打著招呼。
薑穗見推不開他,隻能任由著他去。
薑穗:“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說話?”
賀朝:“不能,放開你就跑了。”
薑穗:“我往哪跑,這房間就這麼大。”
賀朝:“你要是跑了又會不理我了。”
薑穗聽著他一副很委屈的聲音,但是覺得他的沒抱著這麼緊,氣息沒這麼陰沉得如同要把她一同拖入地獄裡的話,恐怕會更有說服力,讓她相信他是真的委屈。
薑穗:“那你知道錯了嗎?”
某人認錯態度一向良好,“奴才錯了。”他誠懇道歉,語氣謙卑,“奴才不應當罵娘娘,也不應當對娘娘不尊重。”
薑穗點頭,“嗯,還有呢?”
賀朝:“奴才也不應當在娘娘喊停時不停下來,也不應當……”
“給我打住!”薑穗紅著臉抬頭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是讓你說這個嗎?!”
看著她紅紅的臉,男人輕笑了一聲,薑穗都能感覺到掌心下微微上翹的弧度。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對不起薑穗。”他說,看著她的黑眸如有黑暗的激流洶湧,含著她透亮的映像,“可我一點也不後悔。”
他勾起的唇似乎帶著一種偏執的瘋狂,黑眸是同樣的恣意,如同猛獸一般,藏著過於凶猛的情緒,在看著她。
“再來一次,我還是同樣的選擇。”他微微一笑,“就算沒有失去記憶……”
“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