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佛像在前麵戰鬥,後麵的柳枝在淨化穢氣。
不知道是不是薑穗的錯覺,她不斷的淨化,但四周出現的沾染穢氣的鬼與妖怪,似乎漸漸多了起來。
而酆都的另外一邊,薑穗看到了一躍而起的九天彩鳳和狂舞的寶刀——鳴鴻。
那是邵瑤和穆青的禦相。
看來不止他們二人,分散的其他人也進入了戰鬥。
是巧合嗎?
薑穗在戰鬥的間隙心中一緊——她二師兄呢?!
也許就像是為了呼應心中的想法一樣,隻見遠處的白虎一聲虎嘯長鳴,蒼茫悠遠讓身在遠處的薑穗與賀朝都聽得一清二楚。
隨後是另一巨大的黑白禦相在白虎身旁陡然出現——
和他們其他人的禦相相比格外不同的在於這個新出現的禦相沒有任何的色彩,如同水墨畫出現在現實,自帶濃墨重彩。
最開始像白衣書生,但是漸漸的禦相完整出現,白衣書生的手裡出現比例巨大的毛筆,無端的給人造成巨大的壓力,有一種來自靈魂的威懾。
白衣書生沒有臉,卻和金色佛像一樣莊嚴無比,自帶著淩然正氣,讓人不禁懷疑祂原本的麵貌是何等的俊美。
當祂抬起毛筆懸空的那一刻,薑穗忽然意識到那不是什麼白衣書生,那是——
白衣判官!
她那老媽子似管她的二師兄禦相,竟然是白衣判官!
判官和酆都的氛圍很搭,薑穗都能感覺到祂的出現似乎也給 她的對手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這樣的禦相竟然還說和賀朝的相比不值一提……
薑穗:難道真的是那句話,不會打架的判官不是好醫修嗎?
禦相全開的他們幾乎都是因為進入了性命攸關的生死瞬間,薑穗一個靈巧的轉身,臉被攻擊的穢氣所擦傷。
她和賀朝配合得很好,但是架不住似乎變成了車輪戰的現場。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酆都的大多數精怪竟然都開始被穢氣侵蝕感染了,薑穗還看到了剛才給她科普的路過鬼。
酆都整個城池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他們卻分不出心神去查明原因。
“不好。”
賀朝用扶光擊退一隻妖魔,也隨著慣性滑落至她身旁,聲音又低又沉,還帶著嚴肅的戾氣。
薑穗:“怎麼了?”
“鬼王出來了。”
薑穗心中一驚,驀然抬頭看向最高建築看到了原本血色的天被濃厚的鬼氣漸漸所遮擋,而這樣的青色鬼氣中竟然還摻雜著絲絲縷縷的黑色——
就好像兩種力量在對抗,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平衡。
咿呀咿呀詭異又不可名狀的恐懼似乎降臨了,不知是鼓舞了一眾鬼怪,還是讓鬼怪們更加暴躁而被激怒。
薑穗驀然睜大眼睛,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黑霧將她與賀朝籠罩——
大部分是朝賀朝而去。
薑遲的禦相在酆都非常吃香,自帶地府buff和職業加成的緣故,很快將攻擊他和黎揚的一眾鬼怪擊退且淨化。
但是和薑穗的完全淨化相比,薑遲更像是審判。
唯有未曾作惡的鬼怪才能淨化成功,而作惡的統統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剩下。
黎揚還吐槽禦相如人,薑道友看起來溫潤友好,實際上凶殘程度不比賀朝少多少。
薑遲笑而不語,而是和黎揚一起騎上他的白虎,朝著薑穗所在的地方趕去。
黎揚道:“彆太擔憂,有賀朝在,薑穗會沒事的。”
也就隻有薑遲這家夥覺得薑穗還是那個無法自保的可憐小孩。
然而思妹心切且擔憂她受傷的薑遲並沒有聽進去,而是皺眉道:“現下酆都似乎因為我們這些生魂進入打破了某種平衡,變化莫測,要趕緊找到他們才行。”
他們二人還不知道辭的卜算結果,現在也隻能先去找人。
結果當他們騎虎感到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被穢氣包裹住的兩個人。
“小穗!”
“賀朝,薑穗!”
白虎虎嘯,判官點墨,然而就像是被什麼力量阻擋一樣,所有攻擊都沒有效果。
原本泠泠金光的佛像已經消失,細長的柳枝條也不知所蹤。
就在薑遲憤怒衝頂而失去理智準備以全身力量再次進攻的下一刻,就見濃黑的霧氣竟然滾動而旋轉,扭曲而掙紮。
黎揚一把拉住薑遲,沉聲道:“不對勁,你看!”
黎揚修為高強,力量係用全身力氣拉住了薑遲,對方終於稍微冷靜了一些,看向濃霧處。
漸漸的,被包裹得密不透風的“黑繭”開始產生裂痕,泉水般清澈透亮的光芒似乎在黑繭裡湧動,帶著勢不可擋的旺盛生命。
然後裂痕也越來越大,最終泉水潺潺的光芒獲得了角逐的勝利,一下子將黑繭撐至破裂,如同瑤池甘霖湧入血色的天空,化作潔淨的雨露將整座酆都城池黑色穢氣一點點澆滅。
薑遲內心湧起了後怕的驚喜,“是小穗的淨化!”
隨後在他們二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們看到了傑作的主人。
少女雙目閉合盤腿於空中而坐,原本光潔的額間多了一枚花鈿般的菱形標記,讓她多了幾分悲憫的神性。
她一手如握寶物,一手起訣手勢,如灑落人間的白月光,散發著淡淡的溫柔。
在她的背後,是禦相升騰而起,不再是柳枝條的模樣,而是玉淨瓶中插著一隻柳條,而很顯然,是玉淨瓶中的甘露淨化了整個酆都的穢氣。
小穗的禦相升級了。
生與死之間的意誌,讓她得到了神與意象的回應。
薑遲有一種自己的孩子能夠獨當一麵的心安與感動。
他道:“黎揚,我們下去。”
然而許久不見黎揚動靜。
他轉頭看去,卻看到了素來桀驁不馴的男子,正有些怔楞地看著小穗,而黎揚此刻的表情,和下麵某個大師兄十分相似。
薑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