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係統說他們所降臨的地方就是當初死亡的地方……
薑穗想到了自己被汙染融化的過去,身子忍不住打了個顫,無論經曆了多少,對於自己刻苦銘心的死亡回憶還是很厭惡。
她看了看身上還算完好,隻是有些灰撲撲的衣服,又檢查了一下身子,發現沒什麼問題,便往巷口外走去。
如同從黑暗走向光明,從寂靜走向熱鬨與繁榮,薑穗被撲麵而來的生機勃勃與熱鬨糊了一臉。
麵前的場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熱鬨百倍。
她如同迷路的旅人一樣站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長長集市街道上,有一瞬間的迷茫。
“不好意思讓一讓!”
“小姐,讓一讓!”
“抱歉。”
薑穗側過身子,讓推著貨物的普通人和一些貨運機器人通過。
長長幾乎讓不到底的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店鋪,店鋪上方是各種裝修風格的小樓,閃爍著絢爛的霓虹燈牌。
而仰頭上看,密密麻麻卻又好像具有章法的電線在空中連接,一些類似於無人機一樣的機器人裝載著什麼東西不斷劃過,仔細聽,還能聽到什麼“空鳥快遞,大眾的選擇”之類的廣告語。
而跟著人群走著,四周的店鋪有賣家用機器人的,也有機械裝置維修,還有防汙染藥物藥店極具有這個世界特色的店鋪。
人群中有老人、小孩,也有青壯年,完全不像是當初她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大街上大多數隻有青壯男的樣子。
要知道最初她來到這個世界,走在大街上都可能遇到犯罪事件和打劫,老弱病殘輕易不上街。
而要不是在街區裡名聲在外,她又素來不好惹,不然早就被人抓去當什麼禁/臠了。
而現在,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讓薑穗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確是在變好。
走在路上,麵無表情觀察著四周的薑穗敏銳地察覺到四周總有人看她,有的是若有似無的大量,有的確實好奇而光明正大的看。
這讓薑穗感覺有些奇怪,她最開始排除了自己的著裝,雖然有些灰撲撲的,但是這街道上又不是沒有,而且雖然時尚的輪回一直在變,但是她身材好,穿什麼都不土。
走了幾米,薑穗心下一動,不動聲色地從路邊順來了一個極具有朋克特色的口罩,把撿到的那枚硬幣丟到桌上,在人群的錯肩當中迅速地將口罩戴上,很快那種視線便消失了。
怎麼回事?
薑穗感覺有些奇怪。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並沒有惡意,反而像是認識她一樣。
而這樣的疑惑在她走到了一個類似小廣場的地方得到了回到。
薑穗腳趾扣地,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那個在廣場最中央的穿著白大褂的銅色雕像——
怎麼看起來這麼像她啊!!
小廣場像是給逛集市的人休息的地方,有不少餐飲店鋪,更加熱鬨的是隨著夜幕降臨熱鬨起來的酒館。
這裡還有休息的椅凳,但看起來並不是那種白白淨淨的建築,而是這個世界獨有的鋼鐵森林的灰沉感。
薑穗走進看銅像,然後沉默了。
“霍伯弗敏希望之城的玫瑰——薑穗”
然後是她的一些功績和簡介。
什麼研發了防感染藥物,最早的“燭光”成員——薑穗才知道當初他們在避難所的草台班子現在已經是被稱為“燭光”的軍事核心力量了,整座希望之城就在“燭光”的管理之下。
她竟然還是核心實驗室的創始人……
薑穗仰頭看了看自己的雕像,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裡有她的雕像,那是不是在哪裡,也會有賀朝的雕像?
四周人來人往,顯然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雕像靜靜的佇立在這裡。
而她還能看到一旁的悼念台上放置了不少的新鮮玫瑰。
薑穗往悼念台走去,隨後更加驚訝地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立體成像——她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
她坐在實驗室前,微微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和白皙的側臉都顯示著專注。
很快這一張照片結束,下一張讓她睜大了眼睛。
她抱著胸,有些冷冷地看著自己的斜側方,並沒有發現一旁的鏡頭,而側對著鏡頭則有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唇角勾著笑,是看起來有些痞氣壞笑。
這個鏡頭語言真的絕了……
薑穗默默地想,如果不是當事人知道當時他們倆劍拔弩張因為尋找薑遲的事情在針鋒相對,不然還真以為他們在談情說愛。
又看了一會兒,大約是當初沒那個條件,而且很多人也沒那個心情,她的影像資料其實並不多,也就這麼一兩張照片,但是臉非常的清晰。
也怪不得有人老是看她,畢竟有一個和教科書上的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出現,自然會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好在她戴上了口罩,打量的目光就一下子消失了。
她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有些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雕像,在落日的夜幕中,感覺分外不真實。
她好像記得,最初在這個怪物世界,到了夜晚是要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緊閉房門的。
但是隨著太陽逐漸落山,集市上的人雖然有所減少,但是四周酒館的人卻隻有增多。
應該是有什麼辦法了吧。
她肚子有些餓了,但是卻沒有胃口和食欲。
心情極差的薑穗在短暫的好奇心結束之後,隻覺得有些疲憊。
畢竟剛死過來,還有些沒走出來。
她沒有終端也沒有錢,不然今晚在這個長椅上湊合一下?
但是她好想乾點什麼,比如找隻怪物揍一下,不然心口的鬱氣無法發泄。
也不知道賀朝什麼時候能過來。
就算阿守說休息一下,但是薑穗現在卻隻想直接殺到主腦老巢。
可能是老天看不下她的煩悶,送沙包上來了。
她正在放空自己發呆,就聽見耳邊有輕佻的調戲。
“這麼可愛的小姐是一個人嗎?來跟哥哥一起喝酒吧?”
薑穗抬頭,看到了一夥男人,哦,炮灰出現了。
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瑟縮的,被一個滿身酒氣男人抱著的女孩,女孩看起來眼中害怕和抗拒。
薑穗抬眼,看著為首的男人。
眼神渾濁,笑容油膩,渾身酒氣還有……讓人作嘔的味道。
嘖,拳頭更癢了。
薑穗站了起來,她微微一笑,唯一露出來的眼睛帶著鋒利的笑意。
薑穗說:“好啊。”