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等待了許久的潮水撲打上來,要席卷岸上的一切,衝垮所有的理智與思緒。
她被強硬地按在身後暗色的被褥之中,仰著頭承受著這個洶湧之際,帶著強烈情感的吻。
這讓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恍惚。
閉合上的眼眸讓她意識隨著麵前的Alpha所漂浮,她推拒的雙手也漸漸滑落至柔軟的床上。
纖細的,猶如漂浮的蔓藤。
奔湧的海水將水滴般的酒香包裹住,烏黑的長發被撩開,耳後落下一連串的親吻。
她抓緊了暗色的被子,蜷起了折痕。
她有一瞬間被這樣的情感所感到驚訝,就好像這就是他們許久的重逢。
但是不應該啊。
距離她從上一個世界來到這裡,48小時似乎都還沒有到。
但是她的靈魂與心似乎也被這樣的重逢的情緒所感染,她似乎也在漫長的等待裡等待了許久。
漆黑的意識空間,浸染了一般血色的汙染,唯有一塊乾淨的空間。
那裡原本應當咋咋呼呼,要麼看電視,要麼看發呆休眠的係統,卻不見了蹤跡,唯有屬於它的一小粒如同星辰般的光點在閃爍——
它這一次,真的進入了休眠狀態。
卻無人發現。
但現在,他們都在因為雙方的碰觸而陷入了信息素的情潮之中。
唇舌的糾纏最終變了味,深海裹挾了一切。
後頸被輕輕的吻了一下,第一次從未有過的感覺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戰栗,掙紮著想要逃離。
然而被緊緊抱著,海水無處不在,她無法回頭,也似乎無法呼吸,迷失在了深淵海底之中。
像是狼狗留下痕跡,他輕輕的嗅了嗅,然後獠牙露出,漆黑的眼眸也隻剩下愉悅與安心,隨後如他所說,他咬了下去。
如同瀕死的天鵝,懷中的少女顫抖著仰了頭,男人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遮蔽了她的視線,蝴蝶骨如欲飛而被他握在手中。
痛嗎?
確實不痛。
隻是細細麻麻的,痛楚中夾帶著強烈的快感襲來。
下一秒,海水奔湧,貫/穿了淡淡的酒色。
這一次,是真的清晰的疼痛傳入腦海之中。
臨時標記在繼續,身後的男人卻仍然展現著他的惡劣與強勢。
Alpha的心情也在這一刻感染了她。
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她身上,是徹徹底底的深海奔湧味道給籠罩。
房間裡的燈被關上了,無邊的暗色中隻能看到男人的輪廓,還有他漆黑又帶著微光的雙眸。
他不斷親吻著她,原本總是平穩的聲音氣息變得有些不穩,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仍然清晰。
“大小姐,這樣可以嗎?”
被他掌握在手中,顫顫發抖的蝴蝶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她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音節,他聽得不太清楚,隻能將她抱起來,引起了她的驚呼。
這一次,她坐在了他的懷裡,不得不趴在他的肩上。
寬厚的肩膀下是線條流暢的肌肉線條,此時緊繃而帶著灼熱的氣息。
他湊到她耳旁,惡劣的想要聽她的答案。
被恭敬稱作大小姐的Omega臉上帶著明顯的紅暈,咬牙切齒的終於再一次清晰地說出口。
“滾。”
低沉的笑聲從盜賊胸膛振動而出,高大的Alpha此時愉悅的心情輕而易舉就能被感知到。
他帶著他的蝴蝶,一起在深海中沉浮。
——
真正了解這架飛艦,然後查看外界的新聞,是在兩天後。
該死的Omega身體素質,她和某個人無節製地鬨了一天,然後又躺了一天——
Alpha為什麼體力會這麼好!
捏著自己胳膊的薑穗坐在駕駛艙的另一邊,刷著星網查看著最近的新聞。
原本飛艦上的平民也已經離開了。
當然並不是自己逃走,也不是星盜們大發慈悲,而是用完了自然就不用繼續放在飛艦上占口糧和位置了。
離開邊境需要穿過重兵把守,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星盜一般不會與正規聯邦軍隊起衝突。
帶著大量真·平民,無論怎麼查ID都是真的,薑穗並不清楚他們究竟編什麼理由,但反正就是出了邊境。
現在整架飛艦上就隻剩下西薇婭這個唯一的平民了。
哦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架飛艦隻有貴族和奴隸。
墨勒斯並沒有限製西薇婭的活動範圍,除了汙染區,她哪裡都可以去,甚至還可以隨意地進入他們的藏寶室。
而讓西薇婭驚訝的是,這架飛艦上的星盜們對於多出來的一個她接受十分良好,儘管她作為Beta的偽裝已經完全沒用了。
他們聽從墨勒斯的忠誠,比西薇婭想象中的還要深刻。
當然也不是沒有妄圖等待墨勒斯玩膩了她之後,上來調戲她的Alpha,但是上午才說完被高傲的大小姐怒噴了一通之後,下午就不見了。
大小姐還忍不住問一旁笑眯眯的利維。
她說:“那個麥克呢?”
上午調戲她的嘴臉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利維正無聊的坐在主控室,看著大小姐對什麼都好奇地轉來轉去——
因為墨勒斯要處理汙染區後續的時候,暫時不在。
利維架著腿,撐著臉,有些懶散地笑道:“大約是消失在宇宙的深淵裡了吧?”
大小姐露出了吃驚的神情,隨後也哼了一聲。
“活該。”她憤憤道。
那種露骨的類似於洛德家的大小姐是不是水多這類肮臟的話,大小姐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利維漫不經心,“是啊,是活該。”在大小姐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笑容多了幾分血腥。
“竟然還敢這樣對大小姐說話……老大還是處罰得太輕了。”在利維看來,死亡太便宜了麥克。
大小姐沒有聽到利維的輕聲自喃,她對主控室沒了興趣,但看到利維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湊上來,而是坐得遠遠的,有些好奇。
“話說回來,為什麼飛艦上的其他人,還有你,看到我都繞道走,還一副皺著鼻子很難受的樣子?”
大小姐聞了聞自己的手腕,上麵是她出逃時帶的名貴香水,就算是萊恩迪家的大小姐都沒有。
“很香啊。”
然後大小姐聽到了利維的歎氣聲。
“大小姐,您是在誘惑我嗎?”利維的聲音天生的帶著令人信任的俏皮,因此當他這句話說出來時,配合著他無奈的清秀臉龐,就像是少年在撒嬌一樣,並沒有讓大小姐感覺到被調戲。
然而她還是睜大了眼睛,臉微微紅了一些。
“放肆!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站在原地,挺直著背,“你竟然對一個洛德家的小姐說出這樣下流的話!”
“哈哈哈哈……”利維笑出了聲,他笑眯眯地看著她,“大小姐,你真的很可愛欸。”
“這樣就是下流了嗎?”
完全和小的時候那種冰冷冷的模樣不一樣了,是因為老大的功勞嗎?
利維還記得那個時候,無論他怎麼表現,都不會讓大小姐感到開心,於是沒有用的人就會被丟掉,奴隸更是如此,他從大小姐身邊離開。
但是走之前,他看到年幼的大小姐,高興地用手裡的小鞭子,學著自己父親的模樣鞭打著同陽光尚且年幼的老大,那個時候,大小姐不再是那樣冰冷冷的嫌棄,而是開懷地笑。
沒有人會覺得西薇婭這麼做不對的,因為聯邦貴族皆是如此。
隻是鞭打一個奴隸罷了,而且還是洛德家自己的奴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就連奴隸本身,也覺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而現在的利維,隻能遺憾自己當初的天真與自卑。
他看著現在的大小姐,微笑道:“大小姐,您現在滿身都是老大的味道。”
他攤了攤手,“要知道上麵的攻擊性強到距離不過十米就讓其他Alpha覺得冒犯了,我可是懷揣著對大小姐的恭敬之心,才老實地呆在這裡回大小姐的話的哦。”
西薇婭:……也不知道前幾天想要殺了她的人是誰,還恭敬。
西薇婭大約也猜到他當時放殺氣,是故意來嚇她的,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過分。
隻不過現在聽到他說滿身都是墨勒斯的味道,西薇婭臉更紅了,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尷尬與衝動。
清秀的少年還繼續笑著,眼眸是一如既往微微彎著,卻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他說道:“大小姐身上帶著其他Alpha的味道,然後來這樣可愛的問我為什麼其他人不理自己,要不是我真的尊敬老大,恐怕也會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欸。”
大小姐後怕地後退了兩步,因為她看著麵前清秀少年笑眯眯的眼神,發現他好像是認真的。
利維看到了她的舉動,倒也沒有阻攔,而是仿若十分遺憾地歎了口氣。
他看著大小姐最終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又再一次哈哈哈笑出了聲,最終他在寂靜中緩緩恢複麵無表情,看著空空無人的位置,喃喃自語道:
“還特地這樣讓大小姐來警告我……老大還真是警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